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楼结议
就在众人舍命相搏的同时，骆天豪一直缩在墙角安静的注视着场中的打斗，作为旅店的小二，除了躲在一边看人家打架以外，他好像也没什么可做的。一般的店小二在碰到类似情况时会手足无措，慌张不已甚至叫苦连天，试想店中闹成这样，生意还怎么做啊，家具都被打碎了，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开张啊。骆天豪却一点也不担心未来的生意，看着散了一地的瓷器、缺胳膊断腿的桌椅，他感到十分兴奋，甚至忍不住暗暗加油：“使劲砸、使劲砸。”
南溪镇是一个客流不息的兴旺码头，有码头的地方就有江湖，南溪镇的老大是百炼赤精骆大富。骆大富师出峨眉，为峨眉派现任掌门大方禅师的师弟，早年曾参加峨眉派与天机教的决战，与百里浩然正面接敌过，但毫发无损，创造了一个不小的奇迹。据事后他自己介绍，百里浩然向他砍了两刀，他躲过了一刀，挡住了第二刀，后来百里浩然被其他高手缠住了，能够让百里浩然两次出刀无功而返，这份功力已够令人震惊的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当时百里浩然已杀红了眼，当者无不披靡，骆大富被吓坏了，立马装死躲过了一劫。由于当时场面过于血腥，百里浩然刀下几无活命，侥幸活下来的人回想起来仍旧恐惧不已，即使知道他是在说慌也没有揭露。仗着慌言，骆大富在江湖上出了不少风头，在峨眉派内部的地位也大幅提升。几年后，骆大富发现那些参加围攻天机教的各大门派虽获得了崇高的江湖地位，但没得到什么实际好处，倒是那些功夫不怎么样龟缩在一旁的小帮派仗着圈了几块码头收取保护费，或做生意，或直接杀人劫货，赚得盆满钵满，个个都混得美女在怀，金钱在握，风生水起的，相比之下他这个名满江湖的大侠就寒酸得多了。有了比较才会发现差距，有了差距就得找办法弥补差距，作为名满江湖的侠客，骆大富当然不会去做那些杀人劫货的事情，峨眉山也不会允许他去干这些没品的事。骆大富不仅仅是个武艺高强的大侠，他还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南溪镇离峨眉山不远，且地处要冲，经过一番考察，骆大富看上了南溪这个码头。当时南溪由川南大侠张剑飞控制，张剑飞带着几十号人盘据此地，通过收取保护费，放高利贷，开赌场妓院等，赚了不少钱。通过控制南溪镇，张剑飞在南溪附近建了个占地上万亩的庄园，庄园里摆满了从全国各地购置的奇珍异宝，安置了不胜数的年轻美女。除此以外，他还在成都购置了一个院子，收藏了成都社交界有名的花魁赛貂蝉。对于过往的江湖人士，张剑飞也是很豪爽的，好酒好肉的供着，遇上缺钱的还提供盘缠，在江湖上博得了较好的名声。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张剑飞赚的钱就是南溪商户付出的成本，张剑飞赚了那么多的钱，他的手下也不能少赚，南溪商户可就受不了啦。有些商户辛苦赚了钱却赔在他的赌场还倒欠了数额巨大的赌债，有些商户因向他借了高利贷而负债累累；有些商户利润微薄难以承受高额的保护费等，碰到这种情况张剑飞一般采取砸店、抓人、砍手、击毙等处理程序，弄得当地鸡飞狗跳的，商户纷纷逃离。川南一带的河运由筏帮经营，途经各地码头均需缴纳定额的码头装卸费，但南溪的码头装卸费用畸高，过往船只都尽量避免在南溪码头卸货，南溪镇商户的生意大受影响，进一步强化了南溪镇的衰败。对于未在南溪镇靠岸的船只，张剑飞亦要按货值收取一定金额的过路费，此项已明显违反江湖规矩，引起了筏帮的强烈不忙。骆大侠见此挺身而出，在峨眉派的协助下，骆大富轻松赶走了张剑飞，张剑飞的家产被变卖后一部分用于疏散仆人，一部分返还给受到损失的商户，一部分付给了官府人员，大部分财产落入了骆大侠手中。由于张剑飞已在当地弄得声名狼迹，且峨眉派为武林五大门派之一，张剑飞的大靠山成都公孙家族没敢出头，骆大富成了南溪镇当地的龙头老大。