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依依的故事
真是应了“虎视眈眈”那个成语。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们居然被魂包围了。尽管看起来是一些低阶的魂,但数量多了还是会很麻烦。
火焰仍在燃烧,身后的怪树上也一直闪着紫色的电光,再加上周围的这些个魂。每一项都在降低着我们的存活几率。
忽然听到了汁液爆浆的声音,转头便看见离我们最近的那棵树上的一颗肿瘤瓜熟蒂落。
肿瘤内的液体是粘稠暗红的,夹杂着些类似脓汁一样的黄褐色。之前看到的球状物体,此刻也得以见的清晰。
表皮如衃血般死气沉沉的一个肉球,正中央是一只硕大的眼睛,瞳仁是血红色的,看久了脊背发凉,渗人得很。
大眼球的眼珠转了转,在看见了我们后,瞳孔放大了一些,随即蹦蹦跳跳的向这边滚来。
我头皮发麻,后背全是冷汗,刚要去叫盲女,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依依不见了。
那家伙为什么会不见,她会去哪。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逃出去再说。
“小小小棂棂快想办法呜呜呜我紧张的掉毛了救命啊呜呜呜……”gray在我怀里动来动去。“你是长了跳蚤还是怎么,乱动什么,别吵。”我给了他脑阔一个爆栗。
盲女受了伤,在场唯一的战力都这个样子了,不能硬拼。
如果说直接冲出去,那自然是离大眼球相反的方向,不然一堆魂加上大眼球谁受得了。
“何梧依,我们……”刚想和她说我的想法,只见盲女的手向回一抓,盾竟分成了六个等边三角形,拆分重组覆在她的右拳上,俨然成了一个钢铁拳套。
同时,盾形态的红色并未褪去,有岩浆状的液体在拳套上的组装痕迹里流淌着。
我好像感受到了如同滔天烈焰的怒意从盲女的右拳传来。
还没等我反应,她便背着小黎跑向包围圈的一处魂较少的位置,猛的一拳砸了下去,地面寸寸开裂,出现了一个大坑。
被砸的魂如同破了洞的气球,先泄气下去而后在空中碎成了闪着绿光的粉尘。
哇——哦。吐了血还这么强,盲女同学你是圣斗士吧。
就这么一拳一拳砸下去,很快便出现了一个突破口,虽然不断的有新的魂围上来,但盲女消灭的速度要快于魂重塑包围圈。
她有些费力的将头转向目瞪口呆的我,然后背着小黎冲了出去。我自然只得抱着gray跟上,机会就这么一次。
一顿玩命狂奔,嗓子眼和胸口像炸了一样疼,再加上之前莫名的浑身酸痛感还未完全褪去,很快便觉得乏力。
盲女的速度不知是因为背着小黎有了负重慢了下来还是为了等我,反正我居然勉强跟得上。
一边跑还要一边注意不能碰到诡异的树木,免得被电成焦黑的人肉酥饼。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魂的呜咽声渐渐淡去直至不见,盲女才停了脚步。我也停下把gray放到地上然后扶着膝盖喘息着。大脑缺氧眼前一片黑,本来就是黑夜,这会儿跟瞎子差不多。耳边心跳声如擂鼓作响,太阳穴一下一下跳着。
我们的面前是一个山洞,里面漆黑一片,像是准备吃人的怪兽张着嘴垂涎。
“何……咳咳。”刚说了一个字便从胃中涌出一种呕吐感,继而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盲女回头保持这个动作停了一会,似乎感觉到我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就背着黎唯宥向山洞走去。
这座岛本就诡异非常,此时又是黑夜,这洞穴里万一有什么高级怪兽,我们又不是奥特曼,可能进去就死翘翘了。
不知不觉中,说书人依依失踪,小黎晕倒,盲女成了主导。不过想一下,我没什么能力,gray目前看起来比我还菜,那盲女来做小队长合情合理啊。
如果这个时候离开盲女,我一个人加一只除了吃什么都不会的肥猫在这岛上想活命太难了,怕是碰到任意一个选手都会凉凉。
无奈只好硬挺着站起身,示意gray跟上。
洞里黑的要命,基本上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还好前面有盲女的脚步声,不然真的心慌慌。
gray表示太黑抖成一团不肯自己走,我只好把他抱在怀里。汗液和头发纠缠在一起贴在脸上,极其不舒服。
突然,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这股力量差点让我向后摔倒。
突如其来的变故不被吓到才怪,可我的尖叫被这手堵着,只好变成了呜呜的声音。
“啪”。一个响指。
周围亮起了许多荧蓝色的泡泡,顷刻间点亮了这个山洞。泡泡飘在空中,光亮柔和又静谧,一时间觉得这不是洞穴,而是深海的神秘宫殿。
封口的罪恶之手拿开,我这才发现刚刚那只冰冷爪子的主人居然是说书人。
“你干嘛啊?”我有点生气。
他却面不改色,“吓你。”说完便很自然的走到一块巨石上盘腿打坐。
???
