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突然到访
“咚咚咚。”
当初觉得狭小的社团活动室，如今反倒觉得空荡荡。突兀的敲门声，让适应了安恬的耳朵有点不舒坦。
两个光杆司令，名义上的社团社长，以及幕后真正的社团社长坐在这里，两人停下手头的动作，面面相觑，他们在想门外是何许人也。
先前芷黎从班里连哄带骗过来的几个社员，现在已经“幡然醒悟”，在没人发出邀请的情况下，他们回到社团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青姿学院建校已久，社团文化更是历史悠久，底蕴深厚，尽善尽美的社团比比皆是。相比之下，爱情小说研讨社就是个屁点大的的校社团，有句古话叫，萤火之光岂能和皓月争辉，大抵就是如此。
芷黎也从没有对外宣传过爱情小说研讨社，所在地也是偏僻至极，社团隐秘程度不亚于地下组织，除开在校园里探险的闲人，打扫社团活动楼卫生的值日生，恐怕一百年也不会有个活人涉足此处。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会是谁在敲门呢。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又响起了，两重一轻，不是暗号，就是心虚。
“肯定是走错门了，等他看一眼我们的门牌号就明白了。”莫疏摆摆手，低头看书，压根没打算理睬门外的人。
这是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略作思考便可以得出，可身为真正的社团社长的芷黎坐不住了，“你怎么知道的？你难不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说不定那人就是来这儿的呢？我看隔壁社团今天有好多人报名参加了呢！”
莫疏白了芷黎一眼，“那是因为人家在校门口的宣传栏里张贴了海报，还动员全体社员每个班都跑了一趟，邀请各年级学生加入，所以才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况，而咱们这个皮包社团，除了你口头上告诉的几个同班同学。有谁还知道？”
“哼，一切皆有可能。”
“有人吗？我可以进来吗？”
这次门外传来了个男生的声音，男生显然是听见了社团里的动静，这声音虚虚浮浮的，莫疏总觉得没安好心，如果真有事儿直接推门进来不就完事了吗，这么注意礼节并不让人感觉有礼貌，反而显得虚伪。
“你看！你看！人家明显是来找我们的！”芷黎跟八百年没见过活人似的。
莫疏眉毛一挑，“高兴什么？没准人家是找其他社团，记错教室才跑到我们这儿来的，等会儿进来一问，什么鬼社团，肯定掉头就走。”
芷黎坐不住了，身为这个社团的亲手缔造者，她怎么能容忍有人这么诋毁自己的骨肉呢，“那好，死鱼眼，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呢？”
莫疏合上了书，眼睛里有了一分生机，“赌什么？”
芷黎坚声道：“假如外面的人是过来找我们社团的，你今天到放学为止就喊我老大！”
莫疏笑了。
上次败北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输给一个智商仅为五十的人简直是他从出生以来的最大耻辱，莫疏渴望有一个机会能一雪前耻，将“手下败将”这顶帽子扣在对方头上，没想到，他还没发起挑战，对方就再次下了挑战书，真是妄自菲薄，不自量力！
“好！赌就赌。”
生怕对方改口，莫疏斩钉截铁道。
一个意义不明的皮包社团，加上几乎为零的对外宣传，再加上一位精神不正常的社团社长（当然是指某个矮子）会有人来那就有鬼了！这次绝对是胜券在握，就算不是百分百胜率，那也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胜率。
而且，就算芷黎碰上狗屎运，外面的男生真的是过来找这个社团的，莫疏真的输了需要喊她老大，那也无所谓啊，输的输过了还怕什么？敷衍一句，然后看书到放学不就完事儿了。
称呼这种东西说起来重要，但如果你压根不想找对方，就根本排不上用场。
看芷黎那张“没有什么理由反正我就是这么认为的”的脸，莫疏自觉胜券在握，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那如果你输了肯定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想了想说：“如果你输了，以后对外就宣称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何？”
