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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挽琴兮曲离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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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初比试血洒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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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相开国蜀女倾,掠影浮光动仙灵。弹指飞花映月夜,疑是楼台满天星。

  唐门座于蜀中,钟灵毓秀,甲于他邑,传闻更有神女雪峰之佳话。

  且说这唐家三姐是唐门第十七代掌门人,其父唐邺,江湖人称“冷庐客”,最擅摸骨。这唐家三姐本名唐婧,算起来是唐灵姑姑,按辈分排行老三,家中姐妹三人皆会武艺,却单单只她一人修成唐门秘术“仙台化灵功”。

  唐邺性命不长,临终之时传位于唐婧,因她年近四十仍相貌端美,肌肤细嫩,看起来便如二十多岁的少女一般,故而私底下,一直被称呼“唐家三姐”,久而久之,叫着也习惯了。

  唐灵望向台上,见各位堂主大都年过半百,而唐家三姐不过三十余岁,面貌光洁,好似花信年华,却将唐门上下打理的如此井井有条,门中内门十四堂、外门三十六房上下无人不服。心道:也多亏三姐如此才华,若是将唐门托给了我,说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子。

  想到此处,顺便望了望楼上的粉衣美人,而那女子淡淡的目光也瞧了过来,二人目光交织在一起,唐灵点头一笑,那女子扭头瞥开了。

  秋风呼呼儿的吹,透着一股子凉意,天空颇有雨意。

  唐豹身处孟章堂,自幼修习轻功,堂前匾额上书“孟章篱落无人过,唯有青龙出云端。”;而唐传甲身处监兵堂,主修外功,身子练得坚硬无比,堂训是“监兵声里惊雷动,一夜连枷到天明。”二人这一场比试不仅是个人的比武,还是对各堂武功的较量,对面楼上的堂主也是互相暗中较劲,紧盯着本堂弟子。

  只见台上唐豹从腰间解下一截铁链,左手暗器袋上一摸,摸出一把亮闪闪的飞刀,飞刀柄端有一圆环,往铁链上一扣,立成一把链子刀。双手一托,摆了个架势,唤做“百鸟朝凤”。

  唐传甲看他拿出兵刃,也不客气,双手摸向后腰取出一对金瓜,摆出“童子拜师”架式,大有气吞山河之势。唐豹见他手中金瓜棒端呈瓜形,金黄颜色,碗口般大小,瓜顶带着六寸来长的长尖,心中咯噔一声,心道这一锤打下去,若是擦挨着,还不得骨断筋折。想到此处,额头上不由得冒出涔涔冷汗。

  唐传甲力气本就大,这对金瓜是他自己改造过的,两柄共三百余斤,运转如飞,捻铁如泥。金瓜前端带尖,抡起时若一击不中,还向前抟刺,端的十分厉害。

  第一轮试练中,追杀唐传甲的“铁枪门”最后反被他倒追了二十余里,一直打到总舵,手中金瓜如拍蚊虫般,将“铁枪门”上下打得尸山血海,支离破碎。

  这十二人毕竟是内门精英,又是精英中千挑万捡的翘楚,岂有无能之辈?

  唐豹眼角一缩,左脚尖内扣,“哗啦啦”一阵苏响,先发制人,右手展开,一招“投石问路”,链子刀向前甩出,直奔唐传甲咽喉。唐传甲不慌不忙,侧头闪避,在刀尖转瞬甩到面前之际,俯身进步,左手金瓜虚晃,跟着大喝一声:“嗨”!右手金瓜直向唐豹裆部猛地撩去。

  唐豹早有准备,借着手中链子刀势,脚下施展孟章堂轻功绝技“纵云梯”,脚尖凌空点了两点,身如梭燕,动作轻灵,轻飘飘的越到唐传甲身后,刚一沾地,唐传甲翻身一招“泰山压顶”,左手上金瓜向他头顶砸下。好个唐豹,在脚尖沾地瞬间又向后飞出一丈多远。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这一好锤!竟将台子打出一个深坑,周围一条条裂缝蔓延开来。

  台下嘘声一片,不仅暗赞唐传甲这一锤之威力,更是赞叹唐豹反应机敏,轻功身法妙到极处。

  唐豹眯着眼睛,扭了扭脖子,又从腰间摸出一把飞刀,挂在链子另一端,手提铁链中央,挥舞开来,转成一个圈,刀光闪闪,“啊!”的一声吼叫,向唐传甲飞旋而来。缠、绕、抡、击、抛、扫、摆、收、放、背、担……刀随人走,只见刀光和人影并动,将唐传甲整个人罩在中间,看得一干外门弟子眼花缭乱、目瞪口呆,都以为唐传甲会败。

  孟章堂堂主唐九公微微点头,面有欣慰之色。监兵堂堂主唐坚却是不急不缓的端起一杯茶水,慢慢品着。台下唐灵饶有兴趣地看着台上两人。唐若飞却面有隐忧之色,心道:“师弟链子刀使得虽快,二十余招后必会体力不济,若想取胜,必须速战。”

  二人出招还招具是飞快,二十余合转瞬过去,果然,唐豹速度渐不如初,刀影也稀疏下来,唐传甲身影却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唐传甲毕竟是唐传甲!看准一个时机,双手金瓜一合,迎了上去,只管向上一撩。飞刀哪里禁得住这一锤,登时一端被碰飞。唐传甲趁机一招“双峰贯耳”,在唐豹头部后仰之际,跟着一脚向他心窝处猛踢过去。

