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情书 二
次日早晨，颜霜迟果然收到了第二份礼物。
坠着明黄色流苏的同心佩，玉质剔透，色泽均匀。
标配一张写着蝇头小楷的纸笺——
“愿在裳而为带，
束窈窕之纤身；
嗟温凉之异气，
或脱故而服新。”
颜霜迟小声嘟囔：“送东西就送东西，一把年纪了，写什么酸掉牙的情诗……”
“夫人。”白芷敲敲门，“奴婢可以进来吗？”
颜霜迟赶紧把玉佩和纸笺藏进储物箱，上锁。
然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道：“进来吧。”
“夫人，今日大暑，晨起就觉得比前几日热许多了。”白芷问，“要不要嘱咐掌柜的在屋里置些冰块？”
“也好。”她摇了摇头，“那家伙有没有说咱们什么时候离开梧桐镇？”
“不知道。”白芷对于诸如此类的称呼早已习惯，没什么大的反应，不过主子夫妻俩闹别扭，他们这些当下人的没少受罪，于是忍不住又想劝劝：“夫人……”
颜霜迟挑眉：“嗯？”
“您还没消气呀？”她小心着语气，最大程度地安抚颜霜迟即将可能爆发的情绪。
颜霜迟这会儿倒没什么情绪，淡淡道：“这才第三天。”
白芷咬咬唇：“那……您要多少天才能好？”
颜霜迟站起身，扭了扭腰，“看心情，看表现，看天气，没准儿这辈子都不好了呢，谁知道。”
“夫人，您和公子如今这样，我跟玄岚看着都着急。”白芷攥紧双手。
颜霜迟睨她：“你觉得我不开心？”
白芷摇头。自家主子天天都很开心，除了脾气稍微暴躁了些。
“还是我过得不好？”
摇头。
“那不就得了。”她扯扯唇，笑容凉凉的，“我如今吃得好睡得好，什么都不缺，他有钱，我自己也有，你跟着我担心什么？”
“奴婢……奴婢只是……”白芷牙齿磕着下唇，片刻，才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开口：“奴婢只是觉得，夫人其实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开心，您这些天，晚上睡觉也不安稳，还……”
“还什么？”
“还……还常常叫公子的名字。”
“你听错了。”
颜霜迟面色一僵，丢下这么一句，便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一直到了丽娘的糕点铺，她周身还萦绕着一层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丽娘与她隔着一个柜台都不自觉牙齿打颤：“你，你怎么啦？”
“没事。”颜霜迟利落地往躺椅里面一歪，像个大爷般的翘起腿。
孙丽娘放下账册，从柜台后面绕过来，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一本正经道：“妹子，你这样会影响我生意耶，人家从大门口一看，我这店儿里躺着个门神，谁还敢进来买东西？”
颜霜迟努努嘴：“脸蛋儿够美就行。”
孙丽娘见她今日抹了脂粉，便如此大言不惭，不禁啧啧两声。
“什么意思啊小姐姐？”颜霜迟双手枕在脑后，冲她眨了眨眼，“我可是来给你招财的，赌不赌？”
孙丽娘扬眉：“赌什么？”
颜霜迟神秘地笑了笑，“让你跟着我夫君——”
丽娘满头黑线，一秒石化。
“——做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