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形而上学
林子玄五个人的经历一时轰动了整个地球。
关于五个人参加这次银河大会的过程，被人们传的神乎其神。
一时间关于银河联盟的话题成了地球最热门的话题，还有大量关于银河联盟的书籍出版，许多影视公司将这些小说改编成了电影，这些电影大受欢迎。
地球各大媒体都想第一时间采访这五个参加大会的人，但五个人都是大忙人，也都没有接受采访的兴趣，于是各大媒体只能杜撰出一些消息，以满足人们对银河联盟的兴趣。
在见识了高度发达的盖勒西文明之后，林子玄一心想的就是如何让人类的科技尽快赶上盖勒西星球，于是他在回到地球后，便一头扎进了实验室中，努力钻研物理学的各种理论，希望取得一些进步，但林子玄也明白，想让地球在短时间内追赶上盖勒西文明，那是不可能的。
林子玄一连在实验室里呆了一个月，每天都在进行各种实验，研究，他希望在短期内尽快做出一些成绩，尤其是在量子传送、弦理论、虫洞方面做出一点成就，但事与愿违，什么成果也没有。
累了一个月的林子玄决定回家好好放松一下。
安紫琪见林子玄整个人瘦了一圈，有点心疼，便在家照顾林子玄。
周末安紫琪决定让林子玄的精神好好放松一下，便拉着林子玄去听音乐会。
听音乐会是林子玄人生中的一大享受，这次上演的是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
这首曲子林子玄已经听过很多次，对于每个细节都了如指掌。
第一钢琴协奏曲共分为三个乐章。
第一乐章，是庄严而从容的小快板。
降b小调，首先由4把圆号演奏的降b小调引子，接着是大提琴与第一小提琴演奏出降d大调主题，然后钢琴进入主题部分，这个主题据说是柴科夫斯基在卡缅科的集市上，从一个盲人乞丐那里采集到的音乐旋律。
紧接着第二主题先由单簧管演奏降a大调，然后由钢琴加以反复。在发展部，第一主题纠缠上新音型，以钢琴为主形成变化。主题深情、真挚，如梦般甜美。
第二乐章，朴素的小行板，降d大调，为三段体。
行板主题为牧歌风格，先由长笛独奏，然后以钢琴接替，再交给大提琴、双簧管。中段速度为最急板，变成匆忙的随想曲。第三段再由钢琴独奏，加上颤音与音型装饰变奏。是柴可夫斯基最优美的抒情篇章之一。
第三乐章，热情如火的快板，降b小调，回旋曲式，在4小节引子后，钢琴主奏开始回旋主题，接着小提琴以降d大调用八度奏庄重抒情的对比主题，两个主题的纠缠发展形成高潮。终结部以降b大调形成辉煌的结尾。主部主题是乌克兰歌舞曲《亿万卡，快来唱春歌》，音乐表现春天到来，农时即将开始的欢快、奔放的情绪，副主部是十分抒情优美并充满生机的乐曲，洋溢着青春和难以抑制的内心喜悦。
钢琴家的演奏无可挑剔，十分完美，若在平时，林子玄一定是听的如痴如醉，心潮澎湃，但这次他却感觉心里很郁闷。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林子玄是全地球最杰出的物理学家，他也是站在人类科技顶峰的男人，但此刻他却对未来有些悲观。
人类已经能以光速在宇宙中飞行，人类有庞大的星际舰队，有太空城，在火星上建立了城市。
人类可以制造出反物质、暗物质，可以打开虫洞。
人类在短短几十年内取得的科技成就超越了以往任何一个时代。
但是，现在科技无法再进步了。
因为人类制造的粒子加速器，能力终究是有限的，限于目前的技术能力，这些粒子加速器已经无法再撞开更微观的粒子了，这样科学家们就无法看到物质更微观的结构，对物质微观结构的研究也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了。
人们都在为人类所取得的一系列辉煌的技术成就而欢呼，但林子玄知道，现在基础物理学的研究已经陷入停滞状态了，物理学的发展遇到无法突破的瓶颈。
基础物理学是科学技术的基础和基石，如果基础物理学没有进步，那么技术发展陷入停滞也是早晚的事。
林子玄很想打破基础物理学的这种僵局，但是路在何方？
林子玄绞尽脑汁，苦苦思索，但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思路和灵感了，他的大脑就像一块海绵，已经挤出了最后一滴水，现在他的思想枯竭了，如果一个物理学家没有了灵感与创意，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将难以再做出什么卓越的贡献或者再取得什么成绩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林子玄感觉十分苦恼。