相比张剑飞竭泽而渔的愚蠢做法，骆大富的眼光要长远得多，他从峨眉派请了几个好手，同他的几个徒弟共同负责当地治安，骆大富为他的几个帮手支付了高额的薪水，赢得了手下的忠诚；他退出了赌场妓院行业，降低了保护费与码头装卸费收费标准，取消了船只过路费，受到广大商户的热烈支持，南溪镇再度兴旺起来。峨眉派是骆大富的大靠山，骆大富自然不敢忘记，每年要向峨眉山捐助一万两银子香火钱，赢得了峨眉派上下的一致好评。通过种种努力，骆大富在南溪镇的龙头老大地位稳如磐石。但这样骆大富的收入就远不及张剑飞了，为了创收，骆大富想出一个奇特的点子，他下令南溪镇内所有商户均不得接待携带武器的江湖人士，将全部江湖人士逼向他开设的天然居，待江湖人士来落脚，骆大富令手下好酒好肉的供着。江湖人士一般较爱虚名，重面子，脾气远大于常人，喝酒过后容易打架闹事，因此天然居经常发生江湖冲突。发生冲突后，江湖人士不太挑地方，直接在店里开战，将店里弄得乱七八糟。在冲突过程中，骆大富一般躲在旁边观看，冲突完成后，骆大富站出来收拾烂摊子。这时他店里的桌椅都变成了上等红木、楠木家具，瓷器变成了前代皇帝的遗物，墙上的字画变成了古代名家的手迹，经详细核算，打架者必须掏出一大批银子赔偿他的损失，多则上万两银子，少则几百两银子，大部分人被讹得只剩下几两必要的盘缠。骆大侠一般会帮伤者聘请医师并承担医药费，或为死者买口棺材简易安葬，如家属找上门来，骆大侠还可得到一笔不菲的感谢费。偶尔会碰到几个穷光蛋，骆大侠一般也能收回本钱。这种钱不是好挣的，不认账的愣头青有不少，这时骆大侠一般会让手下出手，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如碰到功夫很高且特别不讲理的，骆大侠自会忍气吞声，反正没也没损失几个钱，没必要与人拼命啊。自开发出这种盈利模式以后，骆大富惊喜地发现，通过这种方式挣的钱几乎可以与保护费收入相比。
这天，骆大富在家陪伴江湖故人，派其子骆天豪负责看店。骆天豪是骆大富的长子，自幼在峨眉山长大，师从大智禅师，已学得一身惊人本领，前几年出师后就回家帮助其父打理生意。作为峨眉派年轻一代有数的高手，骆天豪迫切期待到江湖闯荡，搏得江湖名声，对于骆大富的这种特殊盈利模式有点不以为然，但经过几年的历练，看着白哗哗的银子流入，兴趣有所提升，曾经出手教训过几个不知死活的江湖人士，赚取了近万两银子的利润。当任青原等人开怀畅饮时，看到几人长相不俗，骆天豪忍不住想上前结识一下，但龙天骄等人进来后很快发生了冲突，骆天豪立即摒弃了结识众人的想法，同时闯荡江湖扬名立万的雄心大涨。那个使刀的小子太不堪一击了，在那个女人手上一招都走不了，那个使双剑的实在差劲，在背后出手还被一个女的打晕了，最差劲的是那个女孩，简直是废物，那个使双枪的只会虚张声势，在对方的刀下连怎么出枪都不会，就这群人，打起架来和市井人物一样不成体统，竟然想去参加试剑大会，要这种人能参加试剑大会，我就可以得冠军了。骆天豪一边在心中评价众人功夫的优劣，一边幻想自己在试剑大会大展雄风，力挫群雄的情景。
旅店已是一片狼籍，破碎的家具散了一地，林龙儿走到商蓉蓉身边，将她扶了起来，李哲蹲在候银镜身边，试图扶他起来。骆天豪不慌不忙地站出来：“各位客官，大家打够了吧，本店小本经营，这些损失不知由谁赔偿。”
李哲赶紧接话：“老板，实在对不起，您算算损失，我赔给你。”骆天豪随意看了看，“东西全部让你们砸碎了，就赔一万两银子吧。”
李哲一愣：“老板，不能随便宰人啊，这些东西最多值十两银子，你怎么开口就要一万两银子啊。”
骆天豪白了一眼：“你知道这些家具是用什么做的吗。”他随手捡起一条椅子腿，对着众人挥了挥：“这是金丝楠做的，皇家专用，是我父亲花了高价钱从云南那边买过来的。”然后他又用手指了指一条散了架的板凳：“那是我父亲专门从长安采购过来的，是宫里的太监偷偷拿出来卖的，紫檀木做的。还有那几个碗，是景德镇专门为德王府定制的，流落门间的几只都在这里了，都被你们打碎了，只让你们陪一万两银子，已经便宜你们了。”
