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黎传 三
子夜，舍黎一行来到了中森林西部的一座城镇，城镇被四面耸起的漆黑高墙围拢着，散发着一丝诡异与寂静。
“这里便是永夜城…也是提灯人居住的地方……”一行人落在城内一处狭窄的走道，大头说道。
“你们说的那个提灯人…真的有办法帮我吗？”
“提灯人是中森林最不喜露面也最不能忽视的一群家伙，相传拥有实现愿望的能力，如果说现在有谁能在短时间内让你变强的话，那就只有他们了，给。”小蘑菇抖出来三颗豆子丢在了舍黎面前。
“用这三颗豆子，摆一个四方形的图案。”小蘑菇道。
“三颗豆子摆四方形？这怎么可能？最少也得四颗吧？”舍黎疑惑道。
“就算是视觉上的假象也好，只要让人第一眼感觉是个四方形就可以了，这是要见到提灯人的一个前提，也是对你的考验。”小蘑菇开口说道。
舍黎闻言，先用三颗豆子摆成四方形的三个顶点，而空出来的那个点，在一阵思索之后，用脚掌盖了上去，像是那里本就有一颗豆子，只不过是被舍黎踩住了。
“你果然很聪明，就保持这样不要动。”小蘑菇赞叹的点了点头，靠过去咬下了舍黎的一簇毛发，丢在了四方形中间。
“吸一口气把毛发全部吹向你的正前方，要全部从这个四方形里吹出去。”小蘑菇道。
“呼——”舍黎闻言照做，就在毛发吹出去的一瞬间，前方狭窄的走道里忽然由近到远浮现出一个个头戴斗笠，包裹在黑袍之中的黑影。
黑影手提树灯分列两边，树灯是由一根树干尖头吊着三条环成球框的树枝组成，每个球框中都有三只散发着亮黄色光芒的萤火虫，在球框内悠悠的打着转儿。
“走吧。”大头率先说道。
“恩。”一阵惊异之后，舍黎点点头，踏步向前走去，周围的黑影随着舍黎等人的前进陆陆续续的躬身行礼。
看不清黑影的面目，也分不清他们的虚实。
顺着提灯人排开的路，一行人一直走进了一片黑暗之中，即便是夜视能力出众的舍黎，在这片黑暗里也只能看到提灯人手中的树灯，除此之外，墙壁、地面、天空…什么都看不见了。
“总感觉我们在走直线啊…这永夜城里有这么直的路吗？”舍黎道
“这里已经不是永夜城了，而是提灯人指引的路，通向的，是没有他们指引你永远都找不到的秘地。”小蘑菇说道。
“关于提灯人，还有个故事，说曾经有个渔人在船上睡觉，船顺着溪水一直进入了一处桃花源，渔人顺着一个石缝往里走，闯入了提灯人的秘地，提灯人在招待他之后告诫他不要把这里的秘密告诉别人，但是渔人没有听劝，在离去的路上到处做了路标。”
“提灯人的秘地本是机缘之人随着心走就能到达的地方，但因为渔人的贪婪，密地的入口被关闭了，你看不见周围的路和感觉在走直线，都只是提灯人保护密地的一种方式罢了，也许你现在走了很久，但你可能只移动了一点点的距离，这条路…无论走多少回，都会觉得很神奇。”小蘑菇感叹着说道。
“到了…接下来…就是你一个人的路了。”大头说道，前方出现的提灯人皆是单膝跪地，而不是像之前的一样站在两旁行礼。
“去吧，舍黎，告诉他们你的愿望…”小蘑菇望着舍黎，认真的说道。
“恩。”舍黎点点头，向前走去，渐渐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之中，而那些单膝跪地的提灯人也缓缓的隐入了黑暗之中，前方的路也渐渐的消失了去，剩下的只有回去的路，和背后的一眼漆黑。
“我们也走吧，先回族里一趟，然后再回来。”小蘑菇开口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
“哎？还要来这种地方吗？！”一只蘑菇不解的问道。
“虽然我们没有实力招惹北狮子，但是像毒蝎族化北蛇这种货色，还不是我们的对手，走吧，我们不能就这样放着舍黎不管，哪怕是用上了全族的力量，也要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他！”
……
“是你…要许愿吗？”入眼处是一颗散发着荧光的古树，古树周围用鹅卵石搭成了一个环状的石基，古树的根部，两条树干扭曲出一个凹痕，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老妪，静静的坐在那里望着舍黎，老妪脸上的皱纹深的吓人，两眼也是显得灰暗死寂，那双眼里仿佛看不到光，仿佛已没有了希望。
“我想要去帮一个女孩回家，但是她已经被人抓住了…以我现在的力量…根本救不了她，我想…”
“即使是舍弃你最珍贵的东西，你也依然想要得到我的帮助吗？”老妪打断了舍黎。
