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孤守空城
天气阴沉了接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后，迎来了周末，一阵秋雨如期而至，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但这却丝毫不能影响某人此刻愉快的心情。
顾有卿对着镜子缓缓收紧了领带，鼻子里时不时哼着自己最喜欢的调调。此刻的心情是激动的，在他向她表明心迹的那天过后，她就好像彻底脱离了他的生活一般，再也没和他联系过，然而，就在他心灰意冷的以为她再也不会理他的时候，她的一个电话挽救了他。
萧菡约他一起出去吃饭，这无疑是一个即将揭晓答案的时刻，尽管他或多或少猜到了一些，心里却依然是欣慰的。至少，她没有因此而不理他！这才是他真正的收获，难道不是吗？
无限的动力促使他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形象匆匆走了出去。顾妈妈正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看书，见他从楼上匆忙下来，伸手推了推脸上的眼镜。
“阿卿，雨天还出门哪？”
顾有卿的脚步顿了顿，从门口的衣架上摘下一顶爵士帽戴在头上，转头对妈妈说:
“我有点事妈妈，中午就不回来了。”
“那你开车小心点。”
“知道了，妈妈……”
顾妈妈交代一声，就见他冒着雨走了出去。心下生疑:自己的儿子一向做事有条不紊，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急躁的样子。说起来……自从和那个萧家小姐见面后，他就整天神经兮兮的，完全不像是一个成年人的作风，难道……
想到这里，顾妈妈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
看来，她这个心高气傲的儿子，春天终于要来了……
s市的繁华是毋庸置疑的，即使在充满泥泞的雨天里，各种的小餐馆、咖啡厅、娱乐会所里依旧挤满了顾客，甚至人满为患。萧菡在司机的带领下来到和学长约好的西餐厅，刚一进门，便接触到客人们齐齐射过来的异样目光。
一个老外走了过来，面带着笑意招呼她，萧菡和对方简单的交流后，就在那人的带领下来到二楼一个窗边的位置坐下来。房间里温度适中，萧菡点了杯热饮，捧着杯子看着窗外的风景出神。
应该……怎么和他说呢？
对于顾学长，她现在只是觉得内疚。在国外的那段时间，自己接受了他那么多的照顾，其实早就已经把他当成了哥哥。她不敢接受他的感情，因为知道自己的心里忘不了应宸，因为不想利用他来忘记应宸，也不知道是不是自私，她从心里觉得，他其实值得更好的。
萧菡从包里拿出那个盒子，两只手紧紧的捧着，只觉得沉重不堪。面对着击打在玻璃窗上的雨滴，她深吸了口气。也许过了今天，她不会再和他联系了吧……
顾有卿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在水还是半温的时候，就随着一个服务人员走了过来，在看到她的时候，他的神情有片刻的愣怔。
萧菡的眼神里透露着严重的压抑，那模样，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在看到他的时候，她的神情很慌张，虽然极力掩饰，却依旧不小心泄露出自己的心事。
很久以前，在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是被她身上的那种简单和自信所吸引，记得那时候的她，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清澈的好像可以滴出水来。
上帝创造人类，很少会把内心和外表的两样完美汇聚在一个人的身上。而在他认为，萧菡就是那个在万千人中被上帝独爱的角色，因此，她拥有了一切的美好，拒绝了所有的丑恶。
她的心事总是藏的很深，喜欢把自己的开心分享给别人，一个人默默承受着悲伤和孤独。
“学长……”
萧菡见顾有卿站在那里迟迟没有反应，低声提醒他，却见他一脸严肃地走过来，心里顿时更加紧张起来。
“最近好吗？”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不安，他收起自己那副严肃到要命的表情，像往常一样和她闲聊。
“哦，还可以吧……”
萧菡低下头翻看着菜单，心底暗暗琢磨着应该怎么切入正题。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顾有卿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一边传来，她抓着菜单的手一紧，轻轻合上，抬起头面对着他:
“学长……对不起，我……”
顾有卿靠在后面，双手抱胸，英俊的五官透露着一种让人猜不出的情绪，温和中有一层化不开的忧伤，让她狠不下心去伤害。
“怎么？连一顿饭都不肯陪我吃了？”
他扬起好看的唇，戏谑地调侃道。
“不是的……”
萧菡很认真的解释，心跳的很快，脸也开始泛起红。
有些人的笑是一种善意，有些人的笑是一种温暖，有些人笑的礼貌，有些人笑的牵强；而他的笑是一种纯净，仿佛带着可以洗涤心灵的魔力，每一次都能牵动起人心。
然后，一顿饭就在这样的沉默中进行下去。
窗外的雨声混合着房间里的轻音乐有种安静的美，很久很久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什么话题可以毫无顾忌，直到她再次按耐不住性子，将那个他强行送出的礼物放回到他的面前。
“学长，我不能接受你的礼物，对不起……”
经过一顿午餐时间的缓冲，萧菡的情绪平静了许多，却依旧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低下了头，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怕看了会难过，会不忍心。
顾有卿垂眸望着自己面前的盒子，内心深处有些许失落蔓延着。他微微一笑，将盒子推回到她面前，一双棕眸充满温柔的和她对视着。
“我送出去的礼物，是不可能收回的，即使我知道了你的答案。”
“哎……你就当做……是我这个哥哥送给你的礼物吧。”
哥哥？
萧菡一怔，紧抿着的唇动了动。
这一页，真的可以就此翻过去吗？
但……貌似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啊？
就在萧菡把手放在盒子上，想要再次拒绝他的时候，顾学长的神色却突然变得很郑重，抬手轻轻覆盖她按在盒子上的手，眼底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戏谑，和之前那个满眼笑意的他如同两个人一般。
“小菡，有件事情你要明白，那就是无论怎样，我都绝不会认输！小菡，我没有什么好胜之心，也不在乎你究竟需要多长的时间来缓冲自己的感情，但无论那个时间有多么的漫长，我都愿意等下去。只请你，不要那么快就给我下了结论，留给我一个陪着你的机会好吗？”
萧菡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听着他说完了那些话，迟迟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那感觉，就像是夹在了门缝里的核桃，坚硬的外壳在一次次重重的围攻下，而破碎不堪……
她为应宸驻起了一道城墙，城墙的后面却是一座空城。是啊……在那个曾经只有他的地方，他毫无留恋的走了，如今就只有她还在艰苦的支撑着，为了一个已经空了的心而支撑着，只因为那里曾经有他到过的痕迹。
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她把自己遗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