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回家种田去吧
史晴晴喘着粗气，累坏了。同时，胜利喜悦塞满心口，兴奋难抑。
见识过刘海一人独抗一军的霸气，再没有轻视。早上揪头发的事儿，呵呵！那都不是事儿。
刘海同样疲惫，这场战斗，承受了最大的压力，换作任何人也取代不了他，堵不住这座石桥。
自己身体状态的变化，早就发现。从恶梦中醒来，再没有无限体力。特别是蛤蟆功，对体力消耗尤其快速。自身力量也稳定在千五百斤，不再增长。
以往种种非凡神异，都是蜕凡丹的逆天功效。如今，蜕凡丹药力耗尽，刘海还是个凡人。
肺部收缩，喘不过气，肌肉酸麻抽痛，这些感觉又回来了，未尝不是好事。清楚的认知自己，才能得到真正的成长，付出的努力才能见到效果。
……
……
刘海随着三斤的五营，缓缓退回山坡，两军隔河相望。
南燕军非常谨慎，将本阵防御得滴水不漏。山河军有样学样，在半山腰立寨，以标枪做起简单的拒马。
王振威的反应很奇怪，没有质问三斤枪杀使者的原因，也没表扬刘海守石桥的功劳。
简单扎营完毕，士卒原地休息，吃着烙饼，一坛老酒互相传递，一人一口不争不抢。谁也不知下一分钟会怎样，必须保持最好的状态。
并非所有人都能适应，从血肉战场退下来就吃东西，这些江湖汉子，或许只是强撑不愿丢了面子。
许多目光会瞟向五营，那个刚被踢出队伍的副统领。比黑熊更狂暴的野兽，有用不完的力气，血淋淋的像个山魈，同样在吃着东西。
无怪别人，刘海早无人样，衣服成了布条，被血水染成血色，领口残留脏器和残渣。大口吃肉，毫不反胃。
山民送的肉，没人动。所以，士卒们看来，刘海吃肉，不像人，像鬼吃人。
却说王振威撇开刘海，召集众将和骨干人员围坐一起，有些沉默。见三斤正襟危坐，无波无澜，是个天生的军人，军人只会听令行事。
三斤突然枪杀使节，肯定是刘海这小子指使的。虽然，大局无碍，却是不稳定因素，不能让刘海再胡来。
王振威不打算追责，刘海与三斤代表着龙门镖局，此时猛虎在侧，就此事挑起内斗，会打击士气。
王振威心知，必须给兄弟们一个说法，为三斤脱责。毕竟对面是燕王的使节团，冷静之后会有人质疑，对之后的命令也会抗拒。
老酒是陈酿，传到王振威手中，灌了三大口，笑道:“哈哈，好酒。多亏老村长早早送了酒肉来，我等才不会喝清水，吃这干巴巴的大饼子。”
史晴晴道:“是极，是极！无酒不英雄，待我们吃饱喝足，再痛快干一场，哈哈。”
王振威递出酒坛，盘坐与地，叹道:“徐家沟村民淳朴好客，却遭了殃，过年都不安生，回头得好好补偿才是。”
众人答:“应该的。”“统领说得对，我们走镖往来天南地北，受人恩惠，绝不可忘。镖走到哪里，义气也要带着去！”
“好，说得好。”众人尽皆附和。王振威畅快大笑，为此言高声喝彩。
稍歇，方讲起正事，“要说今天这一仗，虽然事起仓促，却打得好，打得漂亮，打出了山河盟的威风！”
众人皆以为然，眼中闪着光，这是山河盟第一仗，一战而胜，人生快意之事不过如此。
史晴晴犹为兴奋，心中畅快。此战，他出尽风头，让史家霸王枪再次扬威，霸王枪本是战技，祖上也是锦衣卫高手，父亲重振史家，自己也没堕威风。
王振威接着道:“诸位，刚才事发突然，一场大战也痛快淋漓。要多亏三斤兄弟果断出手，让对面措不及防。”
微顿，站起身，面色变得郑重，道:“有人或许疑惑，我们是不是打错人了？我要说，打得好，不仅没打错，这一仗是有功的，有功于朝廷，有功于社稷！”
有人放下食物认真倾听，有人问道:“王统领，此话怎讲？”
王振威道:“仓促之间，不能细说，我就捡重点通报你等。
此次冲突，看似三斤兄弟先杀一人，实则不然。所有起因，皆是天下镖局失镖所引，天下镖局所保之镖，为江州知府死前所托，事关大明军事机密，不想却被人劫去。
事关我明国安危，有些话并不能言明，我肯定告诉诸位，对面就是劫镖者，也是阴谋叛乱者。”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大，一些人已经呼吸急促，隐隐有怒色，王振威这是在坑大伙儿啊！
目光左右四顾，不满者少，天下镖局、龙门镖局都安静的听着。找不到足够分量的人应援，不满之人只有老实下来。
预想中的质问没有出现，王振威意外，却也安下心来。说道:“诸位放心，我们不是孤军奋战，孟统领已经去了山阴卫，我们只要将他们拖在这里，很快孟统领就会带卫国军到来。”
终有人没忍住，问:“对面是进贡的使团，难道是燕王想造反？”
王振威道:“不，那不是进贡使团，使团哪敢交战？那些铁甲兵也不是仪仗队，这百人要是出现在金銮殿会怎么样？
燕王权重，不是我等可以胡乱猜测，对面人马却肯定是歹人，我们只要拖住他们，盯紧他们就好。”
“可是，我们只是镖师，这种国家大事，是朝廷的事，我们也……”
“哪里那么多可是！”史晴晴爆喝一声，也站了起来，环视众人，“我等武人，受大明保护，镖行天下未纳一分税赋，难道不该担负家国责任，遇到危害大明的歹人，理当挺身而出，舍我其谁。”这种时候，保龙一族，怎能沉默！
江南孟家子弟跟着应和，齐齐站起，道:“史统领说得好。国家危难，舍我其谁。”
有人沉默，有人附和。附和的人态度坚定，沉默之人，四处求援，发现极少有人退缩，也只得站到认同一方。
王振威再接再厉，“山河盟是天下所有镖行的同盟，我们有了护商队，就绝不能置身事外。此役之后，天下人将更加看重我们行镖之人。
如果谁要退出，我也不留，尽可离去。不过，以后就不要再跑江湖了，回家种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