李哲知道碰到地头蛇了，苦笑一声：“老板，故事不是这么编的吧，你敢情是讹上我们了。”
“哎，你可不能胡说，这些东西真的很值钱啊，你们不能耍赖。”
李哲心中有点好笑，知道碰到不知死活的无赖了，讹钱也不看看对方来头。林龙儿听了感到十分愤怒，大声说道：“哎，店家，你们这么个小破店，这些破家具值一万两银子，你们到底讲不讲理啊。”
美女发话好像有点效果，骆天豪想了想说道：“看来你们身上带的银两也不多，就少陪点吧，八千两银子算了。”
林龙儿大声说道：“银子我们身上有的是，有本事你就来拿吧。”
骆天豪心想：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先露一手让他们瞧瞧，再不识相就好好教训教训他们。打定注意后，骆天豪傲然一笑：“我敢向你们要，就有本事来拿。杨师哥，你先让他们瞧瞧你的本事吧。“
一个胖呼呼的中年人应声而出，抽剑当胸而立。摆好架势后，骆天豪将手中的椅子腿往空中一抛，那杨师哥纵身一跃，双脚在墙上连跑三步，接着又是一个跟头，然后剑光一闪，椅子腿变成了两段，那杨师哥已稳当当地站在地上。众人见了心中略感吃惊，想不到小店里竟然有这等身手的人物。
骆天豪春风满面：“这位女侠，现在你认为我们是否有本事让你们赔偿损失了吗？”
李哲越发觉得好笑，但打定了看好戏的心情，并不出声。林龙儿哼了一声，冷然道：“这种本事虽不错，但还吓不倒我们。”
刘不平接着说：“今日得见峨眉山的白猿剑法，荣幸。但八千两银子我们可不会出。”
商蓉蓉都忍不住插嘴：“哎，原来你们是峨眉派的啊，连我们华山派也要讹吗，到时打起来可别怪我们出手不留情。”
骆天毫怔住了，心想这群人真不怕死啊。他对那杨师兄使了个眼色，杨师兄走到房中央，挥剑道：“你们哪位先来受死。”
“我来教训你们这群无赖。”
岳小西拔剑跃了出来，她刚刚在小魔女手中吃了亏，心中窝了一团火，现在被骆天豪的言行气坏了，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
那杨师兄长得虽胖，但动作非常灵活，在场中上蹿下跳，手中白猿剑法连绵使出，竟一口气刺出了七剑，将岳小西逼退了七步。岳小西虽失先机，但步伐不乱，左挡右架，连挡七剑，然后大呼一声开始反击。试剑阁的剑法以快捷见长，一经使出似大江瀑流，连绵不断，岳小西一剑快似一剑，将杨师兄逼得连连后退，后退了八步才稳住阵脚。两人各展生平所学在场中狠斗，场内剑气纵横，双剑相碰所发出的叮叮铛铛的声音。五十余招后，岳小西一个凤点头躲过了杨师兄的剑，然后一招苏秦背剑反手撩出，杨师兄措手不及慌忙后跃，但为时已晚，剑尖划破衣服直入肌肤，鲜血很快染红了他的衣服。
骆天豪赶忙扶住杨师兄，检查了一下伤口，还好伤口不深，只划破了皮肤。骆天豪转过身面对众人，心中充满了疑惑，这群人打起架来和市井无赖一样，怎么会有这么高的身手呢？他仔细看了看岳小西才恍然大悟，原来岳小西之前与小魔女的打头发生在街上，不属于他认为的市井无赖之列。
认清形势后，骆天谊镇静下来，又呼叫了几个帮手进来，然后对着众人冷哼了几声，拔出剑指着岳小西说：“你的剑法不错，我来领教领教。”
“领教就领教。”
刘不平觉得不妙，立马接道：“岳姑娘稍息一下。我来领教一下这位无赖的剑法。”
骆天豪举起剑，对刘不平说：“你来送死也行，我就让你三招吧。”
“住手。”一声断喝传来，大家闻声望去，一个面容和气，衣着华丽的老头走了进来。
骆天豪连忙招呼：“爹，你怎么来了。”
原来是百炼赤精骆大富，骆大富走到骆天豪身边，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把骆天豪打得一愣一愣的。教训完儿子，骆大富转过头来，满脸堆笑对着众人说：“各位少侠，刚才犬子无状，失礼了。”
形势急转，众人一时无法适应，安静了一会儿才纷纷回礼。刘不平吸了一口气，沉声说：“老人家，不是我们有意得罪，只是令朗刚才实在无理，这么点东西竟然要求我们赔偿一万两银子。”