安紫琪察觉了丈夫的苦恼，便道：“你最近好像心事重重的，遇到什么麻烦了？”
安紫琪自从认识林子玄以来，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情绪消沉。
林子玄叹了口气道：“物理学的发展已经到达极限了，要想再取得进步，路在何方啊？”
安紫琪道：“既然暂时没有好办法，就干脆不要想物理了，人的大脑有时就像块海绵，当水被挤尽的时候，再用力挤也没用了，不如再去吸收点水分，或许换一种思路，或者接触点别的东西，也许能触发灵感，我今天带你来听音乐会，就是像让你换换脑子，想点别的。”
林子玄觉得妻子说的也有道理，既然想不出来，就干脆不想了，灵感这东西，你越是拼命去找，越是没有，而你不去找它时，也许在某个时候，灵感不知从哪里又自己冒出来了。
林子玄决定暂时不去想物理方面的问题，而是去想点别的，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欧阳子夏。
欧阳子夏是个搞人文社会科学的，专业是古代文字与历史，林子玄想找欧阳子夏聊一聊，换换思路。
欧阳子夏的家在上海市的一栋别墅里，上海市过去是中国最发达的城市，到处高楼林立，就像一片由高楼组成的森林一样，而现在的上海市，则是一个标准的城市花园。森林、小溪，小山就在城市中间，建筑与植物相得益彰，人类与自然和谐而融洽。
欧阳子夏家在上海市图书馆的旁边，他此刻正在家里如饥似渴的阅读一本书。
林子玄的到来，打断了欧阳子夏的阅读，不过他一点也生气，因为林子玄是他最好的朋友，而且在欧阳子夏眼里，林子玄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你最近在忙什么呢？大学者？”林子玄喝了一口咖啡问道。
“我最近正在干一件有意思的事，你想知道么？”欧阳子夏顽皮的道。
“你这种老学究还能干什么有意思事，除了捣鼓那些古文字，就是研究历史，说吧，最近又有什么发现？”林子玄开玩笑道。
“你好像对我们搞人文社会科学的人有偏见啊？是不是觉得我们人文社会科学地位不如数学物理化学重要啊？”欧阳子夏也半开玩笑道。
“这倒没有，我是很佩服你们这些搞人文社会科学的学者的，不过就是觉的你们研究方法似乎不是那么的十分严谨和逻辑。”林子玄道。
“严谨和逻辑的工作都交给你们科学家去干了，我们只能去研究点不是那么严谨的学问，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欧阳子夏道。
欧阳子夏知道林子玄是个超级大忙人，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一般不会来串门。
“唉，别提了，我看物理学基本是发着到尽头了，最近我在想转行干别的，因为觉得搞物理学实在是没啥前途了。”林子玄叹了口气道。
“别呀，我的大科学家，你可是全人类的希望啊，要知道你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与牛顿、爱因斯坦那是一个级别的，你这大物理学家都放弃了物理学，你让别人怎么办啊？”欧阳子夏道。
“我是没有什么办法了，物理学今后路在何方，我是一点希望也没有看到。”林子玄道。
“怎么了？大科学家，遇到什么挫折和打击了？怎么宇宙观、人生观和价值观都感觉快崩塌了啊？是不是已经对科学技术感到绝望，想去信上帝了？”欧阳子夏开玩笑道。
“我倒真的想去信上帝了，不过好像牛顿和爱因斯坦晚年也信上帝了。”林子玄道。
“这很正常，也许他们遇到的情况和你是一样的，觉得物理学已经发展到尽头了，再也无法更进一步了，所以无奈的只好选择信上帝了。”欧阳子夏道。
“我总是想不明白，牛顿和爱因斯坦都是人类中最聪明、最理智的人，也是最唯物，最相信科学的人，这么杰出的物理学家，怎么晚年会堕入唯心主义，会去信了上帝？”林子玄道。
“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也许是晚年老糊涂了，或者思想堕落了，颓废了，所以放弃了科学，放弃了唯物主义的信仰？”欧阳子夏道。
“但我现在似乎知道到了他们为何晚年会信仰上帝，将上帝当成精神支柱。”林子玄道。
“哦？为什么啊？说来听听？”欧阳子夏道。
“子夏，你认为人的理智能认识一切事物么？或者人的理智也是有认识极限的，超过了某个极限，人类的理智就无法再起作用了？”林子玄问道。