芷黎抗议道：“不行，我只是让你今天喊我老大，而你却要让我以后都宣称是我的手下败将，这根本就不公平，你当我是傻子啊？拿以后的声誉做赌注，我才不答应嘞。”
小瞧这家伙了呵，莫疏心道。
“那行，就明天一天可以吧，公平了吧。”
门外的人不耐烦道：“喂，里面的两位同学别光顾着聊天啊，我都在外面叫你们好久了，我到底能不能进来啊？”
赌约还没定下来，可胜负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哼。”莫疏双臂交叉，一副“我无所谓，你看着办”的样子。
本想再讨价还价一番的，可时间不等人，芷黎忙不迭对外面说道：“不好意思，你进来吧，门没有锁。”
莫疏手撑下巴，耷拉着眼皮子，看着桌面上的书，听见了门打开的声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他心想，不出二十秒，这个敲门的人肯定会像不慎踏入女厕的男生一般退出去。
那男生进来后，开头一句便是：
“你好啊，芷黎小姐，我们终于见面了。”
关系似乎很是熟络的样子。
此事有诈！
莫疏眉头一皱，但很快他就释然了，因为他清楚，如果对方不是奔着丘比特社来的，而是奔着芷黎来的，那他就算不赢，也算不上输，顶多是个平局。
芷黎惊讶道：“我好像见过你诶你是那天那只落汤鸡！”
“你说那天在时字湖啊。”男生语气稍显尴尬，但很快就恢复过来，“我我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不禁投身于时字湖中，想感受一番下咱们青姿学院独特韵味。”
听过站在天台栏杆上告白的，听过在楼梯间玩跑酷的，还没听过在时字湖里游泳的，这男的是想吃天鹅屎呢？还是想挨教导主任批呢？
那块地方下雨后泥巴佷滑，的确很容易不慎滑倒，肯定是失足跌落湖中。你掉就掉进去了呗，非得说的这么好听，唬谁呢？芷黎这个奇葩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奇葩朋友，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人才，都是人才莫疏摇摇头。
芷黎接着说：“你那天在时字湖里原来是游泳啊？那你的游泳姿势也太挫了吧，跟小狗刨水似的，还喝了那么湖水，呛了那么多口，上岸时跟捡了条命似的”
这傻子说话真是不留情面，万一人家真是过来参加社团的不给你气死。莫疏在心里笑道。
“呃我游泳技术确实不咋地”男生的表情越发难堪，忽然话锋一转，“先不说这个了，我今天来这里是有正事的？”
“什么正事，应该不是来找我的吧？”
芷黎的声音里有期待，也有几分担心，她同样清楚，如果这男生是来找她的，那么这场赌局就不算彻彻底底的赢。
男生顿了顿，说：“嗯我是来找你的。”
“哎呀，你是找我的啊？我还以为是过来参加我们社团的呢？”
本以为胜利到手，谁知是空欢喜一场，芷黎大为失望，肩头迅速松懈了下来。
还好还好，没有翻车，差点又输掉了自己的一世英名。还是太不小心了，没有做好调查就轻易的接下了这场豪赌，万一芷黎是有预谋的故意找了个认识的认做托，自己凉了么。
莫疏松了一口气。
男生还没说完：“可我也是过来参加社团的。”
“你说你是来参加社团的！真真哒？”
椅子嘎啦一声，芷黎蹭地站起来。
“是啊，你好像很喜欢我来参加呢。”那男生喜色融于声音。
“耶！”芷黎像只袋鼠似的一蹦三尺高：“我就说他是来参加社团的吧，喂！死鱼眼你听见没，他是来参加社团的，你输了！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听完男生的话后，莫疏身子无法控制的抖了一下，但他还是告诉自己要沉住气。他抬起头，打量着眼前这个男生。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生很帅，穿的跟韩流来袭似的，长相也和韩剧男星有几分相似，一头黄发，清清爽爽，纹理分明的，一看就知道是从正规美容美发机构里出来的，和地头杀马特那种，出自村口王师傅之手的“秀发”天壤之别。
“你说你是来参加社团的？那你知道我们这个社团叫什么吗？你该不会是冲着某人来的吧？”尽管败局无法逆转，莫疏还是一脸“我根本不慌”的样子。
他怀疑这个男生嘴巴里的“要参加社团”，是为了接近芷黎编的借口，而这个男生其实根本不了解这个社团。
这也是极其有可能的。
因为先不论宣传力度为零，其他社团都将自己光鲜亮丽的大名呈现在了各自活动室外面，而他们家社团门外连“爱情小说研讨社”几个字的标识都没有，人家知道有鬼了。
“喂，死鱼眼，你还不死心吗？安安心心做我的手下败将不好吗？你要知道一般人连和我赌的资格都没有！”芷黎瞪了莫疏一眼。
