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哪怕洪水滔天,我一剑刺之.
天黑，
苏州城的夜晚要比长安热闹许多，这里是江南大镇，没有宵禁一说，因此街道上依旧是灯火通明。
徐来又一次爬上了客栈的屋顶，心里计划着当一个碌碌无为的天才一事，日前答应周光参加杨天德的五十大寿，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一直很好奇，什么是地球。”
徐来看着不知何时来到的道山，腼腆的说道：“老师怎么还记得幼时说的胡话。”
道山微微一笑，坐到了徐来旁边，说道：“是否胡话，你心中自知”
徐来不知如何作答，没有接话，开口引开了话题，“老师，十五我们要去杨家吗？”
“你不是都答应了？”道山似笑非笑的看着徐来，说道：“不过我是不会去的”
徐来正要问时，道山解释道：
“不管如何，我始终是异国人士，去杨府恐怕会引起朝廷某些人的关注，对徐府不好。”
徐来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忽然想到了父亲徐宏，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道山看着月亮，想到了上一次回到庆阳时无名所说的一句话，
“我要你帮我看好徐来，事情发生后一定要把他活着带回来！”
什么事情？
道山忽然觉得有些胸闷，那件事情太过可怕，如果真的发生了，徐来真的能扛住吗？
经过这几年的相处，道山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孩，他一生无妻无子无徒，除了师尊，徐来就是他最重要的人。
道山忽然觉得心中沉沉的，像是有一块石头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徐来发现了道山的异状，说道：“老师？”
道山摇了摇手，示意无事，徐来没有再问，只是眼中的关切之意浓厚。
道山感到欣慰，心中下了决定，开口说道：“不如我们来做一个交易，你可愿意？”
“什么交易？”徐来此刻满眼疑惑，
“我教你武功，你答应我一件事。”
徐来一愣，接着心中狂喜，猛地站起身来喊道：“别说一件，一千件都行啊！老师！”
道山笑了笑，说道：“我就这一件，你可答应？”
徐来此刻心情兴奋，眼中笑呵呵的说道：“究竟什么事啊老师，”
“以后我会告诉你，现在还早。”
徐来点了点头，又有点犹豫，道山这么厉害，有什么事能够难倒他？那件事会不会对徐府不利？
道山看他犹豫的神色，踩破了他的心思，说道：“放心吧，此事不会跟徐府有所瓜葛。”
“能不能现在告诉我啊，老师，你不说我总觉得别扭。”徐来还是想不通，整整十多年来道山都不教他武功，怎么现在忽然答应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在以后，我希望有一件事你能够听我的。”如果你能够活下来的话，道山心中默默念道。
徐来没有再问，心中忽然想到了长安的爷爷徐太师，试探的问道：“那爷爷知道这件事吗？”
道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嘴角有一丝苦笑，说道：“所以你不到生死存亡之际不能展现武功，知道吗？”
徐来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啊？”
“到我房间里去，”
说罢一手拎着徐来，向房间掠去，木门无风自开。
落地后，徐来幽怨的看着道山，“老师，你下次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啊，”
道山没有理他，从行礼之中拿出了一本书，对徐来说道：“我道观以剑立宗，因此，我教你的，也是剑。”
徐来认真听教，不肯放过道山的一字一句，他知道，道山只会说一遍。
道山继续说道：“剑法之中，讲究直！哪怕洪水滔天，我一剑刺之。”
“直？”
“你可以把他想成一条线。”
“我好像不懂，又好像懂了，”徐来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还记得我点韩伟的那一指吗？”
徐来眼睛亮了起来，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上的武功，震撼无比，那一指看去，竟似灭世！
“那一指，就是剑，道观剑法，不讲虚招，能一剑杀之，绝不出第二剑。”
“怎么才能一剑杀之？”徐来诚心问道。
道山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武功高就能杀的废话，他直接把那本书扔给了徐来，说道：“这是我道观秘诀，”
“破剑道？”
“不错，管他世上招式万千，我一剑破之！”道山悠悠道，
“一剑破之”徐来想起来了日前道山对韩伟的那一指，心中无限向往。
“徐来，你要记住，做人就是做剑，一定要直，心直，剑才能直！”道山严肃说道。
徐来收起了整日笑嘻嘻的样子，满脸郑重的说道：“万不敢负老师。”
道山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从小便通心法，以后只要勤练招式，必然能够突破天府，达到武境。”
武境
“老师，武学境界到底是怎么分的啊？”徐来还记得韩伟说小六是武境高手的事，
道山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凉茶，心里默默整理了以下思绪，才开口解释道：
“几百年以来，虽然人们把习武之人统称为武者，但只有打通了天府的人，才算是踏入了修行的大门，这一步，就是武境。”
道山停了停，感叹道：“自古往来，有多少人，都想踏入修行，改变自己的命运，可天道无情，一百个人中，可能只有一个人才能打通天府。”
“踏入武境，最大的区别就是你能运用真气，与普通武者对战，几乎毫无悬念。”
徐来想到了小六一招杀死三个人黑衣人的场面，一时之间有些沉默，他能打通天府吗？
道山缓缓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中所念，说道：
“你是我见过资质最好的人，只要你勤加练习，必然能够在三年之内打通天府。”
徐来忧虑一扫而空，接着他又问了一个问题。
“武境之上是什么？”
“化境，我，太师都在化境中。”
“那化境之上呢？”
这次道山沉默了很久，他倒不意外徐来问这个，人们往往都想要知道某一处领域的最高峰，可又有几人明白，大道无边。
“就是你所知道的那三个人的境界。”道山没有说哪三个人，但他知道徐来肯定明白。
果然，徐来很快速的答道：“夫子、迦叶与无名？”
道山缓缓点了点头，说道：“踏入圣境，便意味着脱离凡俗，这将是你一生的目标。”
徐来重重点了点头，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看到最高处的风景，
“虽然如此，但你要切忌勿要好高骛远，如此才能道心稳，剑，才能直。”
“我知道了，老师。”
道山看着徐来，忽然想到了道观的那个天才小姑娘，当日回到道观时，她来拜见自己，双眼静如大海，又深似星辰。
小小年纪，道心何以如此宁静？
不知为何，道山忽然开始期待起来。
期待徐来与余知苏的相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