  此招本是难躲,哪知唐豹是使链子的高手,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手中链子一抖,一招“二郎捆柴”将他腿缠住,顺势一拽,唐传甲站立不住,反被自己的力气跌了一个仰面朝天。这几下快捷无伦,实是巧妙之极。

  唐豹见占了便宜,咧嘴狰狞一笑,双足顿起,疾甩着手中链子刀,来取唐传甲咽喉。这哪里还是比武,竟是招招搏命!唐传甲脖颈一偏,运气咽喉,刀过处,顿感脖子一丝冰凉。就在链子伸直,刀未撤回之际,唐传甲左手撑地而起,右手金瓜一挥,向唐豹胸前掷去。

  唐豹不曾想他会掷出金瓜,无从躲闪,前胸硬是受了这一击,顿时感到一阵胸闷,气血翻腾,倒退几步方才站住。

  唐传甲伸手去摸脖子,只见手指满是鲜血,幸好伤口不深。

  唐传甲大怒:“妈的,你来真格的?!”一声大喝,手握双锤蓦地向唐豹杀来,每锤打来都用十成功力,招招凶险。唐豹只觉来者凶恶,劲风刮脸,一时间节节后退,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凭轻功躲闪。

  十余招过后,唐传甲虽尽占上风,却也没伤着唐豹分毫,二人一个硬功,一个轻功,斗得是旗鼓相当。

  唐传甲满头大汗,见打他不到,心中甚是焦急。

  在唐传甲稍有停顿之际,唐豹腾出左手向腰间暗器袋上摸去,手刚放上,心道:这招是自己的绝技,要在后边的比试中才用,可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将暗器袋向上一撇,顿时袋中无数暗器散落开来,唐豹手上铁链子急舞,“叮当叮叮叮……”一串脆响,铁链仿佛一根荆条,上面或大或小,或尖或扁的挂满尖锐暗器,寒气生光,朝着唐传甲猛地甩来。

  唐传甲见唐豹使出这等手段,运气于臂,不去躲闪,反而左臂向前探出,迎上链子刀,左臂立时被链子刀扫中,缠了两圈,多件暗器尖扎进左臂,饶是唐传甲外功惊人,左臂登时也绽出鲜血。

  唐传甲顾不得疼痛,左臂猛地往回一带。唐豹万没想到有此一招,猝不及防,来不及松手,立时被拽了过去。唐传甲同时右腿一扫,将唐豹扫趴在地。

  唐传甲脸露狞笑,金瓜前的尖刺正向唐豹屁股当中刺去,唐豹趴在地上又羞又怒,双足一登,在地上使出“纵云梯”功夫来,唐传甲见他在地上连滚带爬,却是灵活之极,接连刺他不到,一时怒急,伸脚向他身上重重踢去。只听得“蓬”的一声,唐豹小腹中脚向后飞出。

  唐传甲此时左臂已被血染得全红,大滴鲜血向下滴落。

  二人这下都是一痛,表面上虽看似唐传甲受伤较重,皮肉破损,可唐传甲苦练外功十余载,皮肤好如铁打,拳有开山之力,方才一下并未着实得痛,倒是方才这一脚下去,踢得唐豹下半身都没了知觉。

  二人怒目而视,唐传甲将手中金瓜铁链置于地上,一把将上衣撕开,包上左臂创口。只见他身上青筋凸起,肌肉盘根错节,大大小小上百道伤痕身上密布。

  唐豹紧咬牙关,挥拳向唐传甲打去,此时双脚如负重物,不负此前灵活。二人随即拳脚挥舞战在一起。时间一长,台下众人见唐传甲掌力沉猛,招法精妙,逐占上风。

  斗不过十余合,唐传甲左手虚晃,引得他伸手来格,右手砰的一拳,迎面正中唐豹鼻梁,唐豹立时眼冒金星,鲜血直流,咧开嘴角喘着粗气,鼻中淌出的两道鲜血流入口中,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过不数招,唐豹身上连中拳脚,已无招架之力,全身都被唐传甲罩住。

  唐若飞站在台下,心道:师弟怎如此糊涂,这唐传甲固然外功强悍,若把本堂轻身法使将出来,必能以逸待劳,何苦用自己的软肋去碰别人的硬骨头。但他哪知道唐豹此时的苦衷。

  这时,只听台上唐传甲大喝一声,“嗨!”力随声至,手掌贴在唐豹额头上,只需内力一吐,便能震得他头骨碎裂。

  唐豹吓得一哆嗦,但已无法躲避,只觉劲风扑面,闭上眼睛,心道:我命休矣!

  一旁唐传甲含力不发。

  楼上唐衍喊道:“住手!监兵堂,唐传甲,胜!”唐传甲听了,立时收回手掌,唐豹支撑不住,身子向前倒去。

  唐传甲胜了一局,有弟子引他下去,坐在了台子左边,唐豹则由外门弟子抬了下去医治。

  只见风云四起,场中旗帜翻飞,少顷,南边一团黑云压了过来。

  唐衍喝道:“比武继续,第二场开始!”这句话中气十足,深厚的内功送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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