确实，如果对方是奔着自己来的，可连社团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那么就不算堂堂正正的赢，但尽管有种种不利因素在，芷黎还是有种没来由的自信。
那男生顿了顿，“我知道啊，叫爱情小说研讨社，而且你们对内似乎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天使社？不，不对，我想起来了，叫丘比特社对吧。”
他从进来一开始，就一直留意着坐在角落里的男生，但没想到对方沉默许久，一开口就咄咄逼人的来了这么一句，言语间敌意颇深，幸好在这之前晨风做了一番调查，如今算是派上用场了。
芷黎又惊又喜，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呀！你不仅知道我们这儿是爱情小说研讨说，竟然还知道我们社团的隐秘称谓？实在是厉害了啊，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啊？我也没和其他班的说起过呀！你快告诉我。”
“无可奉告。”
那男生坏坏的笑着，眼睑里放着狡猾的光。
芷黎的小手拉住了那男生的衣襟，“你说嘛，你不说我晚上会睡不好觉的。”
莫疏脸色很差，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不高兴，明明他已经做好了输的准备，可能是觉得芷黎这么和男生拉拉扯扯，丢自己的脸吧，毕竟目前来说他俩都是一个社团的，一荣共荣，一损共损。
那男生欣赏着这样的芷黎，摇摇头。
软的没有效果，就只能来硬的了。
芷黎蹬蹬退后两步，板起脸，用力瞪着他，“你不告诉我，我就当你故意对我有所隐瞒了！这样子的话身为社长的我可是会不高兴的哦。”
“有人和你说过吗？你生气的时候比平时更可爱。”柔柔目光，徐徐语调，没有一点生搬硬套，没有丝毫强颜欢笑，少女的脸庞仿若产生了化学反应似的变成了红色。
“哎呀，我真的要生气了！”芷黎跺跺脚，背过身却翘起嘴角。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我是问以前加入过你们社团的一个人知道的。”
芷黎转过身来，“原来如此啊，没想到你竟然还专门找人问过我们社团，那看来你对我们社团很感兴趣啊。”她沉浸在成就感之中，并没有留意到对方的小心思。
“其实我对你也很感兴趣，咳咳，我叫晨风，也是二年级的，能交个朋友吗？或者，我能成为你们社团的成员吗？当然，即成为社员又成为朋友那是最好的？”叫晨风的帅哥伸出了手，优雅且不失风度，配合着他和煦的笑容，真叫人挪不开视线。
“我叫芷黎，你叫我名字就好了，我是六班的，哎呀，我忘记了，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嘿嘿嘿嘿。”芷黎将小手伸出，傻兮兮地笑着，莫疏看着有点像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样子。
晨风将目光看向角落，“对了，我记得你们社社长叫——莫疏，想必就是这一位吧！这个社团应该是由你们俩一手创建的吧，现在人数大不如以前了，你们还坚持留在这里，想必你们俩的关系一定很好吧。”
莫疏眯起了眼睛，晨风说的话听起来温言细语，让人根本生气不起来，可理智告诉他，这话表面是在夸赞两人，其实是在试探两人的关系。
芷黎白了莫疏一眼，“他才不是社长呢，他怎么可能是社长，这个社团可是我一个人亲手创办的！他顶多就是个背黑锅的，以后这个社团出了什么问题，全部他担着，你别看他现在在这里跟大爷似的坐着，其实是我收留他的。”
莫疏还击道：“喂，这个社团什么时候变你一个人创办的？当时不是你请我过来签字的吗？还有，什么叫你收留的我啊？明明是我可怜你一个人在社联里孤单，才过来的好不好。”
“是这样啊，我还当你们两个可能是很要好的朋友或是那什么呢。”晨风笑了笑，脸色看起来轻松了许多。
芷黎摆摆手，“你想多了，想多了，我怎么可能有这个长了一双死鱼眼的朋友，和他待久了的人会发霉的你知道吗？你别看他现在这么嘴硬，其实是他一直缠着我，让我做他老大的，对不对啊，小弟。”
输了的莫疏牙关紧咬，一言不发，看起来很不服气。
芷黎走进几步，双手叉腰，趾高气扬道：“不肯履行承诺？那好啊，嘴巴长在你身上我也管不了，可我不敢保证哪天我心情不好，随口告诉旁边的人，然后班里传出去，某个学霸其实是个赖皮鬼”
“谁是赖皮鬼？我告诉你别太得意。”莫疏欲言又止，忽的陷入了沉默。
他明白多说无益，成王败寇，失败的人是没有话语权的。
