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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话这人是鲁西。
黄培东盯了鲁西一眼,鲁西颇为紧张。
赫亚伯道:“鲁师兄有话请讲,不要藏着掖着,叫人心里瞥屈得难受。”
鲁西道:“我们常年在边关附近讨生活,对这里的人和事都比较了解。归云山庄在江湖上成名,并不是霍建丘的功夫登峰造极,无人可与对敌。而是归云山庄的人极其奸诈狡猾,在江湖上,没有什么事不敢干,没有什么事不能干,因此,江湖上,大家是惧怕它而成名……”
隆右呼干道:“怕他个鬼!若上遇上我,好叫他一个个哭爹喊娘,跑路都来不赢!”
赫亚伯笑道:“隆右师付,出口就带出‘鬼’来。鲁西所说,还真有鬼名堂呢!”
伊雷皱眉道:“可有什么筋节在里面?”
赫亚伯道:“既然归云山庄没有什么不敢干,可要防着惹急了,把我们一锅端……”
鲁西道:“正是这个意思。”
伊雷道:“似此如之奈何?”
赫亚伯偏头想了想,忽地拍掌道:“我有办法了!”
伊雷急问:“什么办法?”
赫亚伯道:“这不好说破,回返之时,定叫伊雷哥兑现承诺,去他那归云山庄一遭,又叫霍建丘那个老贼投鼠忌器,动弹不得!”
隆右呼干挥了挥手道,笑问:“可用得上我这双肉掌?”
赫亚伯道:“到时便有分晓,大家可别心急。”
伊雷忽地情绪高涨,笑道:“我们还是去赴武林大会吧!”
言未毕,古道上又有一骑马飞驰而来。
来到至近,马上人忽地紧勒马绳,马前蹄直立起来。
马上人惊喜地喊道:“黄师兄,你怎会在这里?”
黄培东定睛一看,原是好友林亮。
林亮忽见伊雷,一时惊呆了。
黄培东道:“这是伊屠智伢师王爷,当今大单于的同胞兄弟,贤弟快快见礼。”
林亮滚鞍下马,左手压右手,鞠躬九十度,行了个全礼(匈奴人最重的礼仪)。
伊雷忙把林亮扶起,笑道:“朋友之间,不必如此。”
黄培东道:“贤弟行色匆匆,这要赶到哪里去?”
林亮诧异道:“枫林别院招呼前去,师兄怎会不知道?”
黄培东笑道:“当然知道,这不,伊雷王爷与我们一道前去呢!”
说过这话,黄培东把赫亚伯和隆右呼干介绍给林亮,鲁西与林亮自是认识,不用介绍。
黄培东对伊雷道:“王爷,我这个兄弟,最是直性子,心性纯正无比,功夫也可以,可否与我们一道,前去枫林别院?”
伊雷刚要答话,赫亚伯却微笑了道:“这个林兄弟,如何这般急切地赶路,必有什么事吧?”
林亮回道:“平生难得去到枫林别院,这次虽说是有事,但也是头一遭,想早点赶到前面,去市集上买点东西,当作见面礼----是以心里面着急,便匆忙赶路。”
隆右呼干笑道:“准备个鬼的礼,有我在,谁敢来收?”说过这话,隆右呼干忽觉没对,急忙改口道:“我是说有伊雷王爷在,哪个敢收了我们的礼去?”
赫亚伯哈哈大笑,笑毕而言道:“隆右师付这次学乖了,知道把王爷抬出来哈!”
说着话,众人慢慢上马,往枫林别院而去。
行了一程,前面古道出现岔路,一条小路伸向一片密林。
黄培东看了看,道:“就是这条路,可以去到枫林别院。”
伊雷疑虑道:“枫林别院,多大的名头,如何是这般小路通去?”
黄培东指了路旁的一个巨石道,王爷请看上面的字。
伊雷顺了黄培东的手看过去,果见路旁有一黄色的巨石,石面光达达的,上有一诗,却是古诗:
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衰。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
伊雷看了,微笑着点头,当路写下这诗,足见枫林别院主人的情思绝非一般!
众人刚进得小路,赫亚伯眼尖,他看到一株榆树,树白处刻有一首小诗,却是:
风雨经由老夫,雷电任凭嗟吼。陷情迷蒙空灵,世间谁个看透?
诗后落名为啸枫林。
林亮不解,问黄培东道:“师兄,这是何人在此处刻下小诗?”
黄培东也不知。
赫亚伯却是在一旁微微冷笑。
伊雷问道:为何发笑?
赫亚伯道:“这是枫林别院的主人写下的小诗。”
鲁西却问:“何以见得?”
赫亚伯道:“你没见到落款,啸枫林必是枫林别院的主人。此其一也,看这诗,必是目空一切的人,方才有这样大的口气,也才这样狂妄无敌!”
伊雷听赫亚伯这样解说,点头道:“确是这样,但由这诗,可以看出这个啸枫林武力有余,文事仍嫌不足!”
不待赫亚伯相问,伊雷接口道:“看他的这首小诗,目空一切,壮志凌云,但诗的本身却有问题:韵没押上。没押上韵的诗,再好,那也会让人摇头。”
赫亚伯再读了一遍小诗,果然没有押上韵。
赫亚伯眼珠一转,他忽地问伊雷:“伊雷哥,你既能看出这诗的毛病,可否改之?”
伊雷偏头想了想,道声有了,伊雷改诗如下:
风雨经由老夫,雷电任凭嗟呼。陷情迷蒙空灵,世间谁能参悟?
赫亚伯读了伊雷的改诗,大叫改得好。
伊雷却又摇头,半晌,伊雷道:“诗中的‘陷情迷蒙空灵’是何意思,我却是无法猜透。”
旁边的隆右呼干却是不耐烦了,他叫道:“诗啊文的,太酸了,我们还是快点过去吧!”
黄培东也道:“不就是几句诗么,值得这般深究吗?”
赫亚伯笑道:“俗话说,文如其人。什么样的人,才写得出来什么样的文字。刚才伊雷哥解拆那诗,说得真好,直如见过啸枫林这人一般。伊雷哥,说说你是怎样作到的?”
伊雷却显出几分腼腆,笑了笑道:“诗的遣词用句都在这儿,揣摸一下,便能略约知道写诗人的心理和性情。”
鲁西从伊雷读诗中,便能揣度写诗人的心理上,感到读书人很可怕,他对伊雷道:“王爷,是不是所有读书人,都如你这般,目光犀利啊?”
伊雷摇头,没有解释为什么。
隆右呼干感到说诗文没有意思,便道:“我们快上路吧!”
林亮摆手道,诸位且慢,我听到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