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琳琅人间,袖舞流年
春风和煦，绿柳招摇。
金銮大殿，威严肃穆。
早朝未至，只见得那平日里肃穆的威严之人左手背负在腰间紧紧攥着一纸精致金黄的信笺，眉头紧锁。
“陛下，他们已经动身，乐将来报应是前往涂州。”只是觉得宫墙外的绿柳一颤，一个墨衣剑眉地身影就跪在了那龙袍人的身后。
“涂州？真不知道这陈春基还想做什么手脚，派两个乐师连夜赶往涂州时刻和我汇报他们的动向。”只听那人微微一开口就是一股山浪一般的威压令人不敢平视。
“臣遵旨。”墨袍人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眉目依旧紧锁的身影低眉顺眼的说道。
他不懂这个自从一统天下号为南唐后就沉浸在诗歌箫鼓饮酒作乐的皇帝为什么今天如此的严肃阴沉。
“听懂了就退下吧。”南唐皇帝只是轻轻地瞥了一眼墨袍人颇有些不满地说道。
“微臣知罪，微臣告退！陛下息怒！”这墨袍人也是个察言观色较为在行的主儿，一听到皇帝的语气不善立刻低头认罪，然后恭恭敬敬地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大先生，你究竟要干什么？有些事朕是绝对不会允许发生的！”只觉得空气空间一滞，就连宫墙外微风中的绿柳也不再招摇，整个皇宫中的气氛低沉，一时间惊醒了无数人。
南唐，涂州。
涂州作为南唐北方州郡之首，可以说是南唐北方州郡中最具有代表力的了。其代表力不仅仅是局限于繁华的程度，更多的是涂州人更加具有北方人的特点。
自打北辽和南唐撕破脸面以来两方无论权贵庶民都不惮以最恶劣、最难听的词语来羞辱对方，南唐人戏称北辽为莽夫岭而北辽人也回敬南唐为女儿国，更将南唐的都城应天称为，娘们儿城。或许这样才能体现出两个国家彼此对对方存在的不满吧。
所以说在这样一个盛产文人墨客的南方水乡国家中，位于北方的涂州可以说是南唐人对于北辽蛮子们戏称他们女儿国的最好反击了。
另外在北辽人的眼中南唐也就只有涂州的汉子算是爷们了，能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不像再往南一些的南唐文人用着尿壶一口一口抿着酒一看就像娘们儿！
涂州，崇明郡。
涂州最为繁华的郡县之一，涂州四面八方的商贾都汇聚在此处，使得崇明郡市井间一直都是繁华的景象。
今日一早，天才蒙蒙亮，林枯就带着叔叔家编织好的竹筐来到了崇明郡的集市，希望可以卖个好价钱。
坐在集市中的老地方半晌，天有些大亮了，林枯轻轻瞥了一眼这一地的竹筐，眼神满是无奈。
他知道今天这筐又卖不出去了。
想到这他便准备收拾收拾东西走人了，谁能料到正当林枯准备回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等等！”只听得一道焦急的声音立马叫住了林枯。
林枯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是一个锦袍华服的干瘦男子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地半蹲在林枯身旁竟累的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事吗？没事我走了。”林枯看着那男子大口喘着粗气半天说不出话来便淡淡地说道。
“我说有你这么做买卖的吗？我可是你的主顾，你就不能好好的说话！”那男子稍微顺过一点气便翻了个白眼说道。
“那你要买什么？我这没有别的只有竹筐。”林枯不解释也不逢迎只是停在原地静静地问道。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这只有竹筐了，你这的竹筐少爷我都要了，多少钱开个价吧！”那男子看着有些木讷的林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道。
“一共三十个竹筐，三吊钱都卖给你。”林枯仔细的查了查手中的竹筐然后认真的说道。
“三吊钱，少爷我可拿不出这么少的钱，这有十两银子的银票拿去吧！”那男子听了林枯的话一脸不屑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开口说道。
“我不要，就要三吊钱。”林枯看着这男子手里的银票不为所动的摇摇头说道。
“啥？不要？嫌少爷我给得少？”听着林枯的话黄瑞祥真的是觉得匪夷所思，三十个竹筐要到三吊钱就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这小子竟然连十两银子都嫌少，确实是有些贪得无厌了，作为这涂州四贾之一的黄亮的儿子就这么被这样的一个下里巴人当傻子玩黄瑞详着实觉得有些愤怒。
“我不是嫌少，只是你这一张白纸是换不了我这三十个竹筐的。”林枯看着脸色渐渐阴沉的黄瑞祥认认真真地说道。
