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坑爹任务 二
啧，那个传说中茹毛饮血的变态……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惹怒啊。
一想到还要设法让那个变态对自己动心，颜霜迟就觉得恶心得不行。
她讷讷地点了点头：“哦。”
“别闹脾气，师兄是为你好。”惊蛰道。
“我没有。”
“嗯，乖。”
头顶又被揉了一下。
颜霜迟去云华阁的时候，惊蛰送她到了大门口。
剩下的路，就只能她一个人走了。
阁内装饰富丽堂皇，俨然一座小型宫殿，南阳王谋权篡位的野心昭然若揭。
萧明珩坐在大殿中央的黄金软榻上，穿一身华贵的紫色绣金袍子，头戴玉冠，眼瞅上去也是个容貌上乘的翩翩公子。
这怪不得阿迟会爱上他。
只不过深谙此人内心有多么变态的颜霜迟，是断断对他产生不出一丝好感的。
“阿迟拜见主人。”她照着系统资料库里学来的姿势，对萧明珩下跪行礼。
萧明珩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抬了抬手，打了个哈欠：“起来吧。”
颜霜迟躬身站起，“谢主人。”
“伤好全了？”
颜霜迟当然不会傻傻地以为变态这是在关心她，赶紧低眉拱手道：“回主人，伤已全好了。属下办事不力，求主人责罚。”
“罢了。”萧明珩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轻叹，“之前的事情，本王可以既往不咎，这次本王叫你来，就是再给你一次机会，将功补过。”
“谢主人。”颜霜迟佯装欣喜，“请主人明示，属下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颜霜迟知道，萧明珩的意图并非他口中所说一般。
他没那么好。
惊蛰提及过当前形势，因而不管萧明珩给她安排什么任务，怕都是九死一生。
但现在除了装傻表忠心，别无他法，就算知道萧明珩的目的是想要除掉她这个已经暴露过的隐患。
思忖间，她眼看着萧明珩缓步走下台阶，站到她面前，摊开的手掌心卧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圆珠。
“主人，这是……”颜霜迟心底一慌，莫非是武侠小说里七步断肠散之类的毒药？一个月给一次解药才能活命的那种？
天……
“回去把它放进水中，你就能知道我要你做什么了。”萧明珩眉眼弯弯，略低下头，微热的气息拂过她额角，轻声说着：“记住，不许告诉任何人。”
……
翌日，颜霜迟起了个大早床，穿戴整齐便出了门。
“阿迟去哪儿了？”惊蛰在晌午过后回的院子，没看见人，问洒扫的宫女道。
“哦，阿迟姑娘说是闲得慌，一大早就去膳房帮忙了。”
“膳房？”惊蛰皱了皱眉，眼中写满不可置信。
他这个小师妹，从小到大就没对下厨有过半点兴趣。
揣着疑问，他一路寻到了膳房。
“阿迟呢？”
大娘：“那边杀鸡呢。”
“杀鸡？”他顺着大娘指的方向，果然看见自家师妹，穿着一身英姿飒爽的黑衣，十分别扭地用大刀比着鸡脖子。
那表情和姿势，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小东西，你能别叫了不？再叫你还是得死啊。”颜霜迟揪着鸡翅膀三分钟了，还在锲而不舍地交流，实在是这玩意儿一出声，她就下不去手，“咱们有商有量的，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啊，你就乖乖让我砍一刀，别出声，我给你立个衣冠冢，逢年过节三炷香，好不兄弟？”
“呵。”背后传来一声轻笑。
颜霜迟吓得一慌，赶紧转身，连鸡都飞了，手里十分尴尬地举着把大刀，而面前的男子，冷峻的容颜夹着淡笑，满眼宠溺。
她木讷讷地开口唤了一句：“师兄……”
“杀鸡呢？”惊蛰问。
“没，没有。”颜霜迟想也没想就否认了。
“嗯，是没杀掉。”惊蛰扬眉，脸上银白色的面具微微一动，“要我帮你吗？”
颜霜迟摇头，马上又点了点头，默默地把刀递过去。
惊蛰走了几步，抓回那只鸡，“看好了。”
手起，刀落，鸡还没能叫出声，就利索地断了气。
颜霜迟目光呆滞地咽了口口水。
她欣赏过她爸杀鸡，也没见这么溜。杀手果然就是不一样，连杀只鸡都一招封喉。
惊蛰把刀递回来，颜霜迟跃跃欲试，从笼子里又抓出来一只鸡，定神，呼气，下刀——
“呃……”
这一下，鸡似乎还没死透，抻着血流如注的脖子胡乱扑扇翅膀，咯咯怪叫。
颜霜迟吓得不禁一声尖叫，手一松，半死不活的鸡直直撞向墙头。
她“嘶”了一声，捂住眼睛，虽没有亲眼看到那般景象，心里仍是膈应得要命。
“再来。”惊蛰笑了笑，用眼神鼓励她。
颜霜迟歉疚的目光从第一只鸡看向第二只鸡，再挪到最后还在痛苦挣扎的那一只身上，咬了咬唇：“……师兄，算了。”
“没关系。”惊蛰从笼子里拎出第四只小可怜，语气淡淡，“今晚全府上下都喝鸡汤。”
直到夕阳西下，颜霜迟摧残了整个笼子的鸡，才成功干掉一只。一整个下午，惊蛰倒是不急不恼地耐心陪着她。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天已经麻麻黑了。洒扫的丫鬟早已歇着，惊蛰吩咐小厮去备晚膳，小院里就他二人。
石桌旁一人一边，沉默得可以听见树叶在地上擦动的声音。
沙……沙……
“阿迟。”
这声唤得突然，颜霜迟一愣。
惊蛰大拇指轻按着桌侧的凹纹，没在看她，嫣粉的薄唇动了动。
“你不是阿迟，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