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梦若我心
“轰”一阵狂风卷过,遍体生寒。
白泪疏感觉自己在天上飞翔,凛冽的狂风扒着他身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下一刻又仿佛经历了冰火九重天。
在筋疲力尽之时,白泪疏再次昏了过去。
昏过去后的他的潜意识被激发,自主抱成一团,恹恹昏睡,像是一颗天外的陨星无穷无尽的追向未知的前方。
接着似有一阵风暴,穿越时光。
…………
“垃圾?我……就那样被扔了?然后……然后我的衣服呢?嗯?我……”
赤身裸体的白泪疏坐在阳台上,对着那湾凄迷的月亮发出前所未有的牢骚。
当清晨第一缕微风拂过时,白泪疏一脸冰疆一丝不挂,酸涩冰凉的鼻血随之飘零远去。
说起来连他都有些不相信,莫非是被自己充满魅力的躯体迷住了?
披上衣服,一番收拾,背上书包,大步流星往学校走去。一夜不见,路边的雪越下越深,经过昨夜为之驻足的雪松他还是忍不住看了看旁边的长椅,却发现,清风吹的心里是那么冷。
“也不知道昨夜之事是真是假?难道只是我的第一次噩梦吗?”
“不!关键是我昨天的白运动衣呢?唉,这年头,守住自己的衣服都这么难。”白泪疏一边翻书一边在心里嘟囔着。
“同学们大家好!今天有一位新同学入住我们的大家庭。大家欢迎!”老师喜上眉梢,立即呼吁全班同学加入欢迎啦啦队。
“大家好,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我叫苏文韵,请多多关照!”那名叫做苏文韵的新生热情道。
“老师,我坐那儿了。”苏文韵指着全班唯一一个空位轻声问老师。
白泪疏嘴角闪过一抹轻笑,正欲打量一下自己的新同桌时,却听到了一个极有热情的声音:“苏文韵同学,那个……咳咳……天气有点冷,注意身体哈!”
“啊?哦。”苏文韵有些奇怪,是同学们都太热情了吗?
见到苏文韵的奇怪神色,大家都回头看了白泪疏一眼,大都撇了撇嘴,那家伙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老师挥了挥手,示意安静,对苏文韵点点头,低头看起了教材。
苏文韵对大家的奇怪言论只当是关心,心道:同学们可真热情!
当即坐在了白泪疏旁边,白泪疏的余光对此轻扫而过,神色间闪过惊诧与怪异,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墙上靠了靠。
苏文韵发现了异样,怪异的看着白泪疏。白泪疏当即头撞南墙,久久没能回首。
“同学,你……没事吧?小心点,伤了怎么办?”苏文韵关心问道,心里总感觉有股不自如。
白泪疏默不作声,苏文韵尴尬一阵,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奇怪,他为什么不把头转过来啊?是懒得搭理她还是对她有意见,只不过这些都被她深深的埋在心里。
下午,自习课。
白泪疏保持一贯的高处不胜寒,轻车熟路的随便翻着书,冷漠的盯着。
可他的脑海中却早已思绪飘飞,始终有一道浅青素白的影子不找边际的掠向远方,久久的挥之不去,循环往复。
他下意识得明白了这种叫做歉意的东西太难缠了,放下钢笔,往耳朵上戴上蓝白相间的耳机,静静的趴在桌子上听着音乐。
音乐是钢琴版的纯音乐,像是流过心间的一湾清明的小溪,乐键律动之下只听的平稳安然的呼吸声。
苏文韵有些累了,伸了伸懒腰,放下笔,转过头去却看见一个戴着耳机呼呼大睡的后脑勺。
她不由的冷哼一声,神气什么,学霸又能怎么样?她也是,而且会比他更强。
她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而后翻出了一本封面沾染一丝污泥的书,深吸一口气,便再次翻到了残却一角的那一页。
她不由的想起它掉落在地上的那一幕,落地,狼狈残破,面目全飞,由一直干练的手轻轻捡起……
她摇了摇头,过去了再也无法挽回,那便在未来好好守护它。
她的目光移到了书上,依稀可见正中有一首小诗,似乎是叫“雪泪”,不可否认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诗。它的奇妙法韵,不仅在于其本,更在于那让她愈痛愈念的那个人。
每一次的品味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它带你走过风光的四季,穿过世界的尽头,在时光的长廊里尽情徘徊。
