第三章 离别之前
炊烟袅袅，受伤的龙被抬进族长家里。
妇女们正煮着饭，一听见龙的事情，扔下锅碗瓢盆就去围观。
刚进族长家正堂，男人们就被赶了出来，毕竟那龙化成人形后是个女孩模样。
“这丫头真漂亮，白白净净的。”一个女人说到。
“先把她衣服解开，看看咱们的草药能救她不。”
说着话，村里略懂医理的袁婶解开了龙的衣服，已经发暗的伤口密密麻麻，或长或短，遍布全身。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要是普通人，早就魂归天际了。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越彼岸的母亲问到。
“敖冉。”虚弱的她看着周围的普通人。
她或许已经知道，这些由女娲大神一手创造的种族，应该是善良的。
草药被仔仔细细地敷在了每一个伤口上，大家都在等待着她能好起来。
等一切结束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感觉到，屋里越来越冷了。
“咋回事啊，这还没入秋呢，怎么感觉这么冷啊。”
大家吃惊之余，袁婶发现了端倪。
“这寒气好像是这姑娘身上传出来的。”袁婶扯过一床棉被，慢慢地给敖冉盖上，怕弄疼她的伤口。
“姑娘，你想吃点什么，大家给你准备准备。”
“有水吗？”
“哎呀，你看看我们这些糊涂人，忘了给人家喝水了。”
隔壁家打来水，袁婶垫起敖冉的脑袋，慢慢给她喂水。
“还有吗？”
就这样，敖冉喝了整整十九桶水。
月光安静的洒进屋里，这祥和的小村子夜不闭户，每个人都是那么乐观，自在。
次日，几个大叔带着越彼岸几个小子进山打猎，敖冉一直没有吃东西，可是村民们没人知道龙喜欢吃什么。
“你说说，万一龙喜欢吃人怎么办。”袁婶的丈夫袁英说到。
“那我们把你绑了，烤熟了送过去，看看人家吃你不。”
“对对对，拿你试试看。”
“袁叔，你说咱们救的那条龙是怎么受伤的啊，谁能伤的了神龙啊。”
“这谁知道，反正啊，龙是咱们的恩人，做人呐，首先要学会知恩图报。”
袁英摸了摸越彼岸的脑袋。
这深山之中动物种类繁多，要说给自己家打些野味，那就简单多了，碰见什么打什么。
至于龙喜欢吃什么，大家只能找点稀有猎物打回去了。
时过中午，大家原地休息，每个人揪着干饼子吃。
“袁叔，你说这龙的血用什么才能洗掉啊。”越彼岸用树叶搓手。
却怎么也弄不掉手上的龙血。
越彼岸看着自己的手，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一个冰冷的气息不知何时隐藏在越彼岸身后。
慢慢回过头的他惊叫一声。
一只长着翅膀的大蛇赫然立在人群背后。
“你们不要怕，我一般情况下不吃人，除非你回答错了我的问题。”大蛇说到。
一行人完全被眼前的怪物吓到说不出话来。
“我问你，你手上的血是在哪粘上的？”大蛇吐着舌头。
“我打猎的时候无意中粘到的。”越彼岸被大人们护着。
“哎呀呀，女娲大神怎么把说谎也教给你们了呢。”
“她是一条神龙，这是她的血，不过你还没她的龙须长呢，小心她现在就来吃掉你。”
大人们手里握着武器，对付这种怪物，谁的心里都没底。
“嗯？”
很显然，大蛇还是有些惧怕的。
“那就可惜了，只能吃掉你们几个垫垫肚子。”
眨眼的功夫，大蛇粗长的身躯将他们围在中间，众人背靠背围成一圈。
大蛇长着大嘴，慢慢靠近他们。
“人的味道还是不错的，不过，我比较挑嘴。”
大蛇的舌头突然变长，将越彼岸从人群中提了出来，含在了嘴里。
