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欲与惑》的较量 第三章 不能再拖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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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肖给沈总沏好茶。
罗肖问:“今天没叫黄夏来,怎么样,又有什么新消息吗?”
沈总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小口然后才说:“我怎么就想不明白,梁宝亮跟黄夏有什么过结儿。据说他们根本没在一次共过事。”
罗肖说:“梁宝亮态度依旧?”
沈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根本不用说话,那神态,那眼神,我这个傻子不摸门的人都能看明白。”
罗肖听了就明白了说:“奇了怪了。”
沈总说:“是呀。有一次另一个老板不是专门替黄夏说话,只是顺嘴问了一下‘黄夏’那小子干啥了呢。你猜怎么着,从此梁宝亮不再见此人。”
罗肖下意识的看着沈总说:“呦,这么严重。那,你呢……”
沈总满有自信的说:“我?咱还是有点……哈哈,放心。人嘛,总是有软肋的……”
罗肖打趣说:“哈哈,沈老板软肋在哪里呀……”
沈总拦住罗肖:“哎,哎,罗总可是规矩人,不许有非分之想。哈哈。”
罗肖说:“哎,你分析分析问题出在哪儿?就没听出点门道来。”
沈总想想说:“按说,梁宝亮是孙某人的上司,不应该被孙某人左右。可,又是梁宝亮联手孙某人,亲自操刀整了黄夏这就有点搞不懂了。”
罗肖说:“对呀。梁宝亮就是掌管位子的人,孙某人也必须通过梁宝亮才能达到目的。说梁宝亮联手孙某人……别说,也有他的合理性,那是什么呢……,嗯,有点意思啦……”
沈总看着罗肖说:“啥意思?”
罗肖说:“这,或许就是你说的,梁宝亮不愿意提起黄夏的根源吧。”
沈总歪一下头说:“可,明明就是孙某人要置黄夏于死地,与梁宝亮有啥关系?也没准你说的对,梁宝亮也有一个理由,才能‘抽走’黄夏的位子。”
罗肖哈哈大笑起来,把沈总给笑懵了,问:“啥呀,让你笑成这样?”
罗肖止住笑说:“别说,号称大老粗的沈总,竟然能说出这么经典、又不失风雅的词。什么叫‘抽走’位子,分明……哈哈。”
听罗肖这么一说,沈总也懵了,说:“我说啥了?没说啥呀。”
罗肖说:“你怎么想出‘抽走’这个词儿的。哈哈。要说人家梁宝亮就是‘给’位子的,给了你,你才能坐,拿走也对,理由肯定一大堆。”
罗肖说完自己倒吸了一口凉气。罗肖赶紧岔开话题:“你就多关注点,一会黄夏来别提我俩说的话。说说我们的项目吧。”
沈总说:“我还想提醒你呢,我可什么都没说,有些话跟不能让黄夏知道。”
罗肖嘴上说着“那还用说”,内心却说还是要适当的告诉黄夏,让他有心理准备,调整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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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间,几乎是肖郎的独角戏,一顿饭大家只听肖郎描述剧情、争论细节、为某一句台词不合理罚酒、或可笑情节开怀、为一句妙语干一杯。
黄夏听的很用心,细嚼慢咽、轻压红酒,肖郎说让老奶奶蹬上许愿桥时,虚化出一枝《梅花》配王安石咏诵,感慨却觉得不妥……
下午与沈总交谈,让罗肖对故事情节和语言上提出的建议有了明显的倾向性。沈总不一定想到这是因为两人交流后的结果,反正与自己了解的情况相近,内心出现认同感,所以附和罗肖。
秋水琢磨出点味道,交谈中试图得到更多的信息,因为“流光”、“天使的困惑”实际并没有真正动笔。
沈总在附和罗肖以外的时间里,没在主动说一句话。一直想着与刚才与罗肖说的内容,不知是骂自己还是给自己打气。过去,孙某人惹不起,他有致自己死地的权利和手段,因为有了梁宝亮,孙某人才对自己有了顾忌…现在,梁宝亮本不该惹也不能惹却“惹”了,梁宝亮对自己没有直接报复的手段,也没必要直接报复,并不代表不可以报复,报复不一定是抓人……都憋这么多天了,刚才怎么什么都没想,罗肖也没逼自己,怎么就一点意识都没有就这么自然的说了,说时心里还有些炫耀感。看,我知道多少你们不知道的事……
沈总端起红酒,没有邀请其他人自己干了一杯,看得罗肖直了眼,问:“哎,我说,你不是不喝酒吗?”
