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难诉几番浓情
四月初一的后宫内到处都是张灯结彩!
邵蓝殿,这个素日并不起眼的冷宫,今日也是焕然一新,只见宫娥们个个都是脚不沾地的忙里忙外在!
望眼瞧进宫殿内,红衣身穿火红的凤尾嫁衣,本就肌肤胜雪的她穿上大红色最能衬托出她独有的冷艳气质,远远看去像是从九天云外下凡的仙子!
她头戴凤冠霞帔无比尊贵,精致的桃花妆容半虚遮掩,透着几分待嫁的娇羞,毕竟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论是不是代替幽冥阿卓……
寒帝早在蓝儿死后的第二年,又重新修盖邵蓝殿,不仅比之前气派而且没有允许不准入内,昨日寒帝特下旨将红衣接到邵蓝殿中,要亲自将她从这里嫁到将军府去,省的君霄陌欺负她没有娘家人在身旁,也许从金銮殿内看到红衣起,寒帝便觉得这是蓝儿对他最大的眷顾,可以让他去弥补这份遗憾……
也是从昨日起,红衣住进邵蓝殿内才知道,原来她与寒帝那位以故的妃子容貌有颇为相似,又听宫女无意说起,十七年前,那位蓝氏与刚出生的孩子一起死在这邵蓝殿内,寒帝也因此大病一场,至今还没好利索。
“参见皇上!”一屋的宫娥纷纷下跪请安,红衣也不例外道了一声福“给皇上请安!”
此刻寒帝依旧大氅披身,对红衣可是满眼慈爱,连忙将她扶起,“快起来,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朕还要祝福你与陌儿百年好合呢!”
红衣也是客套说了一句:“多谢皇上!”
寒帝笑着温柔说道:“先别急着谢,朕还有一份大礼送你!”
红衣见寒帝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牛皮纸来,难道这就是大礼?接过手仔细这么一瞧却深深被震撼到!“皇上,这礼实在太过贵重,阿卓万万不能接受!”
再三推让寒帝还是坚持说道:“一座城池而已!这其中还有陌儿的一份!朕可一直把陌儿视为己出,如果真的要谢,那就尽快给朕鼓捣出胖娃娃来!好让这皇宫热闹热闹!”
看来寒帝对君霄陌的重视远远高于红衣曾经的认知,看来邪魅影这一仗可并不好打!
“阿卓,在这里替将军谢过皇上!”
寒帝泪眼看向红衣,虽然宫中老人都说她与蓝儿很像,可在寒帝眼里,也只是有颇有几分相似而已,神韵与蓝儿也是大相径庭。
“有件事,朕想了很久,你与陌儿成婚之后,理应叫朕一声姑父,可你也知道,朕一直没有子嗣,索性就收你这个丫头做朕的义女,没事就到宫里玩玩,怎么样?”
红衣看着面前的九五之尊,原来卸下皇帝的光辉,也只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长辈罢了,心里又想:如果她真的做了寒帝的义女,也许对邪魅影那边也有好处,索性颔首轻轻唤了一声“父皇!”
“哎~”
见寒帝泪眼婆娑的,红衣竟也感同身受,如果她也有家人,想必定会在她出嫁这天,有一位像寒帝这样的老父亲,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送上花轿,不免落泪滴在檀木地板之上。
“郡主!迎亲队伍来了!”
寒帝颤颤拿起宫娥手捧的凤求凰的盖头,叹道:“陌儿就在宫门口等着你,去吧!”
红色盖帘缓缓撩下,宫墙外头锣鼓喧天,奏起欢乐的乐章,生灵万物复苏,一切都是和谐的景象!红衣一路被教导嬷嬷带领,根本就像是盲人摸象。
君霄陌不仅是当朝将军,而且还是当朝皇后的侄子,所以这婚不仅盛大而且礼节肯定是颇为繁多……什么过火盆,走麻袋,踩砖头,摔破碗等习俗都完事后就已经折腾到了晌午,此时红衣早就不耐烦了,小声在嬷嬷耳边嘀咕着:“还有什么习俗啊?”
嬷嬷反而大笑道:“哪有你这么急得新娘子?传出去还不叫人笑话!”
没想到这一问不要紧,却惊动了身后的四十八位宫娥,笑的是前仰后合,虽然不知道这位幽冥郡主问些什么,但还是被嬷嬷的话给击中了笑点!
此时沈煜卿骑着黑马,戴着红花,看起来十分滑稽!看见刚刚的一幕便疑惑问向一旁的君霄陌:“老兄,她们乐什么呢?”
君霄陌看起来倒是气宇轩昂,精神抖擞,目光焦距紧盯着缓缓走来的新娘子,打发一句:“谁知道!”
总管太监这时高喊一声,“掀轿门”随后红衣在万人瞩目之下坐稳了十八人抬的大花轿中。
可沈煜卿还是打破砂锅问到底,拦住一个小宫娥问道刚刚在笑什么?宫娥娇羞连忙说了一句:“等不及了呗!”说完便跑了……
沈煜卿绕头仍然表示没听懂,又看看一旁嘴角上扬的君霄陌,“老兄这又啥意思啊?”
“看来,我们要快些了!”见君霄陌夹紧脚蹬带着迎亲队伍立即启程!
