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徒弟
姬战望着自天际划下,朝着自己与姬闵而来的那抹倩影怔怔出神。
“瑶儿…”他不自觉的唤出了声。
来人正是上官瑶,她在祭祀台站定,衣袖飘然,一排仙风道骨,可脸却阴沉的可怕,脸色一点不比姬战好看。
她自衣袖里掏出一瓶丹药,扔给了姬战,“阿战先把保魂丹给闵儿服下。”
姬战伸出沾满鲜血的手,一把攥住药瓶,急忙打开瓶塞,以最快速度倒出丹药。
他知道此乃圣物,用途自然也非一般,便提气运功,从自己本命蛊中取出一滴精血,混合着灵气灌入丹药,摆掰开姬闵的嘴塞了下去。
旋即一簇金色光晕自姬闵眉心泛出,包裹住他,一点点泄出强大的气息,维持着他魂魄力量。
上官瑶扫了眼台下诸国的来人,她虽面无表情,可眼眸中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怒火。这一切明明是甯梓澜的错,他们不敢与妖女对抗,就找个替罪羔羊来堵天下悠悠众口,当真可笑。
可上官瑶并没着急与诸国算账,她一把扯开自己的发髻,乌黑的长发四散开,随着风肆意飘动,更趁得她冷峻的面容说不出的严肃。
上官瑶以指为刀,刷的一下砍断一撮长发。她猛地将发丝扔到空中,双手合十,口中跟着念念有词。
随着一声“合!”自她嘴里溢出,发丝如有了生命一般,开始自己飞舞。
它们并非杂乱飘散,而是朝着姬闵散落在地的肢体跑去,一根根墨色的长发,像线一般穿过了姬闵的肢体。
而那些肢体又好像活过来一般,合到了一起,以发丝为线拼接粘连,将破碎不堪的姬闵再次拼凑完整。
此时,自姬闵眉间发出的金光,慢慢笼罩了他全身,保护着他微弱的魂魄。
上官瑶确定姬闵暂无大碍,才对姬战开口说道:“看好他,剩下的交给我。”
姬战冲她点了点头,双手搂紧了重新拼好的姬闵。
上官瑶回过头向祭祀台的边缘走了两步,正处在高位的她睥睨着台下,看的众人心底一阵胆战心惊。
她淡然地开口道:“怎么回事?谁给我说说?”
巫族一位长老胆子大些,开口说话了,“圣女与巫神走了一年,不知者无罪…”
他后边的话还没继续活下去,就被上官瑶骤然间散发出的怒气吓到不敢张嘴。
上官瑶冷着脸,眉头皱的十分不耐烦,一看就是对长老的话完全不赞同的样子,“按长老的意思,我要是知道怎么回事,还来救他,就是有罪了?嗯?”
长老刚想摆手否认,就又被上官瑶打断,“那你们给我听清楚了,今日之事前因后果我上官瑶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们没胆子找甯梓澜算账,就把姬闵当替罪羔羊,这就是所谓的正道和替天行道?”
说罢上官瑶仰天长笑,听的台下众人心里发慌。
刚刚那位说话的长老鼓足了勇气,颤颤巍巍开口道:“圣…圣女…息怒…此事毕竟也与姬氏一族脱不了干系,况且那…那姬闵他…他是个妖怪啊!”
“妖怪?”上官瑶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嘲讽地道,“妖怪就该死?你们若拿这杀妖怪的本事去杀甯梓澜,这天下才能真正太平,各国才不会覆灭!”
她话音徒然升高,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经几近嘶吼,吓得那长老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圣女词话句句在理,可是…”台下某国的首脑大着胆子开口,在这静谧到连急促呼吸都可闻的广场,显得格外真切,“可是你别忘了,你为守护巫族、守护天下苍生而存在,但他却是个妖,且是个极具毁灭力量的妖。谁能保证他能永远不伤我们?”
上官瑶望着坐在台下最前排的那位,忽地玩味一笑,“呵…这位国君说的不假,我身为巫族圣女,首要任务便是护天下太平。既然如此嘛……”
她拉长了尾音,扫了一圈台下的人,又笑呵呵的看着身后的姬闵,才又开口,“既然如此…那从今天起姬闵就是我上官瑶的徒弟,也就是巫神的徒孙!你们谁有异议?谁还想要他的命?”
台下之人皆为凡胎肉骨,上官瑶特意强调了姬闵与巫神的关系,又有几个敢拿自己与神明相较量?自然都是沉默不语了。
上官瑶见没人支声,才满意的点点头,一甩一宿,优雅地背着手,“好!看来大家都觉得这笔账不应该算在姬闵身上,那么…”
蓦然一瞬,上官瑶眼眸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仿佛要将台下的人生吞活剥一般,看的瘆人。
“那也该算算你们伤他的账了!”她话音刚落,唰的一下就跃了出去,直奔刚才开口说话的某国君王。
上官瑶单手掐住他的下巴,让他不能活动,而后伸出另一支空闲的手,齐刷刷的在这位国军脸上留下了一道疤。
如此往复,其余几名君主也被她用指甲在脸上狠狠划出一道,伤口滋滋往外冒着。做完这些上官瑶像没事人一样,又回到了台上。
她站定后以睥睨众人的姿态说道:“你们合谋伤我徒弟,以残酷的割刑对待他。今时今日我便从你们身上抢回来,让这痕迹陪伴你们永生永世,让你们一辈子都记着自己姬闵的!”
她的话谁又敢反抗?毕竟她的后台是巫神,这也意味着姬闵的身后也站着巫神。思及此,那些吃了亏的国君都只好按住流血的伤口吃下这个哑巴亏。
上官瑶见没有人再出来闹事,于是转身对姬战说道:“阿战,带上姬闵,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