“我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以给你…只要你不是要我姨夫姨娘的命……事成之后，就算是让我当你的奴隶…我也愿意……”舍黎微垂着脑袋说道。
“奴隶吗？小家伙…你说…人最珍贵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老妪望着身下的古树，痴痴的问道。
“或许…是性命吧……”
“对你来说也是吗？”
“如果你因此而想要我的命…我没有怨言……但前提是你要帮我把那个女孩救出来，送她回去。”
“明明你说性命是最珍贵的东西，那为什么你还会有明知失去性命…也想要去做的事？你的话…不是自相矛盾吗？”
“所谓人，就是矛盾的集合体啊，能让很多互不相容的东西容在一起…”
“你所珍视的并不是性命，我知道的，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对你来说最宝贵的东西，是一颗——想要拥有羁绊的心。”老妪抬眼望了舍黎一眼，慢吞吞的说道。
舍黎身体轻颤了颤，睁大眼睛望着老妪，没有说话。
“即便是这颗心，你也愿意舍弃的话，那就吃下这个果子，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力量，完事了来永夜城，用同样的方法找到我，希望你不要失信…”老妪说完，伸手从古树上摘下一个果子，丢到了舍黎面前，舍黎低下头犹豫了许久，最终，猛地一口咬起那个果子，转身冲着原路跑去……
“也许…会很痛苦吧？”老妪望着舍黎的背影呢喃着。
……
临近黎明，绿沼泽东南方，中森林边界毒蝎族盘踞的地方。
“不好啦！有！”野兽话还没喊完，便是被一道身影猛地扑翻在地，锋利的牙齿也是逼到了野兽的喉咙处。
“别说话！我问你！你可知道毒蝎族抓去的蓝衣少女现在何处？！”舍黎眼神冰冷的质问道。
“那…那少女已经被族长带走…进献给化北蛇大人了……”野兽嘴角干涩的说道。
“化北蛇在哪儿？！”
“就…就在东面的山坡上，走个半天的日程，差不多就到了……”
“此话当真？！”
“千！千真万确！”
“哼！算你识相…”
“哟！这是要走了？！”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惬意的声音。
“怎么？你要拦我？”舍黎转过身，望着来人冷声道。
“我是毒蝎族外门护法——向犀阿金。”兽面人身的野兽开口说道。
“我很忙，没工夫陪你。”
“那你走吧。”阿金轻笑了笑似是愚弄的说道，舍黎闻言，迟疑了片刻，嗖的一声对着东面山坡的方向奔去。
嗖嗖嗖——
兽蹄拨开眼前的树丛，速度迈到了极致，就在舍黎有些庆幸对方没有拖住自己的时候，瞳孔却是猛地一缩，身形立马停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舍黎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的阿金，冷声道。
“什么叫我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自己原路跑回来了吗？”阿金轻笑了笑。
舍黎闻言，扫了扫周围，刚才被自己打翻的野兽已经不在了，但这里确实是自己刚才离开的地方。
“这……”舍黎愣了愣，方向没搞错啊……
顾不得思考这么多了，继续向东面跑去，可没过多久，却又回到了原地，这就让舍黎不得不好好思考一下了，望着眼前盘腿坐在树干上的阿金，舍黎满眼的疑惑。
“嗷呜——”突然，成片的兽吼声从四处响起，一大批眼中冒着幽绿光芒的野兽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这是……”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舍黎的耳中。
“舍黎！这里交给我们！这个阿金，不是简单货色！”小蘑菇等人突然从地下窜了出来，对着舍黎说道，大头几人也是呈包围之势，将向犀阿金包围了起来。
“阿金，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那可以让人迷路的能力，你是要乖乖听话，放舍黎走，还是要让你们毒蝎族彻底在西南森林除名，希望你想清楚再做决定。”大个抖了抖身上的土，凝视着眼前即使被包围住依然镇定自若的向犀阿金说道。
“连我们的人也被控制了吗…”阿金四下扫了扫，发现包围自己的成批野兽之中竟然还包括毒蝎族的人。
“可你们现在也撑不了多久了吧？黑夜马上就要过去了，白天的你们可不是我的对手。”阿金道。
