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冒险号

  一

  金色冒险号从圭亚那的乔治城出发，航行三天，绕过巴西的东北角海岸，正式脱离加勒比海域，进入大西洋。金焰稍稍松了一口气。因为加勒比海域虽然大规模海盗船早已绝迹，但对付像金色冒险号这类小型游轮，小股的海盗骚扰还是时有发生。现在已经离开了这个危险的区域，可以放一下绷紧了几天的神经了。

  疯子让大副豆芽菜在船长室盯着，自己让蓝登做了几样好菜，提着一瓶在圭亚那的华尔道夫酒店弄来的法国红酒，来找金焰喝酒。他知道金焰虽然酒量很好，但喝不惯那种烈性的伏特加，喜欢比较有情调的拉菲。

  金焰对疯子这几天的表现也比较满意，特别是对他自作主张弄了四颗鱼雷，加强了游轮的保护措施，尤为欣赏。金焰甚至觉得，如果能够改邪归正，疯子或许能够成为不错的帮手。

  两人喝着酒，金焰问疯子怎么会接受这么低廉的薪酬，给安德烈和刘怀特出这趟苦差？

  疯子讲了一个故事，让金焰目瞪口呆。

  疯子为美国政府当污点证人，出庭作证之后获得美国绿卡，本想去读个学位，无奈手中没有钱，交不起学费，开始找了家工厂做电工，木工，后来干脆自己开业做起了家政装修等生意。当时刘怀特刚在新泽西买了新房子，疯子承揽了他家的装修活，干了几个月，见刘怀特经常带不同的年轻女人回来，回家就在卧室里折腾，花样百出，也不避讳疯子。这让本来就好色的疯子非常嫉妒。有一天，刘怀特的妻子高盈盈来看工程进度，疯子一见，大为惊讶。因为刘怀特的妻子又年轻、又漂亮，还是华尔街的高管，年薪比刘怀特还多。疯子忍不住就把刘怀特每天往这里带年轻女人的事说了。高盈盈根本不信，还要以挑拨夫妻关系为由赶走疯子。疯子只好说，下周你再来，我给你看证据。如果我骗你，诬陷你丈夫，我立刻走人，你不用付我一分工钱。高盈盈觉得有理，到专卖店买来一架小型的摄像机，对疯子说，你要是能取到证据，这架摄像机就送给你了。

  疯子技术精湛，搞偷拍录像的把戏小菜一碟，很快录好了刘怀特跟三个不同女人床战的小视品送给高盈盈。

  高盈盈看了视频，又给了疯子一万美金，并要求他出庭作证，自己要告刘怀特跟他离婚，把他扫地出门。

  疯子不要钱，提出一个条件，让高盈盈照着刘怀特视频上的样子跟自己玩一次。高盈盈大怒，抽了疯子一个耳光，疯子被激发了兽性，扑上去把高盈盈给强奸了。

  谁知道高盈盈没有告疯子，反而和疯子好上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高盈盈不断让疯子偷录刘怀特和不同女人做爱的录像，然后自己照葫芦画瓢跟疯子寻欢作乐。

  疯子为了跟高盈盈偷情，把装修工程拖得很慢，有时候甚至故意搞坏了重新返工，疯子的怪异行为引起了刘怀特的注意，那架藏在天花板上的录像机终于被刘怀特发现，刘怀特删掉了自己和其他女人的录像资料和照片，只保留了疯子和高盈盈不堪入目的视频。然后不动声色去找安德烈，安德烈安排了一场好戏，疯子和高盈盈在床战时被当场捉奸。

  后面的情节就很简单了，刘怀特将高盈盈扫地出门，两人协议离婚，高盈盈还赔了他一大笔美元和这栋新房子。高盈盈羞愤交加，从华尔街辞职，到费城做地产生意去了。疯子一分钱装修费没拿到，还被刘怀特暴打一顿，签了巨额赔偿费的欠条。从此以后，对刘怀特的任何要求他都不能拒绝。

  讲完了自己的“遭遇”，疯子咬牙切齿地说出一句狠话来：“这个王八蛋今天终于落到我手里了，我要是放过他，天地不容！”

  金焰虽然对刘怀特的狠毒和阴险也很愤怒，却并不同情疯子，疯子如果不好色，占人家老婆的便宜，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说到家，都是他咎由自取。金焰警告疯子，刘怀特只能交给法庭审判，不准施加私刑，更别想着杀了他。

  二

  金焰和疯子在聊天的时候，大副豆芽菜叫水手黄花菜来报告：海面上发现情况！

  疯子和金焰匆匆赶到船长室，正在驾驶游轮的豆芽菜说：“船长，有艘船跟着咱好长时间了，我担心是海盗船。”