“呃呵呵呵呵。”晨风在一旁附和着笑，虽然不清楚芷黎和莫疏在说些什么，但看着这俩人的表情，他已经明白过来，这一男一女相当不对付，之间是不可能有一点暧昧因素的。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呀。
芷黎勾着小食指笑道：“来，小弟，叫一声给我听听。”
莫疏满不情愿又漫不经心的喊了一声：“老大”
芷黎躬起身子，凑近耳朵，故作夸张道：“听不清！说大声点！刚才是蚊子叫还是什么虫子在叫啊！”
莫疏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咬咬牙，大声道：“老大！”
“嗯。”芷黎眉飞色舞地点点头，“嘿嘿，小弟乖，既然你叫了我老大我以后肯定不会亏待你。”
搞了半天，这个从头到尾都一本正经看着书的、看起来有几分厉害的社团社长原来是芷黎的小弟啊，真是虚惊一场。晨风眼神里的敌意彻底消失了，或是说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了。
芷黎变脸似的，这时又变得温驯温柔了，她对晨风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小弟刚才有点不老实了，我教训教训他，咱们继续说正事。”
“那既然幕后老大已经答应了，我以后也能过来参加社团活动了吧。”
“幕后老大？不错不错，我很喜欢这个称谓。”芷黎窃喜着点点头，故意已经把自己意淫成了什么邪恶大反派，“嗯嗯，是的，老大我同意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得力手下了。”
“我愿意为芷黎小姐效劳。”晨风也很配合的微微躬身，在低头的那一刻，他露出了一个奸计得逞的冷笑。
这人留不得。莫疏当机立断。
“这恐怕不妥吧，如此轻率的就让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加入我们社团。”刚才还气瘪的莫疏突然开口了。
一丝怨怒的颜色在晨风脸上闪过，但很快，变成和颜悦色的样子，“莫疏同学似乎对我有些意见呢，不过没有关系，你作为社团的元老，我加入社团以后当然规规矩矩的听你的，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欢迎你来指正，如果我做的真的不得你满意，我愿意退出社团，”
如此义正言辞的说着，晨风心里当然是有点小九九的，他很清楚，莫疏在这个社团里其实是没有地位的，只要将芷黎哄开心了，谁挤兑谁，谁踢谁出去还不一定呢。
“喂，注意你的称呼！咱们在社团里就要按照社团的规矩来，咱们社团的最大规矩，就是一切我说了算！”被捧了两句，芷黎都快把自己当成独裁者了。
“嗯嗯，我以后就听芷黎的。”晨风已经一副马屁精的样子。
“”
惟沉默是最高的轻蔑，莫疏没有说话。
“小弟你该不会是担心我有了他以后不要你了吧，别怕别怕，他是我的左膀右臂，你是我的跟班，你们俩各司其职，不会有冲突的。”
晨风说着，“是啊，我看莫疏同学也是想多了。”
眼看风向就要一边倒，莫疏心一横，放低姿态道：“不是啊老、老大，你仔细想想，他这么费尽心思的进我们社团，还不惜调查了我们社团的信息，会不会有可能是其他社团派来的间谍？或者是其他组织派来的卧底！”
“此话怎讲？”
莫疏神情严峻，“万一我们社团的真正面目被公之于众，万一我们社团的真正目标被人所知，上头的人过来调查我们，这后果老大你有没有想过？”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道理。”芷黎用手指头敲敲桌子，似乎在权衡这什么。
这一口一个“老大”叫着，她人都有点飘飘然了，举手投足间也有点入戏，就差旁边配个马仔为她点雪茄了。
这是什么奇怪展开啊！还“爱情小说研讨社”，这分明是“中二病患者互助交流中心”，都快成年的人了，说起话来还如此中二，喂喂，这还有个新来的呢，别忘记了我。
面对着俩人，晨风满脸黑线。
莫疏趁热打铁，“所以啊，我们虽然不能像神秘的共济会似的发什么入会毒誓，可新人的入团考核还是很有必要的，这既能考验他是否真心诚意的想要加入我们社团，又能剔除一部分心思不纯的人，同时还测试了他的实力，如果阿猫阿狗都能进我们的社团，那岂不是丢了老大你的面子。”
“嗯小弟说的是，如果不搞的正式一点，恐怕就会和之前的情况一样，社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无组织无纪律，成何体统？我作为咱们社团的幕后老大，作为咱们社团的主心骨，确实要亲力亲为，认真审核每一个入社的成员！”
