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种情况要真能忍得住那就是武大郎在世,尤其是被周围几个人似是非是的眼光一扫,陈城整个人都暴起了,赵月,你竟然敢?
“将军,先等等!”周似死死拉住了要冲出去砍人的陈城,这时候林约也发现了这儿的动静,眉头一挑,突然压低了身子。她此刻披散着头发,发梢便松松落在那人肩膀上,巧笑嫣然,“军师,不疼了。”这两日在驻军中忙着耍威风巩固实力,连着好几日没停,脚上水肿了一片。
林约收了笑,眼尾扫了一眼又看向陈城那个地方。
叶绪会意点头,帮她穿上袜子,而后又扣上靴子,陈城在一边儿气的牙痒痒,牢牢被周似拖着后腿,“将军,莫要冲动!”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儿,而且现在什么状况都搞不清楚,谋定而后动才是最主要的。陈城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也并非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忍下心头的怒火,正准备往后撤退。
“什么人!”还未等他们退出草丛,面前便是无数穿着铠甲的士兵,一个个手里都拿着长*枪,冰冷的尖刺不断向前戳,陈城和周似等人迅速打滚朝后退去,战场上长期锻炼出的机敏让他们脱离的危险,但此刻却一身的草籽,狼狈不堪。
“夫人?”发现来人是谁后,叶绪皱起了眉头,陈城身上已经被刺了好几刀,虽然不会命丧于此,可——她就不怕陈城以后怀恨在心吗?
“若有朝一日,我跟他真的不死不休了,你会帮我还是帮他。”林约开口,正因为这几日的朝夕相处,让她彻彻底底放弃了与叶绪为敌的想法,但如果他执意要帮陈城,或许她得换个方法。
“你们是夫妻。”叶绪抿着唇,好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夫妻——夫妻之道在于平衡,如今夫只有一个,妻却有两个。这台子迟早得塌了,还不如提前谋划出路。”她低头浅笑,和聪明人聊天最好的好处就是不用废话,“陈城是什么性子你我都清楚,他有了刘玉茹之后就舍弃糟糠之妻,兔死狗烹,你会有好下场吗?他就是村口一个贪得无厌的小人,你样样比他强,为何要屈居他之下?”
叶绪眉头微微松开,“你觉得我比他好?”一个女人,当着别的男人的面无所不用其极的贬低自己的丈夫——而且还策反她丈夫手底下的管家,这是什么意思?这还能有什么意思,叶绪脑子里不由自身的冒出点想法,他使劲儿按下自己因为激动翘起来的大拇指。
“你自然比他好。”陈城论身份不及叶绪,论才能更是差他十万八千里,所以剧情有时候扯淡的厉害,这么个人物自己到哪儿活不旺,还非得跟陈城屁股后头走。而且照现在的样子,陈城早对他有了忌惮,等以后羽毛硬了,两个人迟早对立。
这两个人思维离的十万八千里,回话却意外的能对上,“谢夫人厚爱。”叶绪抖了抖袖子,林约总觉得他此刻说话好像压着嗓子说出来一样,似乎激动,似乎又什么都没有。
叶绪也不知道自己个儿是什么心思,脑门里所有的线被人团吧在了一起,“是因为刘玉茹,夫人才会提出此事?”军师大人有点乱,从未有过如此心绪不平的时刻,直到对面的人点头。
她把他当什么了?为了报复陈城,还是因为寂寞空虚而产生的复仇产物,或者她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一个,他这是在期待什么?——叶绪脸冷了下来,“此刻过于背德,恕我不能答应夫人。”
“你先不要着急拒绝我”,古人有忠义,在不当事儿的人面前什么都不是事儿,但在当事儿的人面前若让他背主好比摧毁他整个信仰,“我是真看中了你的才华。”我觉得你这个人绝对可以比陈城当皇帝当的好。
我看上你这个人了。理解了这句话意思后军师又有点动摇了,内心里的小人不断挣扎,一方面是圣贤书中的圣人,一方面是红衣白裳,顾盼神飞的佳人,好在越来越乱的战局将他从两方胶着中拉了出来,陈城已经提着一把刀,冲出了包围,此刻正一脸震惊的看着两人。
——
陈城的赌约输的彻彻底底,林约不仅仅打通了东边的路,还争取来了更大的一团儿地盘儿。虽然陈城大部分手下认为这是军师的功劳,但没办法,输了就是输了。
刘玉茹死活不愿意做妾,林约也并未勉强她,不愿意做妾好,正巧军帐里的厨娘还紧缺着,现在战时状态,根本没闲钱养活多余的人。
自己的女人被自己的老婆弄去当厨娘陈城一开始死活都不同意,但他咬不过林约,再加上东边驻军的领地还是她弄来的,这里的三千多人是她带着军师降服的,咬不过就只能忍着。
