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近距离
“这样，我来找你。”尚棠十六说，虽然夜已经很深了，可是街市里依然很热闹，大概是下了好几天雨的缘故，长青国终于迎来丰年了。
“……”洛梓笑了笑，没有回答。尚棠十六知道她这是委婉的拒绝。
“别喝了，”尚棠十六伸手去拿洛梓手里的酒，“不要，好不容易可以喝一口。”洛梓扭过头，将酒护在怀里。
“诶……”尚棠十六说，“别喝了，这酒烈得很。”洛梓摇了摇头，勉强站起来，屋顶上，鹅黄色的裙摆迎风舞动，“不说了，明天见。”
洛梓拜拜手，走路踉踉跄跄扶风，纤瘦的身子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断掉。尚棠十六走上去扶着洛梓，洛梓甩了甩胳膊，“我自己可以……”
“好。”尚棠十六说，但是依然不放心洛梓，一直跟在洛梓后面，洛梓不明白为什么今天会这么郁闷，胸口好像有一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明天见。”
“嗯……”
尚棠十六目送洛梓上了楼，这才转身离开，不过走过马棚，尚棠十六看到了莫蔺风的马。
谢渺回来了？
“呵…”他自嘲地笑笑，他举起手中的空酒壶，立刻要摔在地上的时候，他却没有松手。
尚棠十六捧着酒壶，酒壶上面一块儿红色的印记，怪不得她今天那么漂亮…可是，那不是给他看的…
“嘶——”
尚棠十六深吸一口气，天边的月亮是圆的，像她的瞳孔一样是圆的，都是一样的纯…纯粹。
他伸出手，像抚摸心爱的人儿一样，描着月亮的轮廓。一阵风吹过来，拂过他的手，微凉。
尚棠十六摇了摇头，自己喝酒了吗？有吗？没有吗？
那为什么看东西是模糊的？他闭上眼睛，泪水划过脸颊。
“……洛梓。”
“吱——”洛梓推开门，进入，再关上，通过窗户，她看到了不远处的尚棠十六，她叹了口气，抿着嘴唇。
嗯？为何有烛火？
洛梓揉了揉头发，书房确实有烛火。
洛梓轻轻地走过去，书房的窗户没有关，风吹过来，烛火摇曳着。同时，空无一人的书桌上，洛梓买给谢渺的书静静地躺在那里，书角有一点微卷。
“回来了？”
洛梓惊愕，转头，谢渺不知何时倚在窗边，静静地望着洛梓。
他一直…一直在这里吗？
洛梓强睁着眼睛，“嗯……”
“饿了吗？”
“没……”洛梓摇摇头，她觉得此刻有一点尴尬。若是谢渺一直在这里，那么刚才的事情他是否也看到了？
“嗯？去哪儿了？头发这么乱？”谢渺走过来，将洛梓头上的发簪取下来，松垮垮的，差点掉下来。
“我…我没…没注意。”
谢渺皱着眉头，忽然靠近洛梓。因为谢渺突然的举动，洛梓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正好靠在衣柜上。谢渺往前一步，低伏着身体，两个人的鼻尖几乎紧贴在一起。
洛梓向后缩了缩脑袋，但谢渺仍然穷追不舍。洛梓大气不敢出，谢渺眯着眼睛，看着洛梓水灵灵的眼睛。
微微吸一口气，谢渺眉头紧皱，随即放松。
“你喝酒了？”
谢渺滚烫的气息充斥着洛梓周围的空气，让她有一点点懵，以至于对于谢渺的问题没有做出回答。
“嗯？”见洛梓没有回答，谢渺直接单手撑着衣柜，再次缩小两人之间的空隙。洛梓回过神，抬起头，就发现谢渺有一点炙热…对，炙热的目光。
“唔……”洛梓绞着衣袖，怎么办？她以为谢渺不会回来呢…
“骗我？嗯？以为我不会回来了？”谢渺这么说，语气却丝毫不愤怒，相反…有一点…温柔？
“对不起…”
洛梓说，她只想让谢渺稍微远离自己，他这样近，说话的气息在自己脸上，有点热呼呼的，痒痒的，比醉酒还要懵。
“不许有下一次，知道吗？”谢渺说，他不生气，他只是在想，她为什么骗自己，这样的感觉真的不好受，特别是看到她和尚棠十六共坐月下的时候。真的有一种神仙眷侣的感觉，让他有点羡慕。羡慕？确实是有吧…
“嗯，嗯…”洛梓点头回答，她稍微动了动，这样的姿势两人保持了很久，洛梓感觉腿有一点麻。
“想喝酒的话，等我伤好了，陪你。”
洛梓怔了怔，点了点头。回头一想，“我给你换药吧……”
“好。”
洛梓像老鼠一样，从谢渺的猫爪子里逃了出来。烧了一些热水，洛梓将买来的金疮药拿出来。
“有点疼…”洛梓说。
“放心…”谢渺说，为何她每次上药，都会说这句话呢？
谢渺坐在床边，洛梓解开谢渺的衣服，发现伤口又是撕裂过的。
“你怎么？”
“骑马的时候没注意，不碍事。”说完，谢渺又觉得不太对劲，补充说：“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嘛…”洛梓说，指腹拂过谢渺的伤口，处处触目惊心。
“那个，明天晚上…”两人同时说。
两人顿了一会儿，相视一笑。
洛梓抿着嘴，“谢渺…其实……”
洛梓还是决定告诉谢渺，“联名书已经不在宫里了，我们…”
“我知道了，”谢渺说，“今天出去，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抱歉，太危险所以没有告诉你。”
“不需要抱歉，”洛梓说，“那…有结果了吗？”
“没，还没有。”谢渺说，“我们在这里势力范围太小。”
“在地下黑市，真的。”洛梓说。
“……”谢渺怔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伸出手揉了揉洛梓的头发，因为这个动作在两人之间过于频繁，洛梓也好不客气地蹭了蹭谢渺的手心。
“好的，我知道了。”谢渺说，洛梓给他绑了一个蝴蝶结，这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你是不是又要一个人…”
“不会，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