“那又如何？只要你敢动舍黎，我们精灵域便举族而上，你明白你的下场吧？”小蘑菇冷声说道。
“当然…中森十三太保之中拥有最恐怖力量的精灵域，自然不是我能招惹的…”阿金举起手来，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那你的决定呢？”大头问道。
“让小鬼走吧，我不会再刁难他的，明天下午北狮子一行就会离开，你们要做什么事的话，速度最好快点。”
“记住你说的话。”小蘑菇闻言点了点头，就在东面太阳升起的一瞬间，所有的蘑菇遁回了地下，而那群双眼泛着幽绿光芒的野兽也是睁开了双眼，一脸懵逼的环顾着四周。
舍黎望了阿金一眼，转身对着东面山坡跑去了。
……
“唧唧唧，老毒蝎，你还挺懂的吗？知道我的喜好，就立马给我准备了礼物？”高座上，兽面人身，紫色蛇头的野兽淫笑道。
“当然，这次这个礼物可完全是自己跑上门的呐，看这姿色，估计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知道北蛇兄可还满意？”一只体型庞大的黑蝎子笑着说道。
“唧唧唧，当然是很满意啦。”说着化北蛇张开嘴巴，吐出来三条长舌对着跪倒在座下的蓝衣少女袭去，望着少女眼中的那抹惊恐，心中的快意更甚，一条舌头捆住少女的双手，便是将其吊了起来，拉坐在了自己的怀中。
“唧唧唧！真美妙啊！！唧唧唧唧！好久没有见过这么丰腴的美人儿了。”
两只覆盖着鳞片的手，鲁莽的撕开少女胸前的衣服，一对柔嫩的酥胸也是袒露了出来，白晃晃的绕人眼。
“不要！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少女眼中掠过一抹惊恐，坐在化北蛇腿上疯狂的挣扎了起来。
“呜啊！”化北蛇没有理会少女，反而是一把手直接抚在了少女的左胸，用一股似重似轻的力道揉捏了起来。
“白嫩，酥软，还带着点儿调皮的弹性，美人儿…你好香啊……”鼻尖凑到少女的耳边嗅了嗅，化北蛇陶醉的说道，望着这一幕，一旁的黑蝎子也是乐得合不拢嘴了，他知道，只要和化北蛇交好的话，他毒蝎族在中森林就还有地位，而不是被鳄鱼堡彻底取代。
“呜呜……”少女眼中滑下两行泪水，双手使劲挣扎着却是被那条舌头捆着怎么使劲都没用。
“唧唧唧，接下来是这里。”化北蛇望着少女委屈害怕的模样，另一条舌头在少女的脖间滑了两圈，顺着少女被撕开的衣口，探进去了……
“不要！不要！呜呜呜呜！救命啊！不要伸进来！！”少女哭喊着却是没人理会，四周匍匐着的野兽也只是兴奋的望着少女被把玩，恨不得自己也上去蹂躏一会儿。
第三条舌头也是不甘示弱，在少女的腋下享受的舔舐了起来……
少女也是因为抵抗无效，从一开始的挣扎哭喊，渐渐转变成了身体上的颤抖和悲痛的眼泪。
“禽兽！！放开她！！！”一道咆哮声猛地传来，舍黎的身影从树丛中跃出，对着化北蛇攻了去。
“来者何人？！”化北蛇双眼一寒，不待其出手，一旁的黑蝎子便是率先对着舍黎迎了上去。
嘭——
一击强力的对冲，两道身影也是落在了地上，化北蛇眼中的神色也是微变了变。
“霸王级别？！”落地的黑蝎子也是满眼的惊疑，舍黎的实力居然强到了这种地步？为何之前没有听说过中森林有这种强者？！
“放了她！”舍黎没有理会黑蝎子，而是眼神阴冷的望着高座上虽然有些惊疑，但手上动作丝毫不停的化北蛇。
“大猫…先生？！”少女转头含着泪望了舍黎一眼。
“放了她！你他妈没听见吗？！”舍黎冲着化北蛇吼道。
“小子！你可真敢啊！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啊？！”化北蛇闻言，眼中浮现一抹暴怒，对方这是完全无视自己的身份啊，他化北蛇，身为北狮子名下第一大将，身后的化蛇门也是位列中森十三太保，这西南森林里但凡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哪个不是把自己当佛爷供着？这小子倒好，半路杀不出来不说，还冲着自己大吼大叫的。
嘭！
随手一舌头将少女甩出二十米开外，化北蛇也是站起了身来。
“唧唧，你的胆量让我钦佩，但是你的死相同样让我为你而悲。”说着，身形一抖便是化为一条十几米高的紫蛇，张嘴吐出三条舌头，对着舍黎阴冷一笑。
舍黎也是虎着腰，做好了战斗准备，下一刻，化北蛇突然发动了攻击，就在舍黎浑身的战斗神经都紧紧绷起的时候，化北蛇的攻击却是忽然一个转向，对着远处摔落在地的少女袭了去。
“小子，这女人我也不要了，所以…为你的鲁莽，忏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