“你是不是想问，人类能不能认识这个宇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人是不可能完全认识这个宇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每个人，从生下来然后长到六七岁，就开始对这个宇宙充满好奇，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到这个人临死的时候，仍然是对这个宇宙充满了好奇，带着满脑子的问题去见上帝。”欧阳子夏道。
“就说爱因斯坦吧，他在临终前，肯定还是没有明白这个宇宙到底是从何而来，到底为何是这个样子？这些问题也许永远没有答案，你又何必去为了这些问题而烦恼呢？”欧阳子夏道。
“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动物，想搞清楚每件事情背后的真相，但是就像剥洋葱一样，剥开了一层还有一层，但却永远也没有尽头。”林子玄道。
“看来你离堕入唯心主义也不远了，哈哈。”欧阳子夏开玩笑道。
“我现在是感到很迷惘，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你呢？你的信仰是什么呢？”林子玄问道。
“先别说信仰这么高深的话题，你还记得那个盖勒西人麦吉克那句话么”欧阳子夏道。
“哪句话？”
“麦吉克说，人类中有几个智慧极高的人物，这几个人已经洞察了宇宙的秘密，而且麦吉克说他怀疑这几个人不是地球人而是外星人。”欧阳子夏道。
“想起来了，他好像说的是老子和佛祖释迦牟尼，对了他还提到了《道德经》和《金刚经》，说宇宙的秘密就藏在《道德经》的一句什么话里。”林子玄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欧阳子夏随口道。
“对对对，就着这句话，我当时还记得回来一定要阅读一下《道德经》和《金刚经》，但回来后就忘了。”林子玄道。
“呵呵，你们科学家满脑子都是公式定理还有实验，哪有时间去想哲学。”欧阳子夏道。
“现在我觉得物理学已经无法再给我任何答案了，想来求教一下你这位哲学家了，也许哲学能给我一些启发和灵感吧？”林子玄道。
“形而下者谓之器，形而上者谓之道。你什么时候能从思考形而下，转而思考形而上，也许就能豁然开朗了。”欧阳子夏故作深沉的道。
“什么形而下，形而上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林子玄道。
“你这大物理学也有不懂的问题？也需要我们这些不严谨不逻辑的搞人文社会科学的学究来解释？”欧阳子夏开玩笑道。
“好好好，我承认是我太狂了，现在我作为小学生，虚心向欧阳老先生请教问题，行了，你快别卖关子了，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林子玄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哈哈”欧阳子夏难的有一次在林子玄面前卖关子的机会，自然抓住不放。
“大哥我求你了，别再玩我了好么，我认输了，你快说吧。”林子玄哀求道。
“形而下者谓之器，形而上者谓之道。出自《易经-系辞》，形而上的大概意思是有形的物质形态之上的那些东西，比如精神啊，意识啊，思维啊这些看不见，摸不着，没有具体形体的东西，而形而下指那些有形的东西，比如各种器物，物质，实体之类的。你明白了么？”欧阳子夏道。
“大概明白了，大概就是精神和物质的意思吧？”林子玄道。
“你这样理解也行，这个形而上学在哲学里还有别的意思，不过你可以暂时这么理解，比如你们科学家研究那些原子啊、化学物质啊、机器啊之类的都是有形的东西，属于形而下。而哲学家、音乐家、文学家，心理学家这些人研究的都是没有具体形体的一些抽象的东西，比如人的精神意识，或者文学、音乐这些没有具体形体的东西。”欧阳子夏道。
林子玄若有所思，他以前确实没有太多的思考过人的精神意识方面的这些形而上的东西。
“你过去都是在与物质世界，例如基本粒子，原子分子之类的，研究的都是形而下的东西，现在你慢慢感觉在这个领域已经难以有突破了，所以开始渐渐开始思考一些哲学问题了，其实宇宙的本源是什么？灵魂是否存在？自由意志是什么之类的问题，都是形而上学研究的问题，牛顿，爱因斯坦晚年也是开始从形而下中找不到答案了，就开始转向形而上了。”欧阳子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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