“胡闹。”骆大富转头又训了一顿儿子，然后对大家说：“各位少侠不要见怪，把这房子拆了也不要那么多银子，十两银子就够了，老夫绝不讹你，天豪快向大家陪罪。”
纠纷完结，骆大富将众人领到小院对面的房间，里面桌椅碗筷齐备，赫然就是一家餐馆。原来骆大富特意准备了两个餐馆，一家被砸也不耽误做生意。大家纷纷落座，将之前的菜峟又点了一遍，便大吃大喝起来。经历刚才的打斗，众人齐心对敌，感情又加深了一层，谈起话来不再拘束，天南海北聊了起来。商蓉蓉胡乱吃了几口，就进房间去陪候银镜了，众人心中对候银镜无端生事将大家拉下水本就心中不满，于是也不去管他们，继续胡吃海喝。
刘不平一只手搂着李哲的肩，另一只手端着酒杯对大家说：“今天幸亏李兄制服了那小魔女，否则我等能否生离此地尚未可知。我们大家敬李兄一杯。”
“干。”
大家一饮而尽，刘不平接着说：“李兄武功盖世，可否同我们说说制服那小魔女的经过。”
李哲连忙摆手“侥幸，侥幸，胜之不武，不说也罢。”
岳小西大声说：“我知道李大哥是如何制服小魔女的，我来和大家说说。”
大家静下来，听岳小西讲述起小魔女被擒的故事。
原来大战小魔女的故事有着别样的精彩。岳家兄妹追出门后，小魔女已手持双刀当街等着他们。岳小楼年轻好胜，让岳小西在一边观战，挥剑就刺，但被对方用刀背砍中手腕，接着脑袋被小魔女用刀柄敲了一下，当时就躺下了。岳小西见势不妙，连忙拔剑助战，但小魔女的刀太快了，岳小西一剑刺了个空，就感觉对方的刀锋将其包围，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对方的刀围着她的脑袋转了几圈后，小魔女就收刀后退了。李哲从后面赶来，被小魔女的武功震住了，一时不敢伸手。小魔女戏弄完岳小西后不愿放过李哲，要求李哲拔剑与其较量一番，李哲哪敢啊，站在原地不动，坚决不拔剑，小魔女被气坏了，挥刀对李哲一顿乱砍。但李哲仍旧不拔剑，也不躲避，小魔女只是虚砍，没有伤到李哲。小魔女觉得一点都不好玩，干脆把双刀收入刀鞘，对李哲说：“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赤手空拳与你比试。”李哲回答了一个“好”，突然右脚往地上一扫，原来李哲站一滩污水中，这一扫污水直向小魔女罩了过去，小魔女措手不及，溅得污水一身。李哲变本加厉，脚下连扫，污水横飞，小魔女避之不及，最后干脆用手护着脸哭了起来，于是李哲就轻而易举的制服了她。
岳小西说完以后还加了一句：“我觉得小魔女其实挺可爱的，李大哥实在太过分了。”
李哲不好意思地笑笑：“要是她没有洁癖，被欺负的就会是我了。”
刘不平、任青原、林龙儿等亦对小魔女产生了好感，称赞小魔女实在是个可爱的女孩。
岳小楼坐在一边默默地听大家说话，右手腕已肿得老高，不时传来一阵胀痛，听到大家纷纷赞扬小魔女，岳小楼十分来气，突地来了一句：“魔教妖女有什么可爱，你们别被蒙蔽了，今天她装可爱骗你们，来日她的刀就会砍下你们的脖子。”
这话可不中听，把大家憋得一愣一愣的，岳小西非常不高兴，大声说道：“她骗你干什么，如果她想杀你，刚才你早就没命了。”
岳小楼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你竟然帮着魔教的人说话，爹爹白教你了。”
任青原觉得岳小楼反应过度，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对他说：“岳兄，就事论事，刚才确实是我们先惹事，如果对方真是杀人不眨眼的人，我们都会没命的。”
刘不平也点了点头：“龙天骄的武功太厉害了，我们四个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刚才她出手应该留有余地，否则我们早就人头落地了。”
林龙儿心中有点不服，但也不得不承认龙天骄确实有杀死她的机会。
任青原跟着称赞了欧阳正杰几句，称其有大侠风度。