沈煜卿停留原地琢磨半天,一拍脑门坏笑说道:“我懂了~”
一路礼仪队伍兜兜转转,走过二十二条街道,终于绕到了将军府,其实从宫里到将军府也没那么远,两条街足以,可按礼数其实要走满八十八道牌楼街坊才算和和美美,可君霄陌硬是少走了六十六条,按他话来说,只不过一个仪式而已,重要的是他娶妻子,可不是为了让别人看的!
进了大堂高高在坐的便是寒帝与寒后。两位新人手牵一根红花带子,听着总管太监的吆喝一切按部就班的做着……
“礼成!”
也许这一刻君霄陌早已经等不及要把新娘子抱向[夜未央]了……
众人一齐笑道:“从古至今,还没见过这么急得!”
天临近要黑了,君霄陌将红衣放置床头,刚想掀盖头,就被嬷嬷拦下絮叨着:“门外宾客还等着喝将军的喜酒呢!等宾客走后才能掀盖头,这是老祖宗留下的礼数!”
君霄陌深吸口气,强忍道:“好,我知道了。”又小声在红衣耳边说:“等我回来!要是饿了,就偷着垫垫……”
红衣垂首,点了点头。
夜,如黑猫般静谧,屋内的烛光随风摇曳,红衣打了打哈欠,偷偷掀开盖帘向外瞧去,外面熙熙攘攘的热闹的很,过一会儿又传来了嬷嬷声音“将军!”
随后又连忙坐回去盖上那片[凤求凰]。
此刻君霄陌就在红衣的身旁,听嬷嬷说:“请将军用称杆慢慢挑起盖头!愿以后生活称心如意”
“赏……”
称杆轻轻挑起大红盖头,见红衣正低头出现在他的眼前,恨不得连忙将她拥入怀中……
“咳,将军!还有最后一步!”
“赶紧说!”
“喝了合欢酒,祝新人天长地久!”
可这盖头也掀了,酒也喝了,这屋子里的人却丝毫没有退下的意思!这回君霄陌是真的恼了:“还有完没完?”
嬷嬷颤颤巍巍说道:“将军,皇后吩咐必须带着帕子回去……”
“什么帕子?”
“就是……”嬷嬷下意识瞅瞅床边搭着的白帕子,也不好说什么!
君霄陌冷笑说道:“呵!那倒有劳嬷嬷一整晚在旁盯着看了!”
嬷嬷略显难堪,此话不怒自威,给君宛如留足了面子,“老奴这就退下……”
转眼天就要亮了,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红衣此时早已经是哈欠连天,一下倒在身后,却又大叫一声,“啊!”
“怎么了!”
“有东西!”
两人连忙掀起被子一看,原来全是些大枣,花生,桂圆,瓜子什么的,连起来就是[早生贵子],看来宫里那边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这下倒好,根本不用睡了!
“这将军的身份真是麻烦,到处都要遵守什么狗屁的规矩,现在又要委屈你同我一样受人摆布!”
红衣微笑道:“一朝为臣嘛!”
君霄陌倒是很会调整情绪,靠近红衣说道:“原来我的卓儿,这么善解人意啊!今早我可听宫娥说你等不及了!为了你,我硬是少走了六十六条街,也不知娘子说的是真是假啊?”
红衣双眼流动,咬唇娇羞说道:“才不是呢!”
君霄陌却极坏地勾起红衣的下巴:“什么?我没听清!”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近,气氛也随之升温,“我……”红衣的脸被君霄陌挑逗的绯红。
君霄陌等不及什么答案,唇早已贪婪的索取着怀中的佳人,慢慢撕咬着,细细品尝着,红衣像是被君霄陌炙热的气息所吞噬,身子丝毫僵硬的不敢乱动,虽说昨日嬷嬷教过怎样服侍夫君,但现在早就忘被抛在了脑后。
君霄陌在红衣耳边沙哑说道:“卓儿别怕……”
随后巧妙的解开红衣脖子的金丝带,倏然滑落到香肩,一路向下,片片红云悄然落地,只见赤色幔帐内俩黑影叠加,随后传来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月光携手星辰在夜里沉睡,透过鹅梨内帐,见两人锦被半需遮掩十指相扣,安稳进入梦乡。
梅枝静落的喜鹊,早早报起了春晓,惹的账内美人皱眼苏醒,轻咳一声动了动身子,感到几分酸痛,原来早已日上三竿,竟不曾想这觉睡得如此安稳。
沉重且均匀的呼吸打在红衣的颈上有些痒,回头间便对准了君霄陌的眼眸清澈且深不见底,感受一支温暖的大手在背上缓缓滑过,“这可是胎记?”
“嗯……”
“真美,像极了一朵蔓珠华沙!”
君霄陌一把搂过红衣抵在他的下巴,温柔问道:“睡得可好?”
一想起昨晚历经的事,红衣便觉得有些难为情,随后微微点了点头,此时彼此之间已留不出任何空隙,君霄陌这种与生俱来的安全感,使红衣感到很温暖,随着面前这个男人稳健的心跳,进入眼底的尽是些触目惊心的伤疤。
她纤纤玉指在胸前划过,又暗自抬头看向君霄陌,他也只是淡淡一笑:“身为朝中将领之首,能在战场活着回来就已是侥幸,不过还好,能在有生之年娶到卓儿,便是我最大的幸运!”
可君霄陌口中的卓儿,却让红衣有些恍惚:这份仅有的温柔应该是属于真正的幽冥阿卓,而我这枚棋子现如今竟剥夺了她原有的一切。
“再想什么?”
红衣摇摇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