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是旁人
凤府里头，传话的小厮附在凤府管家李吉耳边说了几句话。
李吉得了回话，又匆匆走向会客大厅里把凤姝的话一字不差的传绮萝，绮萝又将话传给了华姨娘。
华姨娘听了凤姝的回答，心中虽疑惑凤姝为什么不见楚公子，却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华姨娘放下手中杯盏，一方锦帕拭了嘴角的茶水。
“楚公子，真是不好意思，二姑娘在外尚有要事在身，委实是分身乏术，楚公子你看……”
话没说完，意思却已经很明朗。二姑娘回不来，要不楚公子你先回？
坐在华姨娘面前的男人面不改色，端起茶盏徐徐的喝下一口茶。
“不妨事，我等她。”
阿姝从前也总是等他的，如今换他等一等她，没关系。
华姨娘愣了一下，楚公子看起来是非要见到二姑娘不可。可二姑娘不愿意见他啊。她是凤府的人，自然要更向着自家二姑娘。没必要为一个外人，再让二姑娘不开心。
这么一想，华姨娘又道：“楚公子可是担心要给二姑娘的东西？若是如此，将东西交托给妾身也是一样的，妾身定然分毫无损的送到二姑娘手上。”
言外之意，要给凤姝的东西留下，人就没有必要再留了。
楚良却端坐在位子上，不动分毫。他的一只手搭在桌面上自然圈握。然后便听他说：“这东西，旁人管不着。”
这话可就让华姨娘觉得新鲜了。旁人？她算个旁人？楚良一句话，就让华姨娘心中升起不满来。
“妾身是没有那个福分生出二姑娘，不过二姑娘虽不是妾身亲生的女儿，却是妾身亲表姐的女儿。妾身若算个旁人，不知右都御史府八竿子打不着的楚公子，又算的个什么？”
就算华惜词只是一个姨娘，那也是京都凤府里的姨娘。每每京都贵妇聚会，她也是人前一个显贵的一个存在，没道理被一个“旁人”说成是“旁人”，还带笑陪侍。
打理凤府这么多年，这点对付右都御史府一个公子的气势，华姨娘也是拿的出的。
华姨娘一串话问的楚良语噎，是呀，他算的个什么？
阿姝从前喜欢的人？阿姝从前追着要嫁的人？是了，他是阿姝，再也不愿有交集的人。
楚良低下头，嗓音沉沉，“在下无意冒犯华姨娘，望华姨娘不要怪罪。只是我有很重要的话，一定要亲口和凤小姐说。今日我是一定要等凤小姐的。”
楚良向华姨娘道了歉，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楚良既然低头，华姨娘也不好再咄咄逼人。
怎么说他也是右都御史府的公子，今天如果让楚良太不好看，就是不给右都御史面子。让凤府在京都树敌太多，总归不好。
不过看楚公子的样子，怎么好像和自家二姑娘有些“纠葛”？
可，她若没记错，楚公子已有家室，和二姑娘……
还是少牵扯些好。
华姨娘语气缓和了一些，“不是妾身不让你见，只是二姑娘她不……”
不愿意见你啊。
华姨娘顿了顿，“她不方便见你。”
“为何不便？”楚良问到。
华姨娘心想，京都人谁都知道骁王府守卫极其严谨，进出不便。告诉楚公子二姑娘现下在骁王府，他就不会再执意要见二姑娘了吧。
便为难道：“二姑娘要为骁王誊抄佛经，为了静心不被别人打扰，如今住进了骁王府去了。”
“哐当——”
楚良猝然站起来，衣袖扫到桌上的青花福临小杯，刚才这一声，就是杯子落到地上磕碎的声音。
华姨娘看了一眼地上的杯子问，“这……楚公子是怎么了？”
楚良焦急地问：“阿姝她住进了骁王府？”
华姨娘讶异道：“什么？”
虽然‘阿姝’只是短短的两个字，华姨娘却听的清清楚楚。阿姝？楚公子何以叫二姑娘阿姝？这亲昵的称呼当中，怕是别有深意。
楚良也知道自己失态，改口道：“是凤小姐，我一时心急，才，叫岔了。你说她住进了骁王府，这是怎么回事？她未与骁王婚配，怎可以……”
怎可以和一个陌生男人住在一起？
就算骁王不逾礼数，这事情若是传出去，阿姝必会声名狼藉。
阿姝她怎么能……
华姨娘说道：“这当中事情并非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总之二姑娘近来都会住在骁王府里，怕是一时不能回凤府。
楚公子想转达的东西，转达的话，若是不能让妾身代为转达，就只能……自己去骁王府一趟了。”
楚良身影微晃了一下，忽然感觉手脚一片冰凉。
……
“可本王，不想告诉你了。”
此刻，骁王府中，户泽昱正不紧不慢的对凤姝如是说道。
为什么？
凤姝睁大了眼睛，高高手的情绪都是这么难以捉摸的吗？方才他还笑着问她想不想学点有意思的东西，怎么能分分钟变脸，好像她很不知趣惹恼了他一样。
不知道什么人曾经曰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凤姝觉得她今天就是一个很能改过自新的人。因为户泽昱能教她浣花剑！
她移到户泽昱身边，坐下问到：“王爷，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惹你不高兴了？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户泽昱：“嗯？”佯装疑惑。
“没有。”惜字如金。不是很想搭理她的样子。
怎么改，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是这个东西，小凤凰根本就没有，就问怎么改？
她才不信！凤姝问：“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教我了？”
“哦……”某人懒洋洋应一声。“天太热，很上火，没心情。”
凤姝一点点低下头，很颓靡的样子。做错了她还能改，但如果高高手只是因为天太热没心情，她能怎么办？
紫薇阁里一时沉寂。
忽然，凤姝抬起头像一只机敏的小狐狸一样端着亮晶晶的眸子看他。
“王爷！”
户泽昱侧目看身边的小凤凰一眼，冷冷淡淡，“怎的？”
又想问他是不是拿不到茶壶？不巧，茶壶在他手边，他也已经倒了茶喝。不需要她了。
凤姝说：“你爱不爱喝水晶绿豆汤？我熬给你喝啊，很下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