芷黎抬抬手，对晨风说，“你先回去吧，我今晚要召开个会议，商讨下入社的考核事项，如果你真的想要加入我们社团，不妨现在就可以准备起来了。”
“啊？还需要考核啊！”晨风人都傻了，他有种冲动想去摇醒芷黎，喂！拜托，你们这儿是社团，听你这口气我好像加入的是什么天地会，isis，或是神秘宗教组织。
“是啊，今晚我们老大需要召开一个会议，你就先回去吧，等到了考核时间，我们自然会通知你的。”莫疏如此说着，自觉稳如老狗。
社团目前总共就俩人，芷黎要开会也只和和他商量，只要他稍微在某个傻不愣登的家伙耳边吹口气，那入社的考核绝对会难上天，这个叫晨风的男生想参加社团，做梦去吧！
“好，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时刻准备迎接社团考核。”
晨风竟然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这让莫疏很想不通。
果不其然，他忽然话锋一转，用谄媚地神情说：“可是我想以好朋友的身份，邀请芷黎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可以吗？听说最近步行街新开了家甜心馒头，味道好像挺不错的。”
“出去玩？”芷黎刚端起的老大架子全没了，瞬间化作一只被关在家里两个星期的二哈，这几天忙着改稿确实把她给憋坏了。
晨风用诱惑的语气补充了一句，“是啊，听说那甜心馒头，还有巧克力味道的。”
“巧克力味道的甜心馒头！世界上竟然还有巧克力做成的馒头！我要吃，我要吃，晨风，咱们赶快去吧！”芷黎大嚷大叫着，眼里出现了两颗爱心，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顺带对新进小弟莫疏使唤了一句，“小弟，你负责留下来看门哦！”
刚费劲千辛万苦把人质从枪口下救出，可一转头，受害者又鬼迷心窍的投入罪犯的怀抱之中，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椅子在地上拖动发出了噪音，莫疏猛地站起来，“老大！你怎么就这么跟人走了啊？你可是这个社团的幕后老大兼主心骨啊！更别说这个人的身份还没搞清楚，万一他把你绑架了怎么办？社团没了你就垮了啊。”
“是诶。”
有关“老大”的责任感被唤醒了一小点，但芷黎终究敌不过她那属于吃货的肚皮：“可是，可是我好想吃巧克力的甜心馒头呀。”手上还比划了起来，做了一个馒头的形状。
莫疏满脸黑线，“你为了一个馒头竟然连自己亲手创办的社团都不要了？”
晨风踏出两步，站在芷黎身前，对莫疏说：“工作归工作，放松归放松，芷黎作为社团的主心骨责任重大，所以更需要放松，调节好状态才能应付起接下来各种各样的挑战，芷黎把社团暂时交给莫疏同学掌管也是对莫疏同学的信任，如果就这么一段时间莫疏同学都没有办法做好，那恐怕就是办事不利了。”
芷黎很认同的样子，“是啊，小弟，我相信你，看好门就行了，咱们社团里也没什么珍贵的东西，哦，对了，我的手稿，我的手稿你得给我看住了。”
莫疏瞥了晨风一眼，又看向芷黎，“那他的身份呢？万一他是隔壁社团派过来的卧底怎么办？万一他暗算老大你怎么办？”
“这你就不必担心啦，我可是你老大诶，如果连一个小小卧底都对付不了，还有什么资格在这个位置上，好啦，不多说了，我要走了，甜心馒头我来啦！”
语气急不可耐，仿佛门外面就有一个馒头在向芷黎招手。
“莫疏同学辛苦你了，我们就先走了哦。”
晨风挥挥手，手插兜走了
“步行街最近开了好多店铺呢，有一家店的店主我认识，他们是专门卖小饰品的，手机链啊，钥匙扣啊之类的，那些小玩意可好看了，每天都有很多女学生光顾，等会咱们可以一起去瞧瞧。”
“好啊好啊，我正好也想买点饰品。”
声音渐行渐远，莫疏沉思片刻，一咬牙，突然跑出门去。
他追上了芷黎，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小弟，你怎么了？”
晨风不耐烦道：“莫疏同学，芷黎刚才不是已经分配你任务了吗？你现在怎么又反悔了？”
莫疏只是对芷黎说：“你想吃馒头我不干涉你，可我有必要监督你是否存在受贿行为，我也算是咱们社团的一份子，万一他用一个小饰品将你收买了，你考核的时候给他放水怎么办？你不是刚才不是说，我是说你的跟班吗？我跟着你们也算合乎规矩吧！”
芷黎愣住了，随后点点头，“那好吧，反正社团也没其他人了，把门关上，咱们一起过去吧。”她的心思一直放在其他地方，对一男一女和两男一女出去玩的差别并没在意。
“啧，碍事。”
眼看就能如愿以偿了，没想到碍事精又来了。
晨风裤袋里的拳头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