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身份的证明
因为时差的原因，金焰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看了日历，发现是星期天，想着去逛逛旧书市场淘点旧书，他从网上看到，台北的旧书市场非常发达，有很多绝版书可买。金焰换好衣服想出门，不想酒店吧台上来了电话。
电话是张丽打来的，她说要上楼来有话说。金焰说：“我正要出去，你上来吧。”
金焰起床发现阿莉也不在房间，从冰箱里找了点吃的，正要煮面，阿莉突然开门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张丽。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看来对我安排的房间还满意嘛。”张丽笑道。
“姑奶奶，你饶了我吧。什么春宵，什么君王，就这么一张小床还打了墙，害得我躺着一动都不敢动，稍不小心就掉床下去。”金焰苦着脸道。
阿莉捂着嘴偷笑起来：“那墙也不是钢筋水泥的柏林墙，你不会拆了呀。你折腾着睡不着是闹时差，跟张丽姐有什么关系？”
“说正经的，说完了我请你们吃大餐。”张丽说：“你昨晚下手也太没轻没重了，那三个警察两个住了院。人家要全市通缉你呢。”
“谁让他们狐假虎威的，还以为是在北平啊。”金焰不以为然。
“就是。他们偷着进我们房间，还推三推四地不让我们走，金焰吼了他们两句，还把警察招来了。那警察也不知道天高地厚，跟金焰动手，活该！”阿莉也为金焰帮腔。
“事情是军情局干的，他们上午已经找我道歉了。但也不能全怨人家，到了人家地盘，不自报家门，还偷偷摸摸住酒店。人家怀疑你是正常的嘛，再说了，人家手里还有点东西呢。”张丽解释说。
“什么东西？”金焰问。
“他们手里有一张你穿着解放军军装的照片。还是中尉。”张丽说着，拿出了那张照片的复制件，虽然是复制件，但因为是彩色照片，金焰的模样清晰可辨。
“我是解放军军官？还是中尉？这事我咋不知道呢？”金焰好奇地问道。
张丽笑道：“你当然不知道，你不是失忆了嘛。”
金焰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道：“我失忆之前是解放军军官，可我怎么到了那个岛子上？在阿美救我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张丽：“这要靠你恢复记忆后自己说清楚了。”
金焰抓住张丽的手：“他们从哪里弄来的这张照片？”
张丽：“人家在大陆也是有内线的嘛，军情局不是吃素的，不久前还策反了一个对岸的高级将领呢。”
“什么内线，不对，瞎扯！我明白了。”金焰突然眼睛有了光彩，转头去找阿莉：“阿莉！”
阿莉抱着一叠衣服出来说：“我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呢。身份都暴露了还装什么情侣。张丽姐给换了房子了。”
“我们有可能提前完成任务了！”金焰目光炯炯地对张丽和阿莉说，“这个情报肯定是老闻通过钱守仁交给军情局的，老闻和钱守仁有可能在台湾。甚至就在台北！”
金焰的脑子总是像闪电一样，快得让人跟不上。张丽和阿莉静听他分析：“你们看，这张照片很明显是证件照，右下角还有钢印的痕迹呢。那么，证件一定带在我身上，我受伤之后被老闻的人救了，证件就落到了老闻手里。而老闻一个偷渡的蛇头应该跟军情局扯不上关系，但他跟钱守仁熟啊，钱守仁是军情局的特工，当然可以把照片送给军情局，这条线就接上了。”
“可你怎么能判定钱守仁可能在台湾呢？”阿莉问。
“钱守仁有美国护照，入境台湾不需要签证，而且他那本钱守义的护照基本上就是真的，海关根本发现不了他。我们刚到台湾军情局就拿到了我的照片，时间上说明他很可能在台湾，而且很可能在军情局内部还有内线。他利用台湾对对岸军力的恐惧，用我穿着解放军军装的照片忽悠军情局，让我无法查清他的底细。对，就是这样！肯定是这样的。”
张丽：“这么说，你承认你是大陆的军官了？”
金焰：“这是事实嘛，否认有用吗？再说，我何必要否认呢。我是大陆的军官，但我不是刻意要潜伏到美国来的，我当了美军军官也是阴差阳错稀里糊涂干上的，这个你们俩最清楚。我干嘛不承认？”
张丽想了想，说：“逻辑严谨，无懈可击。”
金焰又说：“你们看，这张军官照上的军装严格来说不是正规军的，而是武警的，武警是负责边防海防的武装警察部队。它属于中央军委和国务院双重管辖，虽然属于部队，但仍然是警察。就像美国的国民自卫队或者海岸警卫队。海岸警卫队的军官会派遣到海外去当间谍吗？”
张丽如释重负地说：“有道理，这下基本都清楚了，你应该是在执行反偷渡任务的过程中，受伤被偷渡船意外弄到海岛上去的，老闻把你像卖猪仔一样卖到美国，一是不想手上沾血，二是除去隐患。我估计大陆那边肯定是把你开除军籍了。”
阿莉张了张口，觉得张丽不愧是高级特工，一下子就能推出真相，她想把林娟说的部队派人到金焰家宣布开除军籍的话告诉金焰和张丽，可想到林娟不让说，又咽了回去。
张丽又说：“其实当初cia也是顾虑到你当过大陆军官这种情况，不敢吸收你。因为情报部门最怕中了反间计。吸收了双面间谍那就是一场噩梦。”
“cia不要我？求我还不干呢。好像我多么想当那种美国特务似的。”金焰没好气地说。
“好了。咱们不提这茬了，下面咱们讨论一下，怎么往下走。军情局三处的王西田处长在楼下等着，要请你吃饭，给你赔罪。”张丽道。
“免了，那种军统特务我可不想沾。你和阿莉去吧，就说我头痛，要卧床休息。”金焰干脆躺倒沙发上，一动不动。
“好吧。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见丁渝州局长你可一定要出席。人家可是上将，你一个少校摆不起谱。”
张丽和阿莉出门走了。金焰在后面嘟囔道：“上将，上将有什么了不起？没真刀真枪打过仗的上将，还不如我这个枪林弹雨出生入死的少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