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接连不断
全村子的人都被惊动了起来。
梁二蛋家离出事的地方比较远，等他和儿子梁大宝赶到的时候，村子的人大部分都聚在了那里。
现场很混乱，有几个人还举着火把，全村人围起了一个大圈子。
圈子中央是镇里的最大富户吴必豪，身边还随着几个护院。
此时吴必豪神情很是阴沉可怕，恶狠狠盯着被捆绑的十几个人，大声问道：“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这几家子人怎么都跟疯子一样，见人就是又抓又咬的。”
这时吴必豪对面的一个年轻人说道：“吴老爷，我是半夜听到李六一家又喊又叫的很吓人，才去他们家看的。”
说到这里声音都有些颤抖，“可是……我到了他们家……院门口，就发现……发现他们一家子人，互相撕咬着，就像饿……鬼……一样。而且听到我的脚步声，就都回过头盯着我，眼里冒着绿光。有的更是向我扑来。
吓得我，没有敢进门，跑出了老远才开始喊人。”说到这里，不禁又打了个寒战。
又有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下过程，大体都差不多。都是听到声音跑去看，看到的情况也相差不远。
只有一个人说是刚到李小四家门口，就发现李小四从家里迈着奇怪的步子出来了。
“我本来还喊了他一声，他就‘嚯嚯’叫着向我扑来，脸色惨白惨白的，眼冒着绿光，张嘴就要咬我，吓得我撒腿就跑，可还是让他用指甲在我胳膊上，划了一道血口子，他的指甲真厉害。”
说着还把胳膊举起来给大家看，可能是火把的原因，伤口并不是发红，而是青色的。
这时一个人从后面挤进来，围着被捆着的人转了一圈，就踉跄着向后退。
嘴里还喊着：“都吃了野猪肉，一定是山神爷……山神爷发怒了……。”
由于没有注意脚下，更是被东西拌了个跟头。
爬起来就跪着朝后山磕头，嘴里还喊着：“山神爷爷恕罪，山神爷爷恕罪……”
吴必豪几步走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衣领大声喊到：“王屠子，你快点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和山神爷有关？”
这时候王屠户也镇静了些。却是满头的大汗。
他把自己帮几家杀野猪的经过说了一遍。
并对吴必豪说道：“当我知道这头野猪是从山神庙前抬回来的时候，就不想动手的，可他们好话说尽，我也是觉得大家日子过的都太苦了，好不容易有了个吃口肉的机会，才答应的。
可我是嘱咐过他们几个的，说这肉看着不太好，最好用凉水拔一晚上再吃的，可是他们不听啊，多亏我没有吃，要不然……要不然……。”
接连说了好几个“要不然”，却再也说不下去了，望了眼被捆绑的人，脸色也越发的白了。
这些被捆绑着的人，一直在尽力挣扎着，嘴里“嚯嚯”的喊着，一双双发着绿油油光芒的眼睛，死死盯着周围的人，随时都想着向大家扑去。
胆小的都不敢靠近，只是远远望着。镇上唯一的老中医，已经围着这些人转了好几圈，却不得近身。
最后在几个小伙子的帮助下，才勉强给一个人把了下脉。
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把的准，也只是得出了个阴邪之气侵体的结论。
即使开方熬了药估计也灌不下去，最后没有办法，只得让伙计从铺子里取来银针，在大伙的帮助下，每人扎了几针才算暂时安静下来。
吴必豪把村里几位年长者和老中医请到一起，商量这事该怎么办。
说起来吴必豪在村子里还是很有威望的，虽然有钱，但从没有做过仗势欺人的事。
遇到灾荒之年也是舍粥放粮的。因此乡邻间有什么矛盾，遇到些困难都是找他解决。一开二去的，村里有了大事小情的，都是由吴必豪主持。
老中医的看法就是野猪被阴秽之物沾口了，吃野猪下水的众人是被间接传染了。
但到底是何阴秽之物，却是说不上来。
老人们有的赞成，有的也认为是冲撞了山神爷，被山神惩罚了。
几人争得是面红耳赤，却谁也说服不了谁，吴必豪在一旁听得直皱眉，感觉着一阵头疼。
最后还是他做了安排，召集了十个年轻人加上他家的两个护院，分两拨守着这些人，其他人都回去睡觉。
老中医也嘱咐身上带伤的，都把伤口好好清洗下。
第二天一大早，吴必豪就被自家的护院喊到了事发的地方。
这十几个人脸色都是惨白的，没有了一丝血色。
眼睛已经黯淡无光，浑身颤抖着，嘴角都挂着白沫，村子里起的早的都围在了这里。
之后就眼睁睁看着十几个人，一个个的慢慢的停止了无力的挣扎，合上了双眼。
如果不是有一轮红日正在慢慢的升起，大家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昨天还是有说有笑的一群人，怎么就这样去了呢。
老中医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一个个的看过去，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不停的叹息着，脸色很是黯然。
吴必豪感觉从心里开始冒凉气，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他极力的压下了心中那股很不妙的念头，张罗着乡亲操办这几家人的后事。
这几家都是姓李，还是很近的一枝，如今这一枝李姓人算是彻底绝了。
但是村里还是有一些远房的本家，吴必豪出钱，大家出力，草草的埋了。
棺材本就是不可能的，只是弄了十几张草席卷了一下。
全村人一起动手，将近中午事情就全办完了。
整个过程都是沉闷的，一股恐惧的气息开始在村子里蔓延。
到了下午各种猜测和谣言开始在村子里传播着，有的说是招惹了恶鬼，有的说是要爆发瘟疫。
一些附近有亲友的，已经开始携带大包小包的投奔亲友去了。
只是一个下午，村子里的人就少了五分之一。
鹅溪镇出大事的传言也开始向四周扩散开来。
曾经还算是热闹的村子，突然间就冷清了下来。再也没有人在街上游逛，孩子们也都被大人关在家里，不让出门。
一些店铺也选择了关门落户。
吴必豪觉得事情很不妙，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整个镇子就完了。
因此和村里人商量了下，决定明天亲自带人上山，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当天夜里就又有事发生，形势越发的恶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