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剑乘风录

  王钦若说道：“婉灵公主落落大方，很有前唐的风范。似乎很受百姓的爱戴。今日进城时，一众百姓山呼万岁，对陛下很是尊崇。但是似乎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对这个前唐公主也是恋恋不舍啊。”

  赵恒脸上抽搐了一下，说道：“坊间愚妇，懂得些什么。再说这个李婉灵是前唐公主的事情应该没有人知道吧。”

  王钦若接着说：“按理来说，应该是没有人知道的，但是前些天，属下无意间听说国师酒后与一班坊间俗人闲谈，泄露了此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赵恒脸上又抽搐了一下，说道：“眼下是用人之际，不要在背后嚼国师的舌根子。”

  王钦若赶忙说：“钦若知道轻重的，只是当下各地的人心还是浮动。封禅泰山，逆天改命之后。臣以为还是尽早把这个婉灵公主做掉的好。斩草务必要除根啊，这件事情臣来做，必定神不知鬼不觉。”

  赵恒说道：“兔死狗烹，这是必然的宿命。只是当下还是风口浪尖上，不宜操之过急，先缓一缓。寇准那个倔毛驴眼下在做什么？”

  王钦若说道：“寇准现在闲赋在陕西老家，但是听说他并不老实啊。经常和长安道上的一些文人雅士交往，整日价吟诗作赋、附庸风雅。微臣听到了一些风声，说他暗地里还和五姓子的一些残渣余孽勾勾搭搭，不知道做什么打算。”

  赵恒脸上一抽，说道：“五姓子那帮喳喳，从五胡乱华那段时间开始，蹿腾了几百年了。前段时间不是着张白风安排丐帮的人去分化打击他们了吗？朕没有记错的话，前段时间，那个叫裴妮儿的小丫头不就是五姓子在长安的联络人吗？她不是已经带着三清铃向朕投诚了吗？”

  王钦若说道：“听说前段时间，裴妮儿跑到幽云十六州，和范阳卢家公子卢璇成亲，后来被刚才那个李文轩搅了局。”

  赵恒猛地一拍桌子，打断到：“那个卢璇是不是后周世宗的逆子。”

  王钦若谨慎地说道：“皇上圣明，此人本名叫做柴宗炯，是后周世宗柴荣之子。”

  赵恒再一拍桌子，说道：“这都是余孽啊，先皇陈桥兵变后仁慈地放掉了他孤儿寡母，谁知他不知感恩，投靠番邦招兵买马。朕不是早就让你们派人去除掉他们吗？怎么还活着？”赵恒哐哐哐地拍打着桌面，口沫横飞的说道。

  王钦若赶忙跪下，捣蒜般磕着响头，说道：“微臣无能，微臣无能。上次派人去暗杀时，契丹那边也很重视，专门派了白马九卫中的二人看管着，臣一时没有得手。臣这次再派人去，必定手到擒来。”

  赵恒缓了缓气说道：“李文轩这个人不简单，国师张无梦多次给朕说过他。据说是一个什么能够往复古今的天选者。将来有大用处，一定要把他给我牢牢地攥在手心里。”

  王钦若说道：“根据微臣观察，此人的功利心不是很强，不好利用。而且他是玄甲四卫的徒弟，对前唐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态度上不是很明朗。不过听说，他对这个裴妮儿很是上心，上次在幽州，冲冠一怒为红颜，就是把这个裴妮儿抢了出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没见到他们在一起。”

  赵恒说道：“裴妮儿？这个小娘皮不简单，十处打锣，九处有她。把她给你找出来，不惜一切代价，作为控制李文轩的王牌。”可能说话过多，赵恒吸了口凉气儿，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小太监赶紧给他捶打后背。

  王钦若说道：“皇上，微臣上次进献的阿芙蓉糕可是用完了，臣近日已经派人到波斯进了一批新货。”

  赵恒说道：“嗯，阿芙蓉糕是个好东西，朕服用后全身通透，如入梦境。王爱卿，做得好。”

  王钦若说道：“皇上过奖，这次随船来的，还有一批波斯舞女，身条舞姿都是上佳，而且据说床帏间也很了得，会一种波斯人那边的秘术，能让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啊。”

  赵恒说道：“王爱卿费心了，你的功劳朕记在心里的，退下吧，朕乏困了。”

  “着”，王钦若像一只小猫一样倒着身子，退出了宫殿。

  次日清晨，开封城北十里处有一处清虚观，侧室的耳房里坐着一老一少两人，正是国师张无梦和新上任的皇城司副指挥使李文轩。

  张无梦先开腔：“文轩小友尝尝，这是今年杭州梅坞明前的高山龙井，引无根雪水烹制而成，此时饮来正是香醇可口。”

  文轩打开茶碗，果然是沁人心脾的味道，抿了一口，说道：“先生高雅之人，喝茶也有这么多学问，文轩受教了。”

  张无梦呵呵一笑：“附庸风雅而已，小友此番初任要职，不在你这皇城司衙门公干，不知来贫道这里所谓何事？”

  文轩说道：“先生世外高人，见识必然广博，这次我们在上京搭救婉灵公主的时候，萧太后身边有一个麻衣人，深不可测，似乎能够呼唤天地之灵，御控僵尸白狼，我的两位师傅先后死在了他的手下。打斗中似乎听他说过，在汉人中只有李淳风和陈抟老祖是他的敌手。听闻先生是陈抟老祖的高徒，不知是否知道他的来历？”

  张无梦微笑的脸庞突然凝固住了：“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吗？此人是否在争斗时有蓝色光球护体？”

  文轩说道：“没错，先生果然知道此人。连杀我两个师父，如杀我父，此仇不共戴天，文轩在余生中必将手刃此妖。”

  张无梦失手打翻了茶碗，半响呆呆地说不出话来。在文轩的催促下，才说道：“此妖一出，并不是小友一人的仇恨了。这是个不世出的妖魔，看来我大宋百姓此番是要生灵涂炭了。”

  文轩嘴巴张的老大，赶紧问：“到底是什么妖魔邪祟啊，真人就不要卖关子了。”

  张无梦说道：“说来话长了，契丹族源远流长，远在唐初贞观年间，契丹人被称为契丹八部，早期的可汗都在大贺氏中产生。大贺氏首任联盟长摩会向大唐称臣，后来被李世民赐为李姓。本来相安无事，但是契丹八部第四任可汗阿卜固野心勃勃，羡慕中原膏腴之地，起兵造反。结果被大唐名将薛仁贵剿灭，本人兵败被俘，被押送到长安。唐高宗李治是个仁慈的君主，并未将他治入天牢，而是让他在集贤殿参与书籍编修，希望通过道家的典籍来化解他心中的暴虐之气。当时唐朝名宿李淳风正在组织编撰《太玄真经》。文轩你是玄甲传人，想必对这部经书并不陌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