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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生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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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雷急问,此处常有狼群吗?

  东伯都宁摇头道:“从未曾有过,曾经听说有个别狐独的野狼出没。”

  伊雷叫众人把兵器拿到手上,然后问东伯都宁可有法子脱身?

  东伯都宁道:“狼但怕火,我们手持柴火冲出,或可逃生。”

  牙依和西在一旁插话,她说:“这个法子不行,柴火只可坚持一会儿,何况骤风吹至,柴火极易熄灭!”

  隆右呼干道:“王爷,你们在毡房内不动,我出去引开狼群。当我引得狼群远去时,你们可极速离开!”

  伊雷摇头,他说:“焉有此理?我们是兄弟,生死与共,岂可为了一已私念,而让兄弟前去献生的!”

  此时,狼群似已解决掉了毡房外的马匹,开始进攻毡房。

  伊雷一时无计,只得叫大家各守一方,防止狼群窜入。

  毡房由红柳木作骨架,墙篱用芨芨草编制而成,连接的地方用绳子或牛筋固定。因此,狼群极易从薄弱的地方咬破毡包,冲进房内。

  时间不长,已有数只野狼冲进毡房,被众人杀死。

  毡房外的狼群仍是嚎叫不已。

  伊雷甚是忧虑,人的精力终是有限的,而狼群围困,似是没完没了,不达目的,狼群便不会退走。

  正忧思间,忽有三只狼一起冲进毡房来,其中一只杂毛狼直扑牙依和西,牙依和西圆月弯刀一挥,那狼竟然知道似的,让过刀锋,脚爪仍是抓了过去。

  牙依和西不及闪避,看看将要伤在狼爪之下,却见一人横身飞到,这人替牙依和西挡得一下,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东伯都宁及时施放了一枚蝴蝶镖,杀死了这只凶恶的狼。

  摔在地上之人,是伊雷。

  伊雷瞥见牙依和西危险,无遐思索,扑身相救,狼爪抓实了,在伊雷的前胸抓出深深的爪痕。狼爪抓伤处,鲜血直流。

  众人扶起伊雷,牙依和西红了脸,扯下腰间的素巾,把伊雷的伤口缠了起来。

  随着狼群的嚎叫,毡房外的野狼似乎越聚越多。

  隆右呼干几次想要冲出毡房,都被伊雷止住。

  又相持了一个时辰,众人均已疲惫不堪。

  赫亚伯看一眼伊雷,目光透出一丝忧虑。

  伊雷明白,这是众人将要殒命于此的忧伤。

  伊雷的目光越过赫亚伯,他看向牙依和西。

  此时,牙依和西的目光充满了无比的温情,她留恋地回看伊雷一眼,然后凭空跃起,冲向毡房顶,随着“磁溜”的一片响声,牙依和西用圆月刀在毡房顶划出一个大洞,人已从洞中钻出房外。

  东伯都宁大急,高声呼叫“牙--依--和--西--”

  毡房外一阵骚动,狼群忽然退走,伊雷慌忙冲出毡房,但见远处丝红巾飘扬,群狼在后紧紧尾随……

  隆右呼干等人冲出毡房来,狼群已是去得远了。

  东伯都宁抛下众人,独自一人向远处狂奔,他要去救出小妹。

  伊雷急叫,快快跟上。

  伊雷与隆右呼干、赫亚伯追了一程,未追上东伯都宁。

  赫亚伯道:“伊雷哥,我们这般追赶,可没有结果。”

  伊雷悲抑道:“不管有没有结果,赶到天边,我也要把东伯都宁兄妹找回!”

  隆右呼干也道:“我们这般直线赶去,极容易错失了方向。”

  伊雷诧异,惊问何故。

  隆右呼干道:“在草原上,若是奔跑,必定顺了坡势,以节省体力的方式奔跑。此处地形复杂,坡峦起伏,不容易辩明东伯都宁兄妹实际跑走的方向。”

  伊雷陡然止步,他站在坡顶四下看去,哪里还有东伯都宁兄妹的身影!

  伊雷仍想追踪下去,赫亚伯道:“伊雷哥,这般没有踪迹,追之无益。东伯都宁兄妹有功夫在身,又自小在草原上长大,料想必定没有什么事。不如我们在其毡房中留下字条,聊表我们的谢意。”

  隆右呼干接口道:“我们没有了马匹,须是到集市上选购三匹马作脚力,否则迁延时日,何时能够到得边关?”

  伊雷叹口气,仰天长喊道:“东伯都宁----牙依和西----异日相见,再致谢忱!”

  草原空旷,伊雷的声音随了轻风,吹向远方,吹向白云悠悠的天际。

  伊雷与隆右呼干、赫亚伯回到古道,三人沿路行了半日,到了一处集镇。

  集镇口,路旁竖了一个巨石,石上雕了三个金文,却是汉字“扎姑集”。

  此处为匈奴地界,如何用汉字来标定地名?

  原来,匈奴为游牧民族,马背上讨营生,没有什么文化底蕴。相反,自从呼韩耶单于与汉庭亲和,汉家文化源源不断地传入匈奴,匈奴人多习得汉家文化。

  王昭君嫁给呼韩耶单于时,又带去了汉人的文化、纺织、礼仪、医书、诗词、歌赋,极大地丰富了匈奴人的生活元素。

  伊雷瞧一眼“扎姑集”三字,却是四大书法家之一颜真卿的真迹-----颜体。何以一眼便可以看出是颜体?原来,颜真卿创立的颜体字,气势恢宏,结构严谨,主要特点为横细竖粗。

  “扎姑集”三字构字完整,横细竖粗的特征尤为突出,稍有汉文化的人,一眼便可识出为颜体。

  越过巨石,进入到集市之中,但见沿街为市,多为贩牛贩马贩羊的过往行商,也有出售生活物资的坐地商贩。

  隆右呼干看中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售马之人打量了伊雷三人一番,却是不卖。

  隆右呼干大声道:“你这小哥,却不是作怪!依你叫价,我出银两,这生意为何不做?”

  售马的汉子问道:“你等三人可是从王庭那边过来的?”

  隆右呼干回道:“是便怎的?”

  “不卖!不卖!”售马的汉子语气十分坚决地回道。

  隆右呼干脸都气红了,欲行动粗,赫亚伯拉住。

  伊雷三人问过几处卖马的汉子,那些人似乎识得伊雷,均不售马。

  赫亚伯对伊雷道:“这又是古怪!我们南归,一路遇到拦截,不知何人指使。今欲买马,以代替脚力,却又遭人拒绝,幕后之人能量这样大,绝非一般人物!”

  伊雷却是忧心忡忡的样子……赫亚伯说,伊雷哥何须如此。此处不待人,自有待人处,不用这般忧愁。

  隆右呼干也道:“王爷不须如此忧心,若是集市上买不到马匹,入了夜,我好歹也要盗他几匹马来。”

  赫亚伯笑道:“正是,以我等的身手,盗几匹还不容易!伊雷哥,且请放宽心,马匹的事,着落在我与隆右呼干师付身上就是!”

  伊雷摇摇头,他说出一番话来,吓傻了赫亚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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