大佬脑子又缺筋了是不是,这边建议您多喝八个核桃呢亲。
所以,这家伙比我们之前到达了这里。可他怎么会知道我们一定会来这,我无法理解,更想不通。难道他会预知未来吗?
洞穴其实不深也不大,我们所处的已经是洞穴尽头,距离洞口也就二十多米。这里只有一些干草和大块岩石,毫无生气。
盲女很自然的接受了说书人早就在这里的事实,她把小黎小心的放在一块大石头上,然后坐在他身边,就像是护崽的母鸡一样,一动也不动。
好累。
一直高度紧张的精神此刻放松下来,难以抵抗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袭来,我很快便抱着gray在干草堆上睡了过去。
在蓝色气泡柔和的光下,微微有亮的洞穴真是格外适合睡眠。
也许睡了十分钟,又或者是几个小时,我醒了过来。gray在我怀里打着呼噜,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时不时舔舔嘴边的毛,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吧。
做猫真好,无忧无虑,吃睡晒太阳就好了。
突然想出去看看,便走到洞口,找了个平坦的石头坐下,抬头看天。
是残月,就那么孤单的挂在天上。没有星星没有云彩,除了月亮什么都没有。
好可怜。
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依依。
她很自然的走到我身边坐下,但我感受到了此刻她身上的气质与之前完全不同。
这才是真正的她吧。
“知道洛丽玛丝玫瑰的花语吗?”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那个破旧的小香包。
我摇了摇头。
以前认识个朋友开花店的,他也教过我认识一些花和花语,但实际上当时记得住的现在也都忘得差不多了。
能认得出这是洛丽玛丝都不容易,更别提花语。
她笑了笑,坐在我身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死的怀念。”说完看了看我,她眼睛里毫无笑意,可又没有敌意。
不知道她的目的,只能等着她接着说下去。
就算是我对她有防备,也没什么用处。若她想对我做什么,我依然是案板上的鱼肉。
“姐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你还叫我姐姐?”我歪头问。
她听后乐了,道,“反正我的身体是十二岁,这么叫你也不违和吧。”我也笑了,说,“行,你随意吧。”
“从前呢,有个小女孩。她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爸爸妈妈很相爱也很爱她,那个时候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了。可毕竟生活不是童话,不会一直好下去。”
她顿了顿,接着说,“小女孩的爸爸偷练了家族的禁术。那东西之所以称为封禁,是因为这种术法反人道,当年刚刚问世便遭到了各大家族的驳斥谴责,从此被列为禁术,偷练者处以最严厉的刑罚的同时,他的家族在众多猎魂家族中也会颜面扫地。”
我有些好奇她所说的禁术,不过事情涉及到她的家族,便没问出口。
“有一个一直以来觊觎这种禁术的家族,偶然间发现了小女孩父亲的秘密。于是迫于威胁之下,女孩的父亲娶了这位家族的小姐。”说到这,她嗤笑一声,“又是为了禁术,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
“那女孩的妈妈呢?”我问。
“小女孩的妈妈自然不能再存在这个世界上。可她的血液具有特殊性,女孩的爸爸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那……她被杀了吗?”
她看着我的眼睛,一眨不眨,“他把女孩的妈妈关在地窖里,日日取血。很快,女孩的妈妈身体便支撑不住,抑郁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