这两人做出一副苦命鸳鸯的姿态,硬生生让刚打了一场胜仗的林约气的肝儿疼,你不让我舒服你自个儿也甭想着舒服,隔三差五的,她就去厨房问候下刘玉茹。她问候完刘玉茹刘玉茹再去问候陈氏,陈氏本来也想继续跟食物链一样再来问候林约,只可惜林约太忙。
见不到。
陈氏喜欢刘玉茹,但她更爱自己儿子,现在这种情况刘玉茹的平妻肯定是当不了了,只要林约不死,死死的咬住赌约,这么多人面前陈城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她用那双依旧浑浊的眼睛看着刘玉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委屈你了。待城儿以后成了事,我一定让他纳你为妾。”
凭什么!为妾!她出身高贵,有才有貌,凭什么为妾!刘玉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她亲自去厨房熬了一碗鸡汤,在林约的长期问候之下,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掌勺已经非常熟练了,“赵姑娘和军师倒是越走越近了?”将鸡汤放在桌面上,刘玉茹似不经意说出了这番话,又道“陈郎,最近收整降俘很废心力吧,这是我亲自下厨熬的,驻军这里虽然气候比不得山上凉爽,食材到很丰富。”
宅门里长大的刘玉茹比任何人都了解流言蜚语对一个女人的危害。
陈城早在听刘玉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心绪就跑了,他想着自己刚来的时候军师和妻子亲密的场景。那是他的妻子,而且,她打扮起来也不比刘玉茹丑,甚至有刘玉茹所没有的味道,他虽然爱玉茹,但多一个妻子也无不可——或许是男人的劣根性,以前没人挣没人抢不觉得什么,如今有觊觎的人了,马上变成了一香饽饽。
“陈郎?”陈城半天都没有回应,刘玉茹忍不住开口询问。
“什么……”陈城回神,“玉茹,我不是告诉你最近很忙让你不要来吗?”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将袍子整理了一下便起身往外走,“天已经这么黑了,你先回帐内休息吧,我出去看看。”刘玉茹的手还拦在半空,根本来不及留下他。以前他不会这样。
想起自己母亲常常说的那句,“色衰爱迟”,她喃喃的摸着自己的脸,“可我还这么年轻”,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刘玉茹才站起来,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整理好,又低低笑开,只要林约消失,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
自打陈城来了之后,叶绪这几日过的一点都不好,他总是陷入同样的一个梦境——梦里他是卖炊饼的老板,而赵月,是他的妻子。赵月在他梦里也和她想出的计谋一样,意图勾搭别人踹开他。
但他可不是她设想的窝囊废,梦里他一刀砍了想要玷污自己妻子的男人,然后扛着她,就在她最喜欢的摇椅上,剥了她的衣裳,脱了她的鞋袜,狠狠的,一次又一次——
叶绪猛然睁开眼睛,一双向来波澜不起的眸子汹涌着各样的情感,低沉的眉头显示着此刻他的心情。圣贤书都吃到狗肚子里了吗?!不能想,她不是你可以想的。
那她是谁的?陈城吗?为什么不能想?为什么不可以?因为规矩,因为她嫁过人,可他都已经反了,最出格的事儿也做了。
他闭上眼睛,头上一片汗水,又想到了那日茶寮中那样逼退万紫千红的美,陈城他懂吗?他配吗?
“你松开!”隔壁帐内突然传来了声音,打乱了他所有的思绪。
“赵月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的妻子?你不跟我睡你想跟谁睡?”接着就是各样细碎的吱扭声,还有女人破碎的尖叫和打骂,叶绪手一紧,却强自按下自己的腿。再过片刻之后,却再也按捺不住。
“陈将军?明日还要训兵,不早点睡吗?”林约正和陈城对峙,却突然有人掀开门,她连忙从门缝儿里溜了出去,临走还呸了陈城一口,“见鬼去吧你!”陈城本来想追上去,可叶绪死死的挡住了他,“军师你什么意思?!”虽然这几日驻军有传言流出,可他知道叶绪,世家公子哥儿断不会看上一个嫁过人的妇人,只能是赵月对他起了心思。
“这是我的家事,你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