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我有些内急
胡霸道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可他还真不敢把梅文花怎样。说那样的话也只不是充充面子而已。
“一个星期之内!一个星期之内我要见到这个人躺在医院里,生活不能自理。”胡霸道扔下这样一句话后,无心再和梅文花继续交谈下去,更无心再喝酒了,晃着他那反射着刺眼线条的秃顶推开了包厢的门。
整个酒场,就这样不欢而散。
“玛嘞戈粑粑的,你算什么玩意?老子早晚都捏死你。”待胡霸道走后,梅文花气得掀起了跟前的凳子。
也不知他说的是胡霸道还是吴传宗。
“花哥来,兄弟们敬你一杯。”为首的一名小弟端起了杯子向梅文花道。
“喝什么喝?你们还有心情喝酒吗?”梅文花怒斥道。
他想起了阿梁和灿烂那两兄弟,感觉还是那几个小弟懂得他心头的想法,最主要是听他的话。只是不知他们现在怎样了,约定的一个月还没到,更不知他们来了深圳没有。
遣散了所有人,梅文花一个人摇摇晃晃地下了楼,本想找个公交车回铺子的,可这大半夜的,哪还有什么公交车,再说了,也没有公交车到铺子那么偏僻的地方。不得已,只能打出租车了。
心里也把胡霸道和吴传宗的祖上十八代逐一问了个遍。本来今晚是胡霸道做东叫他出来尽情狂欢的,没想到出了这等事,害他还要自己掏腰包打车回去,又白白花了上百块钱。
想起那个铺子,梅文花又是一阵摇头兴叹。连鸟儿都懒得拉稀的地方,他是真的一天都不想呆,可又没办法。谁叫这铺子位置偏僻,正因为这得天独厚的人迹罕到,让他觉得只有这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在这样的大都市里,能有这样一处地方也可堪称世外桃源了。
夜里的娱乐场所门口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出租车。梅文花下楼后就直接钻进了一辆正在候客的出租车。
开车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特别的健谈。
梅文花屁股刚着座椅,出租车司机的嘴就像决堤的大坝,一发不可收拾。
梅文花根本无心搭理他,可这司机大哥总能找到一些琐碎的谈资。,最后搞得梅文花没辙了,只能斜靠在后座上装睡。
但他心里清醒得很,满脑子都在盘算着如何开溜,因为他身上仅有五十多块钱,在来的路上为了充面子,已经抽出一些去买中华烟了,这回去的车费他肯定是付不起的了。
出租车司机看到梅文花在后座上似乎睡着了的样子,也就再没说话,车内这才安静了下来,仅有窗外呼呼而过的风声。
为了不暴露铺子,梅文花只让出租车送他到通往铺子的那个路口,眼看着就快到那个路口了,可他还是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开溜,内心甚是着急。
车子早已远离闹市,越往前走,路变得越来越窄,路边的树木也越来越多,越来越茂密。要是到了目的地司机找自己拿车费,自己又没钱,该怎么办啊?难道不成要灭口吗?梅文花眯缝着眼瞅了一下窗外的树林,内心无比惆怅。
树林?突然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对,就是树林!当下心中窃喜。
出租车依然在飞驰。
正在“熟睡”中的梅文花突然一个脑门磕到了车窗的玻璃上,似乎醉酒过度想吐的样子。
“小伙子,你悠着点,我给你开窗子,别吐车上,我昨天刚洗的车啊。”出租车司机忧怨道。
“师傅,先停一会车,这车巅得我想吐。”梅文花晕晕沉沉的道。
出租车司机很快地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从驾驶座下来,将后座上的梅文花扶下了车:“小心点。”
“我没事,让我先歇一会就好了。”梅文花摇摇晃晃地下了车,扶着车门一阵狂“吐”。可是“吐”了老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屁来。
“我有些内急,需要到路边解决一下,师傅等我一会可以不?”梅文花蹲在车旁“吐”了好半天之后神情恍惚道。
“这样啊?那你先把车费给付了行么?”出租车司机犹豫了了短短片刻之后道。
“你怕我付不起你这百来块的车费吗?”梅文花佯怒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这等的时间太久,这计费不停的往上跳,到时候你就多花不少冤枉钱。先把之前的车费清了,再重新开始计费,就不会白白花那个钱了。”出租车司机挠着头皮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行啦,说到底你就是怕我跑单,我还能不知道吗?你肚皮子动一下我就知道你昨天吃的什么早餐了。”梅文花捂着肚子道:“我真的内急,再说了我也不差那钱,差那钱我还能去那么高档的地方消费吗?”
