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近在眼前的死亡
“吕西安？”楚毅没想到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吕西安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不，准确的说，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楚毅心里发怵，恐惧和愧疚一袭而来。
如果不是自己胡乱闯进了那条街，吕西安也许不会变成这样。
“该死……”楚毅恼怒地捶了下地面，手上的伤口裂开，阵阵刺痛让楚毅稍微恢复了点理智。
再抬头看见越来越近的吕西安，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副傀儡，而楚毅还不知道暗红触须的本体是什么。
吕西安步履蹒跚地挪向楚毅，楚毅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现在面前的人已经不是吕西安了，自己就算喊破喉咙他也不会有意识，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楚毅扭头看见死胡同的角落，放着一堆生锈的钢棍。
吕西安龇牙咧嘴地往楚毅扑过来，楚毅趴在地上滚了一圈，滚到了角落。
吕西安扑了个空，恼羞成怒地瞪住楚毅，怒吼一声第二次扑上来。
楚毅在滚到角落的时候已经抓住了一根钢棍，在吕西安第二次扑向自己的时候，奋力一挡，吕西安撞在钢棍上，被弹出去两米远，趴在地上不动了。
楚毅惊魂未定地盯着吕西安，突然感觉地面在震动，紧接着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的巨大的爆破声，以及水泥地板裂开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撞击在地板上，发出的声响。
楚毅把目光从吕西安身上挪开，看见街口有一个巨大的毛球，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地面向楚毅这边过来。而毛球身下有几根暗红色的触须用力钻进水泥地下，再从不远处的吕西安身边冒出头来。
哈迪斯！
楚毅心里一紧，原本以为刚刚和吕西安拐进小巷子可以彻底拜托哈迪斯的追踪，没想到……
原来面包车面前一闪而过的黑影就是哈迪斯的小毛球，入侵吕西安的触须也是哈迪斯的附属。
楚毅握紧了拳头，内心里爆发出巨大的悲愤。
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这些奇奇怪怪的画中人却不肯放过自己？明明不属于这个世界，却莫名其妙闯进来，把人类的生命当蝼蚁。
哈迪斯的触须往楚毅身边伸过来，在半空中蠕动，像几只肥硕的蚯蚓，格外恶心。
楚毅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心中有一团怒火，反正一时半会儿也逃不出这条死胡同，心里一横，干脆和哈迪斯正面抵抗！
就在一只触须即将碰到楚毅的时候，楚毅抬起手一棍子打在了触须上，用了不小的力气，发出一声闷响。
哈迪斯感觉到了触须上面传来的疼痛，哀嚎一声，这下是真的恼了，几只触须一起飞过来，然而还没有碰到楚毅，楚毅已经快速地闪到了一边，然后像打棒球一般狠手一击，几只触须被一同弹回了哈迪斯旁边。
哈迪斯似乎是没想到楚毅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就连楚毅自己也没有预料到刚刚那一击这么猛力，两个人都僵在原地。
哈迪斯率先反应过来，双眼一瞪，从身体内部散发出一股黑色的雾气，黑风盘旋在楚毅四周，楚毅抬手捂住口鼻，很快黑色的雾气就把整个巷子给淹没了。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了，没有一点声音，黑雾让原本就浓郁的夜色更加阴暗，楚毅在黑暗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楚毅缓缓抬眼，看见吕西安一动不动躺在面前，身上的触须已经消失了，楚毅小心翼翼地走到吕西安旁边，确认没有哈迪斯的身影才放心地蹲下来。
“吕西安！”楚毅抓住吕西安的肩膀晃了晃，没有任何回应，楚毅感觉心被揪起来了，他不敢相信之前还活生生地和自己耍嘴皮的人，此刻不能再说话了。
“你醒醒啊，我们还要去还车……”楚毅声音有点哽咽，抓着吕西安的肩膀，低着头还能闻到他的血腥味，吕西安就任由着楚毅抓住，没有一点反应。
在楚毅几声呼叫之后，黑夜又再次恢复了平静，如同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引起涟漪之后再度平静。
楚毅听见耳边传来微弱的呻吟，猛然抬头，看见吕西安微微发抖的双唇，似乎在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楚毅有些手足无措地抓着吕西安，放也不是，继续抓着也不是，又听不清吕西安微弱的声音，只好半跪着俯下身去，把耳朵凑到吕西安的旁边，想要听清楚吕西安的话。
吕西安微微颤抖着，用尽力气说了让楚毅这一生也无法忘记的话。
“快跑……快……跑……”吕西安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楚毅一愣，看着倒在地上彻底不动了，紧接着楚毅感觉到身后有一股阴风，脑子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自主做出了反应，用力往旁边一倒，带着吕西安的身体在地上翻滚了两圈。
“哐”的一声，一把黑色的飞镖略过楚毅的耳畔插在了墙上。
楚毅看着躺在身边的吕西安，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楚毅知道，他再也不会醒来了。
楚毅盯着吕西安的脸看了一会儿，把他卷曲的金发整理好，拭去他脸上的污血，轻声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停在这里。”
楚毅把吕西安拖到了安全的角落，起身观察周围的黑雾，因为本来就是晚上，之前昏暗的路灯照着，还能看见哈迪斯，现在四周都被黑雾包围，路灯的光根本穿不透黑雾，现在楚毅等于只身站在黑暗之中。
黑雾之中，楚毅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慢慢靠近，楚毅打起百分之一百二的精神。
哈迪斯现出真身，穿着毛绒的黑色大衣，幽黑的皮肤和衣服融为一体，只有一双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瘆人。
楚毅打了个冷颤，看着哈迪斯的真身，说明自己刚刚是真的惹恼了哈迪斯，只有哈迪斯彻底愤怒了才会现出真身，一般时间哈迪斯都是以毛球状的寄身面对人。
楚毅不自觉地退后一步，完全没有了刚刚的狠劲，毕竟自己也知道自己和哈迪斯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该死的小鬼，我今天非要吃了你不可！”哈迪斯额头青筋暴起，面容愤怒，扬手抽出一根暗红色的触须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