听完林枯的话黄瑞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乡下小子还真的是愣的可以啊！黄瑞祥看着一脸认真的林枯无奈的一笑心里想道。
“小子，少爷我手里的这张白纸叫银票，是天下钱庄的银票，在南唐北辽都是可以用的，懂吗？”黄瑞祥看着林枯愣头愣脑的样子难得地耐住性子给他解释了一遍。
“那也不行，我可是不能相信你，就这一张纸片就想换走我的竹筐，不可能的。”林枯认认真真地听完了黄瑞祥的解释之后还是执拗地摇着头说道。
“嘿！你这个小子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了！我说了这是十两银票，今天你这竹筐少爷我必须要买到手。”黄瑞祥一听林枯这么一说心里顿时也有些恼火了，顿时没有好气的说道。
“那你就拿出来三吊钱给我不然我是不可能卖给你的，我可不信一张纸他就值十两银子。”林枯还是很执拗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你这个小子啊！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黄瑞祥也是不知道为何心中的火气顿时就不打一处来，看着执拗的林枯，眼神逐渐的冰冷了下来。
“你这是想要打一架了？”林枯依旧还是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但是却好像从黄瑞祥的眼中找到了什么一样旋即问道。
黄瑞祥也是不说话，直接双腿一发力，一个飞身直接冲向了傻傻地站在原地的林枯。
只见这林枯也是不说话，捡起了自己随身带着的挑竹筐的扁担就是一个简单的劈砍动作。
黄瑞祥只听得一道破空的声音从耳边炸响紧接着就是自己的肩膀一阵剧痛，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不买就不买，何必要浪费我的时间呢？”林枯看着倒在地上的黄瑞祥淡淡地开口说道。
说着林枯就转过身去收拾起了自己地上的竹筐。
也就是电光火石的瞬间，一只通体雪白的巨隼眨眼之间就到了林枯的背后。
林枯像是感觉到了一样猛地一回头，就见一只锋利的利爪冲他的双目袭来！这巨隼的速度奇快，快到林枯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就在这紧要关头，林枯只觉得眼前一道人影飘过，在回过神来就看到一只空空荡荡的衣袖随风飘摇。
他再定睛一看，只看到一道苍老佝偻着腰的身影站在他的身前，仅有的左手抓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巨隼，神色淡然。
“这是北辽白玉爪，还真是少见呢？”只见得独臂的月伯用左手轻轻抓住那巨隼的额头微微一笑说道。
“你是什么人？快把樾锥给我放下不然有你好看的！”只见黄瑞祥看着被月伯拿在手中的白玉爪一脸紧张的说道。
“樾人倥偬兮，立魏锥。”忽然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默然响起。
黄瑞祥循声看去，就见两个少年慢慢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一个动若景炎，一个冷如寒雪，一时间镇住了这个在崇明郡甚至说是在涂州都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你们是谁？”林枯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前的月伯和刚刚过来的两个少年不由得开口询问道。
“我们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救你也是有原因的。”只听得那个自始至终面无比表情那个的少年冷冷地开口说道。
“少爷你看着白玉爪的成色也是上品就是熬鹰的火候稍微差了一点，不过贵在野性十足，要不如就留给少爷傍身吧。也算是有个伴。”月伯一听到少年冷艳的声音便回过头说道。
“傍不傍身不重要，我只想知道这是谁的海东青？”段戈听完月伯的话不为所动依旧很是冰冷地说着。
“师父！师父！倒不如给徒儿拿来玩玩吧。徒儿现在仗剑走天涯也需要这么一个猛禽护得徒儿周旋。”只见得一旁的卢苇蒿看着这通体雪白的白玉爪就挪不开眼睛，一脸艳羡地说道。
“老先生好眼力，小女子这白玉爪熬的还不是火候，还请老先生将它交予小女子，小女子他日定会重谢老先生。”就在这时只听到一个婉转动听的声音空灵地说道。
段戈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朱唇皓齿，红衣素丝的轻柔少女缓缓地走了过来，体态纤细，眉目端庄。
轻轻绾起一缕被风吹散的青丝，芊芊玉指，气质空灵。
崇明有娇女，一顾倾人城。
漪漪清莲碧，灼灼桃花髻。
红衣罗裙，芳菲尽显。
琳琅人间，袖舞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