沈总赶紧掩饰:“噢,有点渴。想喝咖啡,叫服务生送杯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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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都过去两天了,罗肖并没有停止思考这个问题,如何与黄夏沟通。罗肖内心坚定的确信,沈总提供信息的可靠性,也不明白沈总为什么憋了这么长时间不说,怎么一下子就吐露出来。一时的兴起炫耀的成分存在,当时那么自然流露也应该有对黄夏的同情。这样分析,梁宝亮这个人物就一定有琢磨头,黄夏一定对梁宝亮有一个基本的判断,才能对一些事静静的面对。这种判断,进一步强化了罗肖要与黄夏交流的年头。
罗肖给黄夏打电话,说:“您对肖朗的剧本还满意吗?”
“应该构思挺好,只是觉得将我做我主角有些不合适。”黄夏说。
罗肖说:“肯定不会全部是您,也就是有个影子,要艺术再造的,您就别担心啦。对了,那天也没得说话,您哪天有时间来我这放松一下。”
黄夏想,今天罗肖的电话不单是说说剧本或者简单的邀请做个保健,那天沈总很奇怪,没有以往的活跃还喝了酒,一定有什么事,会是什么事,罗肖打电话来说明与自己有关。
黄夏说:“那就明天下午去你那。”
罗肖答应好,心中又冒出叫不叫沈总,立刻又制止自己的想法,这不分明在告诉沈总你罗肖出卖了他个沈总吗。罗肖为自己差一点的疏忽责怪自己。
此刻,又冒出了“费兆东”这个名字,议论这么长时间剧本,只有肖郎列出了这个角色的名字,说是复合人物,也应该有原形,怎么没人提及,沈总更没提,依他的性格不是故意不提,最起码也要跟自己透露一点。那,明天黄夏能不能给出答案,罗肖充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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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费兆东,黄夏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罗肖问:“您知道是谁?”
黄夏没看罗肖,像是自语:“应该再丰满一些,别太受局限。”
罗肖借着黄夏的话茬说:“肖朗特别希望您能提供更有意思的材料。”罗肖用了“更有意思”而不是“更有价值”。
黄夏沉思,转了话头:“肖朗对‘梁宝梁’怎么考虑。”
罗肖心里一惊,难道黄夏知道我要说啥。
罗肖说:“肖朗想完全对号入座。”
黄夏说:“关于梁宝亮,对这个人我以前还真没有多少注意,因为没有共过事,应该说完全陌生。如果说有交集,就是一次直接‘对话’,就一次,也只有一次。以后呢,估计这种对话不会再有。如果再有对话那,就是他自己要讲些什么吧……”
说完,黄夏自己竟然笑了起来,罗肖异常惊讶,这是这么多年黄夏第一次讲到梁宝亮,估计此前确实没有多少交集。罗肖仔细体味黄夏这短话,欲言又止,应该不是信不过自己,是有很多内容需要确定,或者包含着黄夏的一些想法,特别是“……以后呢,估计这种对话不会再有。如果再有对话那,就是他自己要讲些什么吧……”最后这句话一定包含很多内容。
罗肖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
黄夏继续说:“对于梁宝亮,从我这可能给不出太多具体的东西。不过秋水的‘新物种’我直观感觉恰当,能对号入座。”
罗肖思量,沈总提供的信息,梁宝亮不是纯粹的“新物种”,也不是基因突变成“虎蝇”……
罗肖试探着说:“您觉得梁宝亮与孙某人有‘亲戚’关系吗?”
黄夏一愣问:“他们是亲戚?”又摇摇头说“是亲戚?”
罗肖笑了说:“我说的不是血缘关系,亲戚是带引号的。”
黄夏也笑了起来说:“噢,噢,明白啦。对,对,嗯,有可能……,贴切,还挺很贴切。对了,沈总这个人还可交吗?”
罗肖说:“这几年共事感觉还可以。”
两人都有想要知道一些东西,话题就此展开。罗肖此刻越发对黄夏敬佩,完全能揣摩出自己想说什么,沈总的话要不要全盘托出,罗肖思考着。
黄夏看出罗肖有话要说,也不急于问,毕竟罗肖还要顾及沈总。黄夏意识到,这是沈总的顾虑。沈总的顾虑,让黄夏对梁宝亮的感性认识加深了,产生了某种想法,需要进一步在罗肖这印证。有可能从沈总那直接印证更好,这个念头刚一出现立刻被黄夏抹去,不行。
对于梁宝亮的这种想法以前出现过吗?如果出现过,也是瞬间闪过又被否定。现在,再次出现这样的想法,是不是意味着开始向着肯定的方向转向了,这是黄夏始料不及的,或者坚定的认为不应该的结果,对自己不是好消息,对他梁宝亮呢……
如果这一想法成立,也确实是存在,那自己还有机会吗。一个是自己还能回到从前吗,那是十年前;再一个,对于梁宝亮,自己还有时间做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