“不行，彼岸是越兄独子，我们绝不能让他死。”
众人一拥而上，各种武器劈砍着蛇的身体，却连鳞片都伤不到。
眼看越彼岸就要进蛇嘴了。
刹那间，一个白色身影呼啸而过，随着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大蛇的下颚被扯了下来。
一个比大蛇粗上几倍不止的物体凭空出现，四只利爪将大蛇的身体牢牢按在地上。
“敖冉姐姐。”
从舌头里挣扎出来的越彼岸一脸崇拜地看着眼前的白色巨龙。
“你们这些入侵者，纵火犯。”大蛇抬头咒骂着，却因为没有下颚，说话也说不清楚。
敖冉一口咬在了大蛇的脖子上，将大蛇整个塞进了肚子里。
化作人形的敖冉一下坐在了地上，很显然，她的伤还没好利索，有些伤口又崩开了。
回到村子里，女人们给自家男人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小丫头捂着自己的胸口，她说你们有危险，然后，我老高兴了，活这么大，我头一回看见真龙啊。小丫头变得龙可真威武，嗖的一下就飞上了天。”
几位大叔烫了些酒，坐在一起聊今天发生的事情。
族长家门外，敖冉和越彼岸站在月光下。
“敖冉姐姐，你怎么知道我们有危险啊。”
“你手上有我的……龙血。我可以感觉到你很害怕。”
“啊？你能感觉到我害怕？那我岂不是想什么你都知道了？”
“不会的，你放心吧。”
“哦，那敖冉姐姐你快去休息吧，我要回家了，明天还要进山去呢。”
“为什么还要去？”
“因为我知道姐姐吃蛇。”
突然，敖冉感觉心中一暖，那种温润的感觉铺遍全身。
感觉来自越彼岸，这种温暖的感觉只来自人类吗？
敖冉抬头望天，“你还好吗？”
几日过去，敖冉每天都能收到越彼岸抓来的蛇。
这天，乌云压顶。
雨水浇灌着万物，淅沥沥，却又悄无声息。
村民们躲在家中，温茶的温茶，烫酒的烫酒，只盼望着雨水能稍微多一点，庄稼能好好生长。
敖冉找到越彼岸。
“你怕打雷吗？”敖冉问到。
“我不怕，你怕吗？”
近一个月的生活，敖冉放下了对人族最后的戒心，但自己还有事情要做，那么告别之前，为他们做点什么吧。
“我？你觉得我会怕打雷吗？”
“你肯定不会啦。”
“那你敢把你的手给我吗？”
敖冉伸出手。
越彼岸平时傲气的很，碰见这种操作，立马就怂了。
只见越彼岸微微抬起的手被敖冉攥在手里。
一声霹雳炸响天际。
村民们看着窗外的天空上，一条巨龙在飞翔。巨龙的前爪上，抓着一个少年，一个欣喜若狂的少年。
敖冉略施神力，将雨水灌进村民的井里。
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吼，赶走了方圆百里的毒虫猛兽。
“姐姐要回到天上去了，谢谢你们救了我。”敖冉轻声说到。
敖冉将越彼岸带到一座山峰之上，云和山之间，挂着一道彩虹。
“你也救过我们啊。”
“你们的善良是我见过最淳朴的，还有你们的……那种互相照顾的感觉，感觉很舒服。”
“你还会回来吗？”越彼岸不敢抬头看敖冉。
“天上一天，地上百年。我不是一直都在吗？”
敖冉摸了摸自己留在少年手上的血。
“其实，我还不是真正的龙，我还要回去修炼，很久很久以后我才能变成真正的龙。”
“啊？那真正的龙是什么样的啊。”
“他们……会更威风。”
敖冉带着越彼岸在云雾中上下翻飞。
在回村子的时候才发现，村民们被一个一个捆住堆在祖先祠堂外，而抓他们的，是一个长着翅膀，头上生角，形似狗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