  疯子拿过望远镜对着这艘船仔细观察了一下，说，“这艘船很可疑，不过海盗船不会单独行动，一般会有好几艘船同时行动，现在还只有一艘，说明它还在等机会。”

  金焰也用望眼镜看了半天，问疯子：“海盗船不是应该在加勒比海域吗？怎么跑到大西洋里来了？在这里劫掠船只不是更困难吗？”

  疯子说：“这艘船就是从加勒比海域跟着过来的，它不在那边下手，其目的应该不在劫船，而是想一举干掉咱们。”

  疯子的思维确实敏捷，眼光敏锐，他总能从看似不合理的现象中迅速找出解释的理由来，金焰不由暗中赞叹。他又问：“一艘船，如果没有帮手，我们能否应付得了？”

  “你看，这艘船跟我们的船差不多，也是一艘货轮改装的，但它不像是游轮，更像是赌船，更大的可能是赌船伪装的私掠船，也就是海盗船。我们试它一下就能判断它的身份。”

  疯子命令豆芽菜通知各个水手，做好应急准备，金色冒险号要全速开进。

  “你想甩掉它吗？”金焰问。

  “不。我想看一下它是否能跟得上来。”疯子说，“如果是海盗船，它船上的载重肯定很小，航速会非常快，我们根本甩不掉它，相反，会刺激它马上动手。”

  “它不等其它船就自己动手了？”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它会有很多小型‘大飞’，航速比我们快得多，这些‘大飞’会像群狼一样扑向我们，拦截、袭击、登船、然后劫掠。这是海盗船的通常做法。”疯子说。

  金焰马上紧张起来，他叫来三个保镖，子弹上膛，严密监视那艘跟踪而来的可疑船只。

  船上只有三支微型冲锋枪，和几支手枪，对付海盗船，根本无济于事，金焰急出一头冷汗。

  疯子一加速，那艘海盗船果然也加速追来，而且航速比金色冒险号快得多。

  疯子命令豆芽菜，发旗语，告诉对方，我们是美国政府的武装商船，再追，我们会视它为海盗船，就地击沉它。

  豆芽菜登上瞭望塔，用旗语把疯子的话传给对方。

  对方发回旗语，豆芽菜汇报说：让我们停船，交出人质，否则将视为海盗船，就地消灭。

  “真他妈贼喊捉贼，海盗居然污蔑我们是海盗！”疯子命令水手们，“鱼雷准备，听我命令！”

  金焰连忙拦住疯子，“对方是什么船还没有搞清楚，不能贸然攻击！”

  疯子说：“这就是一艘海盗船，等它靠近了，我们就完了。干脆趁它不防备，干掉算了。”

  金焰：“不行！如果不搞清楚情况，就贸然行动，那我们就真成海盗了！根据国际海盗法，那是要被绞死的。”

  疯子：“听你的，你说咋办？”

  金焰：“再发旗语，问他们人质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认定我们绑架了人质？”

  豆芽菜发完旗语，回来报告说，对方说我们绑架了纽约的两个商人，刘怀特和唐铁嘴，必须交出来，否则就干掉我们。

  这时候，保安来报告，那首船上放下好几艘大飞，正朝我们飞奔过来。

  金焰在望眼镜里看到，那几艘‘大飞’的船头，都架着机枪，看来今天要玩大了。

  “发旗语，‘大飞’停下，否则炸飞它！”

  豆芽菜发了旗语，对方根本不理。

  金焰命令开枪警告，对方居然用机枪还击。

  子弹打得船舱直冒火星。

  金焰问疯子：“我们发鱼雷能否炸掉大飞？”

  疯子道：“没把握，它们的航速太快，而且太灵巧，几乎是贴在海面上，打中很难。”

  金焰：“那还等什么，干掉它的旗舰！”

  疯子早就等这一句话了，一按红色按钮，三枚鱼雷贴着水面飞向那艘跟踪而来的旗舰，那艘船毫无准备，像靶船似的被击中，且三枚鱼雷全部命中目标。一枚鱼雷击中了船上的油库，海盗船顿时燃起熊熊大火，船上海盗一片惊呼，不少人抱着救生圈跳海。几艘大飞一见金色冒险号果然是武装商船，不敢造次，停止进攻，转头回去救它们的旗舰去了。

  金焰命令全速航行，迅速脱离该区域。因为如果大飞反应过来，追过来袭击金色冒险号，他们将无力抵抗。

  疯子加速开船，金焰在望眼镜里看到那艘旗舰，正在慢慢倾覆，那几艘大飞在忙着救人，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