一群人虽被魔教三人打得落花流水，但却输得心悦诚服。岳小楼心非常恼火，自记事起，他的祖父、父亲就用一个个血腥的故事，告诉他魔教是多么的残忍，多么的阴险，教育他要好好练武，日后一定要剪灭魔教。但今天，一群名门之后，一群肩负血海深仇的名门之后，在被魔教打败后却在这里大肆称赞魔教中人，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但是大家初次见面，有必要和大家大吵一场吗，他只能默默地坐在那里喝酒。
酒过几巡，刘不平提议道：“今日萍水相逢便同舟共济大战魔教，我们的缘分真是不浅，我提议，今日我们便在此结义为兄弟如何。”
岳小西立马赞成，任青原、林龙儿、李哲也纷纷表示认可。岳小楼本来很喜欢和众人在一起的感觉，但刚才听到大家毫无原则的称赞对方，觉得这些人一点骨气都没有，内心并不愿意与众人结义，但他刚出江湖，并不想得罪大家，犹豫了一会后也点头答应了。于是大家叫骆天豪准备了檀香，以餐桌为香桌，一起拜倒在地，除了岳小楼以外，大家心中都很高兴，尤其是岳小西。报过生辰八字，李哲排行第一，刘不平排行第二，林龙儿排行第三，任青原排行第四，岳小楼排行第五，岳小西排行第六。
结拜过后，大家高高兴兴地坐下重开宴，气氛更加热闹了，大家敞开了肚子喝酒，敞开了心怀聊天。岳小西以前没喝过酒，但酒量不小，连喝了好几十杯酒还没倒，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端起杯子语无伦次地说：“各位哥哥，姐姐，今天能结识大家我很高兴。”打了个嗝后，她接着说：“我有个提议，江湖行走每个人都得有个外号，比如二哥的外号是鹰刀，三姐的外号是黄金女神龙，多威风，多气派啊，其他人也得起个外号，我的外号已想好了，就叫小飞燕吧。你们说好不好。”
“好”。任青原拍手叫道：“六妹，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大哥今天不拘小节，巧施妙计制服了小魔女，我非常佩服，我给大哥想了个外号，就叫妙手擒魔如何。”
林龙儿听罢欢呼道：“四弟这个外号起得好，大哥你没意见吧。”
李哲笑了笑：“呵呵，我武功平平，哪能擒魔。庄子作逍遥游，书中有鲲鹏翱翔于九天，我没有九天之志，且取名为天地一鸥吧，四弟和五弟该起个什么名字呢。”
任青原想了想说“我曾祖是问神剑客，我爷爷是出云剑客，我爸爸是四平剑客，那我得也做个剑客，刚才与欧阳正杰交手，感觉对方不动如山气势逼人，我就叫巨山剑客吧。”
“好，巨山压顶，敌人不战自溃，四弟就叫巨山剑客。”刘不平拍手大叫。
还差岳小楼没起外号了，岳小楼静坐了一会儿，对大家说：“我就叫屠魔狂人吧，取屠灭魔教之义，大家看如何。”
大家均交口称好，现在大家均有了响亮的江湖字号，岳小西又想起一个问题：“那我们六个人合起来也得有个称号吧，如天地十剑，四大血魔，武林三条龙，江湖三雌龙，叫起来多响亮啊。”
“说得是。”刘不平说，“我们就叫武林六俊如何。”
“不够响亮。”岳小西摇头反对。
林龙儿想了想说：“现在武林中这种群体性外号一般以什么几大剑客，几大魔头啊、几大尊者啊，几龙几凤啊，几大浪子啊，几刀几枪啊，几老几少啊，几女几公啊，几煞几恶啊，几丑几俊啊，几哭几笑啊，几僧几道啊什么的，现在基本上都用完了，我们得想个不那么乏味的字号。”
什么名字不落俗套且又响亮呢，大家一时陷入了沉默。最后李哲打破了沉默：“昔有诸葛亮六出祁山，屡战屡败，今日我们六个就从南溪出发闯荡江湖，我们就叫六出南溪吧。”
“不伦不类。”林龙儿立即否决。
岳小楼说：“目前魔教横行江湖，武林人均欲灭之而后快，我们肩负歼灭魔教的天命，就叫灭魔六使吧。”
众人均没出声，任青原沉吟了会儿接着说：“我们虽初出江湖，但已同生共死，简直是天意，既然上天让我们在南溪认识，我们就叫南溪六友吧。”
从此江湖上便有了南溪六友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