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丧尸

  “别见外，认识一下，这是我老婆，还没醒过来。”老汉拉着女丧尸的手向地窖深处走去，阳光被阻挡在地窖门口，显得里边有些昏暗，燃着一根蜡烛，火苗不停抖动，但幸好顽强的燃烧着。

  老汉就拉着女丧尸的手在桌子旁边，自己坐下，确也不强求女丧尸，将馒头放在桌子上，小心的撕成一个个小块放在她的嘴边，然后就是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吞咽。这是刘明第一次看到有丧尸去吃除去生肉之外的东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你可以叫他阿凤，啊不对，按照你这个年纪，你应该叫他凤姨。”老汉傻傻的笑。

  “老爷子怎么称呼。”刘明问道。

  “瞧我这记性，都忘记介绍自己了。名字什么的也有十几年没用过了，叫我一声刘老汉就行了。”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凤姨身上，随口应道。

  “呦，那咱们还是本家呢，刘叔，我叫刘明。”刘明说着，也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打量着老夫老妻的喂食，像是在欣赏一幅极美的画卷。

  凤姨的皮肤仍旧是丧尸的模样，一片腐烂，没有一丝完好的地方，脸上的表情同样的呆滞。但比别的丧尸多了那么一分柔和，一丝平淡。一口一口极有节奏的吃着刘老汉递给他的馒头，显得很是和谐。

  “十几年前，”刘老汉低声说道，“那场灾难来的太过于突然，忽然就有那么一天，很多人都疯掉了。本来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不是住在村头就是住在村尾，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在那有一天，忽然变得陌生了起来。有一些人疯狂的杀人，就那么直接把人按在地上撕咬，一口一口的吃进肚子。本来打算出去干农活的我和阿凤看这个情况也是慌了，赶紧往家走。路上的情况都不忍心去回忆，那么大点的孩子还有那些个走不动路的老人，哎，造孽啊。到了家里，躲进地窖才发现，我这胳膊上也被咬了一口。之前也有看到那些被伤到的人变成跟他们一般的模样，我就想，完了。我也知道自己怕是保不住了，就想拉开地窖的门，疯也疯在外边去。可是阿凤就那么死死的拉着我，对我说，刘啊，你就咬我一口，就一口。哎。“刘老汉叹了口气，温柔的看着凤姨，”本来我是不想的，可是后来病犯了，实在忍不住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刘老汉的声音有些伤感，”两年前我就醒过来了，就在这里，阿凤也在这里，算得上相濡以沫吧，至少我们夫妻两个没有出去祸害别人。所以我想等她，等她总有一天会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就又能在一起了。刘明啊，你说对吧。“

  刘明点点头。这个时候凤姨不在吃了，就呆呆的看着刘老汉，不知道在她的混乱的脑袋里，是不是已经记得这个男人，这个陪着她走过了一生又决定陪她走过又一生的男人。

  “阿凤，你好好休息，我去招待客人。”刘老汉细心的抹去她嘴边的残渣，带着刘明向外走去。“你先坐，我去烧点水。”

  刘明就看着刘老汉一个人忙活，完全就是个人的模样，有些羡慕。

  “这茶放了许多年头，不知道有没有坏掉，不过像咱们这样的人，也不至于喝坏肚子，就假装个文化人，多少尝上一些吧。”等水烧开，刘老汉就拿出一包不知是什么年代的茶叶，确实说不上是好是坏，不过茶汤的颜色尚可，就随意洗过了一遍茶叶之后，也不过于讲究，牛嚼牡丹一般牛饮。茶的味道极特殊，说不上是好是坏，但喝下去总归提了提神，这些天赶路的疲惫也似乎消散了些许。

  “刘叔，您这皮肤？”刘明忍不住的问道。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刘老汉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醒过来之后只要耐心的修养，多吃些东西补充能量，半天的时间差不多也能恢复过来了，肉食的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不过普通吃食，数量到了总也能恢复的。“

  “您知道的怎么这么清楚，看您还一个人种了那么多粮食。”

  “哎，咱也没别的本事，祖祖辈辈就是在地里刨食的，除了种地也没啥可干的了。等村里的这些个老伙计清醒过来，我也多少给他们预备一些。至于这些个消息，也是有一些路过的觉醒丧尸商团透露出来的，对我们这些落单的家伙倒也热情，以物易物也是公平。从他们哪里听了不少消息过来，也算是打发下时间了。”

  “觉醒丧尸商团？”刘明问道。

  “这几年不少丧尸都清醒过来了，也没人研究出个所以然，摸不透规律。不过随着人越来越多，倒是有一些人开始聚集起来组成聚落。又不怕丧尸围攻，活着也算滋润。前几个月开始四处行走通商，在我这边也停留了不少时间。看老汉这边的小麦种的不错，就商量着拿什么来交易一下，也就这些天了。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多待两天，到时候跟他们一起去聚落转转，也能长长见识。”刘老汉和热情的说道。

  刘明想了想，说,"之前有听说在这附近的山上有一个老神仙，说是知道很多事情，这几天想去见识一下，看看对现在这个世道有什么解释没有。“

  “也是，”刘老汉叹了口气，点了一袋烟，吸了一口继续说道，“从几百年前就有传言说这山上有神仙，谁也没碰到过也就没当回事。不过现在丧尸都出现了，出现个活神仙也说不准。”老汉抽着烟，也不说话，刘明也在想些什么，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好了，”刘老汉突然说道，“你呀早点休息，这两天去山里转转，能碰到老神仙最好，问问这天下这么乱了咋也没来给个庇护啥的。要是碰不到也没关系，早点来刘老汉这边，等商队过来你就跟着他们出去长长见识。”将烟斗里的灰烬敲了出来，老汉继续说道，“你就在屋里睡吧，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让你在路上慢慢吃。别推辞，都是老刘家的人，几百年前没准还是一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