“那是那是。”出租车司机赔着笑脸道。
“不多说了,我实在是憋不住了。有没有手纸啊?”梅文花很是焦急地道。
出租车司机只好从车里拿了些手纸递给了梅文花:“这黑糊糊的夜……”
话都还没说完,梅文花就已经消失在路边的草丛里了,仅剩那束车灯光线里的杂草在摇曳。
路旁的草丛中顿时传来泄洪后嗯嗯啊啊很是惬意的呻吟声。
“老板,您没事吧!”路面上的出租车司机似乎很关心的样子。称呼也从之前的小伙子也换成了老板。
“我说你这人能不能让我安心的拉个稀啊?”草丛中传来很恼火的声音。
“我这不是担心您吗。”
之后,四周一片沉寂!
一根烟的工夫,路面又传来“老板,老板”的叫声。可是回答他的只有呼呼作响的风声。
而此刻的梅文花早就已经从草丛中钻到旁边的小树林了,正纵驰在漆黑的树林间,由于担心出租车司机发现,他都没敢用手机来照着路,一一直马不停蹄地摸黑穿过这片树林,只要穿过这片树林,沿着山脚的那条土路一直走,就到那片鱼塘了,他的铺子就在鱼塘边上。
在穿过那片树林之后,梅文花这才敢掏出手机来,用屏幕那微弱的光照着那条坑洼不平的土路,深只脚浅只脚地回到了铺子。
玛嘞个粑粑的,为了躲这百来块钱,我容易吗?梅文花心里暗自骂道。
回到铺子已经是凌晨四点,东方还未露出鱼肚白,四周依然黑漆漆一片,跌跌撞撞地推开吱呀作响的门板,摸索了好一会才摸到那电灯的开关线,漆黑的铺子这才有了一丝昏黄的光。
本来汪再喜和他一起守在铺子的,因为家里有事需要回去,以致现在的铺子是他一个人独处,显得有些冷清和萧条,不过正适合他现在避难的处境。这荒郊野岭的,很适合做点什么,可是一个人又能做什么呢?
梅文花眉头紧皱地靠在床头,环顾着这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小屋,心里又把吴传宗祖上十八代逐一问了个遍。眼前自己的狼狈都是拜吴传宗所赐,要不是他吴传宗多管闲事,能成为英雄吗?如果不是他上了媒体成了大英雄,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吗?要不是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惹来那帮戴大沿帽的,自己也用不着这么担惊受怕的不敢做事。都是因为他吴传宗,害得自己现在都没业务了。还有陈淑芬,从记事开始,自己就一直在暗恋着她,就算自己有了女朋友,心里还一直牵挂着她,没想到这么好的一朵鲜花居然插到了吴传宗这坨牛粪上,既然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总会有一天……
梅文花叼着一支中华烟,吞云吐雾着。
越想心里越气,对吴传宗的那种憎恨也是到了骨髓里。但他心里很清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种事是需要好好计划的。
可是该如何计划呢?他又想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要保证所有的计划能顺利的实施就需要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必须有钱。
等自己有了钱,就可以把吴传宗踩在脚下了,等自己有了钱,那陈淑芬于自己而言,是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等自己有了钱,什么胡霸道的,都要跪下来给自己舔鞋。
梅文花开始飘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