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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淡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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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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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家2里,一处桃源之地,长宽800700的一片草地,是放牛的好去处。三面环水,狭窄的入口处伫立着一座古老的木桥,咿呀作响,一条河流流经此处。

  爷爷养了一头黄牛,温顺的很,就是死倔着脾气不让你骑。不吭声,不蹦不跳,等你走近,默默的动动屁股,低着头,给你无声的嘲笑。回家路上其它小伙伴有自家老牛代步,我只能牵着它一步步往家挪。

  家后山是菜园地,这个季节正是瓜果成熟之时,黄瓜,香瓜,西瓜,西红柿,再差一点也有满山的花生可供你选择。

  下午2点,太阳已经没有那么毒辣,寂静的村庄知了的鸣叫被午睡起来的人们吵醒,大人们扛着锄头打药机,背着水壶去伺弄田地。我们几个小伙就你呼我喊的集合,你拿口烂铁锅,我弄点盐巴,到树荫之下寻找自家的老牛,期盼着一下午的美好时光。

  到了地方,把绳子往牛角一盘,吆喝几声,牛就自己向着草地深处走去,人往入口桥底下一坐,也不用担心牛会走失。小伙伴一分工,几个去地里偷花生,留几个在原处看守着牛不得走开。

  偷花生需要运气,拔花生需要技巧,天气一干燥,地特别硬实,没有技巧特别容易拔一手的花生枝干而果实依然深埋地下,不过对于我们这样黄土地长大的小孩,这只是基本生活技能。抬头迅速四处巡视一遍,俯身连拔几棵,撒腿就跑。运气不好碰到大人出没一般也就是吆喝几声,只要不是糟蹋粮食,也没有人和我们这帮子上树抓鸟,下水摸鱼,今天挨打,明天继续的皮实小孩计较。

  把花生洗净,找几块石头垫起烂锅,寻觅着枯树枝,把盐往锅里一撒,就安心的坐在桥底下乘着凉风,等待花生煮熟。可能是因为小时候这段经历,同龄的那帮小伙一个个至今都是自己小家庭的厨艺担当。

  哪有那么好的耐心等着花生彻底煮熟,也不知谁第一个跳下水,赶鸭子似的,扑通扑通往水下跳,你追我赶,比憋气,别游远,笑闹,吵闹声一片,我水性不行,只会狗爬式,只敢徘徊在岸边羡慕看着他们。

  田地干活,一个个恨不得能学会分身之术,凌晨趁着凉爽早早出来,总要伴着新闻联播的声音晚晚回家,也没有时间去过多管教家里小孩,一日三餐按时吃饭,其它时间就如同放羊。说来也是祖上保佑,这么多年,那个小小的村庄没有发生过一起溺水事件,这或许也是因为从小跟着大人在水库洗澡,一口一口呛水养起来的。作为一个南方人,水性可以不好,但不能不行。。。

  玩着闹着,一看天色已经不早,远处干农活的大人已开始叫喊着催促回家,一个个着急忙慌的穿好衣裤,瓜分完花生,满地的寻找自己的耕牛。黄牛就是好,不下水,在一群水牛中间格外醒目,老外看见心就安定下来,慢慢磕着花生走过去。有的小伙伴就急了,自家的水牛不知道跑哪去了,天气热,水牛特爱下水,一游一游,就不知跑那块地里啃花生叶子去了,,,找啊,一路哭一路找,瞅着自家的蠢牛正在回家的马路上啃着不知谁家的花生,冲过去用绳子乱打一通,它也皮厚,啃着自己的,都不抬头看你一眼。你只能用衣角把眼泪擦干,坐在马路边等着小伙一起回家。这是喜剧。而悲剧就是,,,你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已经做好回家挨顿鞭打的思想,哭花了小脸蛋,忐忑着心情,声音嘶哑着回家,却发现老牛已经蹲在门前悠哉悠哉的咀嚼,你刚放下心情,到了晚上,爷爷或者奶奶向你爸爸告状,在饭菜的香味中,我在隔壁听着你的哭声,默默的吃着晚饭。

  那一年初三,爷爷身体还很好,我14岁,顶着个西瓜头,个子矮矮,晒的黑黝黝,迎接高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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