那炙热的灵魂穿过久远的神思,仿佛化作雪中尘滚的热泪。而那道清晰的裂纹便如同心间疾刺一根寒针,纵有钻心的痛也无法弥补那残痕。
苏文韵想想便一阵泪眼朦胧,这可是母亲留给自己的心爱之物,生日那天还满心欢喜笑意盈盈的她,却随同年末的雪一起融化于这茫茫天地。
而这倚魂之物自中间那道裂缝的蔓延,更是激起了苏文韵一腔殇愁苦思,那丝恨意也早已根种心底。
没有那一闪而过的身影,就不会发生此事。但她更自责,怨弃自己没有保护好它。
阵阵抽泣之声在桌边环绕,似钻入那被耳机堵塞的耳朵,使的那迷一般的后脑勺陡然间转了过来。
被泪水灌满的双眼与那双困意潦倒的双眼再一次对接,前者一瞬间便停止了抽泣,明媚的娇杏眼此刻射出一道寒芒,直勾勾的盯着白泪疏。
白泪疏一刹那间便睡意全无,以至于耳机掉在地上也是充耳不闻。对面那道眸光浮现淡淡的怨愤,冷若冰棱,仿佛这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罪恶的源头。
白泪疏内心很想问一句,至于吗?但看苏文韵极其冷肃的样子,他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时间的静止被白泪疏轻声吐出的三个字打破,不可置否是那“对不起”。但对于一个极少运用这种“言语”的人来说。
每一次都是极大的解脱,感受到那那冷厉的眸子,寒意更甚。白泪疏平静地说了句抱歉,用手去拿那本文页残缺一角的书。
苏文韵眼中闪出抹惊慌之色,连忙将书紧抱在怀里。只见白泪疏眼神轻挑,可那手伸出去的姿态依旧余势不减,直至抵达苏文韵的手背旁边时,他才缓缓地张开五指。
而手心间正是那残一角的碎屑,静静地躺在手心里,随着苏文韵轻微的呼声缓缓滚动。
一刹那的触碰恍若电击,白泪疏忙缩回了手,悠闲地戴上了刚捡起的耳机,闭上了眼睛,恍若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谢谢……”苏文韵小心翼翼的粘上那一角,心里的恨意似乎不在那么强烈。
或许是刚才的碎屑弥补了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苏文韵扫了一眼那悠哉悠哉的在一旁听歌的孤冷身影,心中竟不可抵挡的滋生一股暖意。
一天的平静恬淡,在白泪疏看来不过是小溪汇入江河。江河还是江河,而不会去在意无数丝可有可无的支流。
放学后,清雅的身影走的匆忙,不久便汇入人流。春寒料峭,丝微寒意撩起了扣得不是很紧的衣衫,白泪疏渐行渐远。
背上寒星的一路,白泪疏满脑子都充斥着那轮红月冰妖的影子,依稀记不清是什么开轮回之类的。但昨夜的诡异,绝对有迹可循。
白泪疏“泡面浴”以后,倒在床上,隔窗望着寂寥的星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房间里依旧萦绕着淡淡的紫檀木香,与周围空气的寂冷一起卷入了他的口鼻之中。
钟表的声音显得孤单又无力,此时那双被冰雾覆盖的眸子陡然一闪,迸发出前所未有的苍寒凛意。没错,等到了……
午夜零点,又入白泪疏眼底的妖异红光瞬间闪烁,又生生幻灭。穿破云层的阻挡,似妖魅一般使周身寒星逐一逃离,凄美有妖寒的莅临在不远的夜空。
白泪疏谨慎又好奇的盯着血光赤耀的冰月,眼底闪过一缕惊慌,随即心脏跳动的速度在无声加快,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身体似乎已经麻木的僵持着,长时间的凝注使他的眼神再次迷离起来。竟若有若无的升起奔向她的念头,这一刻,灵魂好像不再属于自己…………
身体越发轻飘飘的,一步,两步……
…………
“冥武,带上大殿听后发落。”一道阴森而有威严的声音瘆瘆的传来。
一个单手持刀的将军跪在地上,右手锤着左胸,恭敬应声道:“遵冥皇圣令!”
一个脸色略显苍白的中年人被冥武押了上来,中年人死寂的眼神里充斥着滔天的杀意,他的周身铁锁缠绕,贴骨的冰冷锁链被他拽的死死的,似是想要挣脱。
将他带上来后,冥武便静静地站在了一旁。中年人不卑不屈,一脸的刚毅。
不等冥皇开口,那嘴角破裂披头散发的中年人便沉声道:“阎罗,我奉劝你最后一次,最好把人交出来,再上三界天前去负荆请罪,否则你这个土界主也时日无多了。”
说罢,又是一阵令人骨骼生寒的桀桀冷笑声响彻大殿,让殿下的众人不寒而栗。
这时,冥武手持长刀眼神微眯,厚重的刀背豁然朝着中年人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