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命九度

  大来开玩笑地说“你不会像女人怀孕一样吧，怀孕的人才想吐的。”

  九度刚好坐在顺风方向，一阵烟雾吹过来。戒烟的九度突然问道香烟味，再也控制不住了。

  “哇哇哇”地开始吐起来了。此时此刻，九度吐得特别厉害，黑的红的都吐出来了。

  九度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在船上大个子渔民的帮助下，走下旋梯，也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我要死了吗？”脸色铁青的九度想到。

  九度没有参与拖鱼网，一直躺在船舱里的床上，迷迷糊糊地，似乎睡着了，又似乎很清醒。

  当一个人身体不能承受他的工作需要的最低要求时，一切都是白搭。

  还好，小鱼船终于“哒哒哒”地靠岸了。

  打了三框海鲜，各种海鲜都有。最大的一条鱼是米鱼，听渔民说值好几百元。

  晚上吃着从海里打来的新鲜海鲜，大伙儿甭提多高兴了。

  可你知道，一个吐得特别厉害的人，估计胃口不会有多好。

  再来小儿子搞累了，老早就趴在海鲜加工酒店的沙发上睡着了。

  再来大儿子精神极好。边吃海鲜便问“你们白天不是说有什么惊险的故事么，我特别想听。”

  再来没好气地说“你老爸差点没了，你还想听啊。”

  漂亮的女老乡说“那件事情确实恐怖。现在想来还是让人觉得后怕。”

  “哪一个不想发点财呢？”大来说道。

  再来说道“那个年代，谁不想多挣点钱啊，结果把自己的性命都弄丢了。”

  九度说道“说到底，这是人性的贪婪所致。”

  再来说道“最可怕的是没文化，愚昧所致！”

  再来二婚媳妇插话道“什么事情，说得云里雾里的。”

  再来看了一眼媳妇，问道“上海电影里经常有拉黄包车的镜头，看过没有？”

  “看过啊，拉的都是有钱人啊，要么贵妇，要么达官贵人啊。”再来媳妇肯定地说道。

  大来说道“既然嫂子看过，你知道当年我们都是在家乡拉黄包车的一群人啊。那件事情之后才改行出来打工的啊。”

  再来说道“当年，很多中专毕业的人没有分配，于是大家自谋职业，我连中专都没考取，一个初中文聘，自然自由拉黄包车的命了。”

  再来媳妇瞪着漂亮的大眼睛惊奇地看着再来，问道“你以前真的拉过黄包车吗？”

  再来望着九度，说道“老哥，像我们这个年龄的人，没有几个没干过。对吧？”

  九度说道“确实，那时黄包车在山城是一个时髦的东西，大批农民开始进城，就是以拉黄包车为生的。”

  再来大儿子接过话头问道“拉一个黄包车有什么稀奇的呢？”

  大来说道“侄儿，你们细娃就不知道了啊，恐怖着呢”

  再来侄儿说道“我也不小了，咋一丁点也没有听说过啊。”

  再来说“大来估计最后怕啊。”

  大来说“嗯，是的啊。现在想起多年前的事情，汗毛都会竖起来的。”

  大来哈哈大笑，说道“谢谢隔壁同床不杀之恩啊。”

  再来说道“我那晚很运气，刚好家里有事，没去，不然也做了一个无名小鬼了。”

  再来侄儿和儿子几乎异口同声地好奇地问道“杀人案件？”

  再来说道“本来大家都是最底层的人，谁料想到他那么狠毒呢？”

  大来说道“是啊，你说一个拉黄包车的人，怎么说下手就狠毒地下手呢？”

  九度说道“大家想一下啊，从城里拉倒乡下，那么远，给的钱多，谁不想多挣点呢？”

  再来说道“其实那人想法挺简单的，就是为了一个婚礼而已。”

  大来说道“也怪当时很多人不警觉。”

  再来说道“任何一个人想法都很单纯，一心只想到挣钱，哪想到挣钱连命也弄丢了啊。”

  美女老乡说道“那个恶魔一心为他新娘准备聘礼，其他人怎么知道哇！”

  九度说道“在那个年代，山城人是比较单纯的，当时人们的法制观念，自我保护意识比较薄弱啊。”

  再来说道“虽然和他是同龄人，但谁也没想到他那么狠毒啊！”

  再来大儿子说道“老叔老伯们，你们讲鬼故事啊，没头没尾巴的。”

  大来说道“当年我们县城不是时髦拉黄包车嘛，一辆车要上牌照的，很贵的，乡下人没钱只有到城里向有钱人租借黄包车。”

  再来看着九度，问道“一辆黄包车要上几百元，大概要三百左右吧？”

  九度说道“嗯，差不多，但在那个年代，三百可是一个大数字啊。”

  大来说道“拉一趟车挣得五毛至一元钱。”

  再来说道“生意好，一个晚上拉十几趟，才赚十元左右吧，要除去开支，也就剩个几元钱而已。”

  再来媳妇掰着手指算到，“嗯，一个晚上几元钱，十个晚上才几十元啊，太少了啊。不吃不喝，买一辆车该要多久啊”

  再来说“所以说那时挣钱难，我们那时候的人活得很艰难嘛。”

  再来侄儿问道“艰难和死人有何关联呢？”

  再来说道“叫你大来叔叔详细地说一下吧。”

  大来说道“当年我们有一个同学，不是要结婚了，彩礼不够，也去拉黄包车，然后到城里专门物色贪财的人。然后”

  再来儿子瞪大眼睛问道“然后呢？”

  大来说道“然后，那一个月内，每个晚上他从城里的拉黄包车的人中骗一人拉他回家。然后呢”

  再来侄儿问道“然后呢？”

  再来说道“让你们老叔喝口酒再讲嘛，人家口都讲干了啊。”

  大来押了口酒，继续说道“当把人骗到家后，弄点东西给人家吃，然后骗人说自己家前面的沙地里有宝物。于是拉着人家到沙地挖坑。然后”

  再来儿子说道“我明白了，然后就用挖坑的工具把人打死，然后就埋在坑里。然后得到一辆黄包车，最后把黄包车卖了。对吗？”

  九度夸奖道“你娃逻辑分析能力不错，以后去读刑侦科，学学破案啊。”

  再来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没好气地说道“还读刑侦科，要是读书好，就不会只考一个职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