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抢得一波好奶
自从非典过后，国人就像患上了某种综合征，但凡有点风吹草动，药店和超市就会挤满人，有三样东西是必抢的：盐，口罩，还有板蓝根。
这一大早在网上忽然出现一条消息，很快就像瘟疫一样席卷微博和朋友圈，消息上说，牛奶可以洗胃，因为牛奶是白色的，可以综合掉被吸入体内的红色雾霾。
于是，牛奶就脱销了。
曹爽正在厨房里煎荷包蛋，沙发上露出两个小脑袋，交头接耳地议论着电视里的超级飞侠。
房东陆阿姨和他丈夫陈叔叔就这样急匆匆的开门进来了。
“小曹，快快快，先别弄了，网上都没货了，你快把那几个麻包袋拿上，你叔叔去药店，你陪我去超市，那里是主战场！”
“奶奶奶奶，我们也要去！”一听要去超市，两个小家伙就跳了起来，非常积极的就去穿鞋。
“不行，你们不能去，外面人太多，丢了怎办，在家呆着，想吃什么奶奶等下买回来，哎呀我说小曹，你倒是快点啊，还煎什么煎，你这慢性子可真是急死人了，老陈，你快，去阳台那里拿麻包袋，赶紧的！”
看着陈叔哎一声就急风急火地冲过去，曹爽哭笑不得：“阿姨，你11年买的盐都还没吃完呢，这次又去抢什么？”
“牛奶！”陆阿姨白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哄那两个烦人的小东西：“不行，超市都是人，乱糟糟的，奶奶要买东西，看不了你们，不能去。”
哥哥曹北鱼偷着就要去穿鞋：“我看妹妹，妹妹看我。”
陆阿姨一把拉住他衣领，急道：“小草鱼，我脱你裤子了哈。”
妹妹曹南苇这边去拿了两个防走失书包过来，自己的先穿上：“拉这个拉这个，狗狗都丢不了。”
是啊，有了绳子，狗都丢不了，更何况人呢。
可是五岁的孩子，连狗都不如，就算是铁链都栓不住，区区一条绑带？算了吧。
曹爽无奈地把煤气关了，只盛了两个荷包蛋出来：“快吃，吃了才能去。”
又道：“那个，陆阿姨，车昨晚报废了，用不了了。”
“啊？”陆阿姨显然没料到有这意外，急道：“那怎么办？这都快八点半了，超市都要开门了。”
陈叔拿着麻包袋出来了，一向沉默寡言的他今天也格外积极：“怎样，能走没有，我刚才见楼下的老张全家都出动了，连行李箱都了扛出来，应该是去抢板蓝根的。”
昨晚出现红雾之后，曹爽就料到今天一定会有恐慌事件出现，更何况还碰上个星期六。
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陆阿姨，他也不知道怎么劝，从板蓝根到盐，每一场战争，这位热心肠的阿姨都会战斗在最前线，这是骨子里的好战精神，只要腿脚还能动，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就绝不会拉下。
最后还是在路边等了半个多小时，才抢到了一辆出租车，结果又因为坐不了那么多人，只能他两夫妻先去了。
“药店那边估计不行了，直接去超市吧，你到了就去排队，我和老头去抢牛奶。”
曹爽没办法，只能目送着计程车挤入车流中，继续在路边等候，至于专车就别想了，这种时候更是叫不上。
“爸爸，我们的车车怎么了？”妹妹这时候才问他。
“车车磕坏了，用不了了。”
“爸爸，爸爸。”哥哥拉了拉他，认真道：“我昨晚又梦到妈妈了。”
曹爽白他一眼：“那妈妈和你说什么了？有没有告诉你要听爸爸的话，别老去梦里烦她。”
小男孩摇头，显得很委屈的样子：“妈妈说下次再来看她。”
“哥哥骗人！”妹妹马上举报了：“我们睡一个房间，为什么我没梦到妈妈。”
曹北鱼哼哼声：“那是因为妈妈不爱你。”
“屁咯。”曹南苇一把抱住身边的靠山：“我爱爸爸，爸爸爱妈妈，妈妈就爱我，你老骗爸爸，爸爸就告诉妈妈，妈妈就不爱你”
曹爽乐了，一把将这贴心小棉袄抱起，往她粉嘟粉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乖女儿。”
一看哥哥不乐意了，也笑着揉揉他小脑袋，安慰道：“梦而已，不要太当真了，傻儿子。”
总算是搭到车来到超市，一看果然是人山人海，陆阿姨的策略是正确的，不能都去前线争抢，曹爽的目的就是稳住后方，等着排队付钱。
这等了十来分钟，陆阿姨夫妇终于杀回来了，好家伙，这满满的三辆购物车，里面成箱成箱都是各种牌子的牛奶，再看陆阿姨那劲头，哪里像是个老犯风湿寒腿的人。
“哎哟，累死我了，小曹啊，你是没看到，这些人像是疯了一样，就差没打起来了，太可怕了，不来了不来了，下次再也不来了。”
超市也很聪明，一看市民抢购，直接就在仓库里摆货了，要是在货架区，还不知道会造成怎么样的混乱。
“哎哎哎，我说这位大婶，你怎么回事，插队呢！”
就在陆阿姨把车子推过来的时候，排在曹爽后几位的一个女人突然尖着声音叫唤了起来。
陆阿姨解释：“这是我儿子，我让他先排的队。”
“是你儿子又怎样，是你儿子你也得排后面去，要个个都过来认儿子，我们还要不要付钱了。”
曹爽这才回过头去打量对方，一个浓妆艳舞的女人，一看这面相就挺尖酸刻薄的，他笑道：“这位大姐，我看你手上也没东西，不也是在这帮家人排队。”
“我没说不能帮家人排队。”女人又改口了：“但有谁是你这样排的，大家伙看看，三辆车呢，有这样结账的嘛，你排前面，只能结一辆。”
“你这人无理取闹吧。”能战斗超市，陆阿姨本身就不是善茬：“这超市是你开的啊？谁规定一个人只能结一辆车。”
周边的群众都在看热闹，要说这种事其实也没什么好争的，但今天不一样，估计也是有人看到他们那三车牛奶眼红了，结合自己的情况，就有个别跟着瞎起哄。
一看有人支持自己，找事的女人就更得意了：“看到没有，老老实实地排队去，这超市虽然不是我开的，但也不是你开的。”
曹爽摇摇头，不想争论：“那就让超市的人来评理吧，咱们谁都别以为自己说的就是对的。”
这边有争吵，那边就马上有员工过来询问，一听这奇葩的纠纷，第一反应就出来了：“这，只要他们几位是一起的，自然是可以一起结账的，就算这位先生买的东西多了些，也耽误不了大家多长时间。”
女人一听自己被驳了，立马就生气，刚要发火，他丈夫，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推着一车牛奶就过来了。
“呵，都有理是吧，行，走着瞧。”
她冷笑一声，不顾众人的目光，把自家的购物车推到收银台边，掏出一百块钱给正在结账的顾客：“大兄弟，来，这钱拿着，帮我把这一起结了，出去我再算钱给你。”
哗！
这一下排在后边的顾客都不干了，纷纷谴责，你这明目张胆的和插队有什么区别！
“叫什么叫，找抽是不是！”她丈夫一声大吼，有种二话不说就要动手的意思。
“是不是找死啊，找死的站出来。”
一看到无人吱声，他声音更大了。
曹爽本来是不想理的，但看人家凶成这样，还把两个小家伙给吓到了，他就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