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寿宴,事端
在二十年前,发生了某件大事,之所以为大事那是因为关乎着一个家族的盛衰。时至今日,早已物是人非,尘埃落定,没人愿意再次提起,故事也随之消失。
不过幸运的是某个路过的茶客将故事一五一十的重现在今日的茶楼酒馆中,流传于坊间小巷,直到被人熟知。
某一天茶客消失了。
听惯了茶客的故事,在消失的这一天,人们对那个茶客将信将疑,认为茶客根本没有来到他们的茶馆,没有将那个故事告诉世人,甚至被怀疑根本没有存在过。
但这并不妨碍那个故事成为饮茶时人们口中常驻的谈资。
故事被另一个茶客记录下来。
大道存于青天,小盗离合人间,树有百根,不知其行。
当时,唯一的异姓王六十大寿。府邸的三启门口聚满了人,多是孩子和年轻的书生。聚在这王府门口前青理石上观摩这次大寿,围得那叫一个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都说这人活六十花甲入古稀,老王爷,两鬓斑白,却看起来老当益壮。
寿宴邀请的是各路英雄豪杰,同朝三品以上大员。
请柬上确实写的是明日起宴,奇怪的是今日来人了。
百姓所见东面货贸大街走过来一位前来赴宴的豪杰,升义帮主傅申义,听闻此人年岁约三十,身七尺有余,步伐稳健,硬板身杆,笔直健步,好有生气,仪表不凡,谈吐尽显风雅。
穿过人群纷纷避让的东街,走过低拱的流水石桥,看一眼不远处枯落的柳树。倒映在水中的白色水影惊散开团簇的鱼群,桥后跟着贺礼的队伍。
傅申义咳嗽一声,恭礼说上一声响亮的{恭喜恭喜}的祝福。
顿时哄吵的人群安静下来,听声一齐向东看去,果真是一位俊俏的年轻人,面目些许黝黑,小眼睛,长着一字胡,腰间别着一把不时反光的金花短刀最为晃眼,直叫书生无法正面相视。
铁侍王的二儿子木晗,身子挺拔,外貌俊朗,眉间英气最十足。
他站在大门前看着桥上这位帮主,他站得笔直,像一根长在水里的青竹。
见此状,木晗会心一笑,向前一步,申义同行一步。一个仓促,一个稳健,相聚在王府外东廊上。
两人报笑行礼之后相顾一笑,申义将宝刀递给眼前这位年轻人。
木晗接过金花短刀,刀身截短,锋利无比,刀锋时有寒气流出直击心底,不由得心生出敬畏。
好刀确实是好刀,只是没有配好鞘,木晗在心底对短刀是赞赏有加,想着要是有好鞘会更加完美。傅申义见小王爷目不转睛,问道:
“可好?”
“好!”
他连连挥动手中白纸扇,昂首阔步穿过东廊,身后跟着八个人,抬着沉甸甸的桧木箱子,进王府时,记账的小管家在正大门旁瞪直双眼清点箱内物品,不认识的书籍,识不得的佛像,珠宝更是数不清,数了三次,赤红的礼本上可勉强能写上了!
“王府的管家难道没见过这样的宝贝吗?估计听说也不见得吧!随手挑的几个,我觉得王爷肯定会喜欢。”申义将扇子收别腰间。
管家的眼光死盯在过去的礼箱。
申义展开右手中的白纸扇给满头大汗的小管家挥扇上几下,又将扇子合拢。
木晗将短刀恋恋不舍地递给管家,管家:金花短刀一柄。
傅申义左手将红请柬递给没见识又没胆气的管家,斜眼笑着用扇子指着请柬说道:“管家可要看好了,不要手滑哦!,真假如何?要仔细看!”
“请!”
大笑不止的申义撇眼府内,寻一方有墙树的角落的位置。
如此空旷的宴席场竟只坐我一家略有寒酸气!他看着空旷的坐席,大笑上座。
只招待我也挺好。
他吩咐管家。“去忙吧!”
听说这铁侍王的二儿子已经接替了王爷的位置,王府尚未外传,不知真假。
没想到消息不胫而走,竟然传到众多江湖豪杰耳中,一时间掀起阵阵风云。
傅申义感叹连连。
他十八岁上的战场,二十岁便战功赫赫,当今皇上甚是中意,甚至出了公主下嫁的荒诞传言。不过瞧他器宇轩昂的模样,傅申义倒相信肯定是他接替铁侍王的位置。
申义听见外喧哗不止,叹声气继续饮茶。
一群灰衣人停驻在不远处,准备穿过王府正门前的大道。
百姓见此情形不以为意,直到见小管家前迎接,才百姓让点位置。
少数人知道义和帮与升义帮之间似乎有某种绝顶之仇恨!今日仇人见面定是眼红。
消息很快传开,顷刻间生将王府门口空地出来,书生议论纷纷,半数散去。念叨着不受此难,不经此劫难。
空气中弥漫着不安与胆怯。
远处一灰马匹上下来一位头发尽数白去,愁容满面的老者,这便是义和帮的帮主,身后跟着一位黑马灰衣的素冠青年背后有一布条缠绕的物件。
青年搀扶着老者向王府正面慢步走来。
这是老帮主的儿子叫做邨。
“王府让百姓一并迎接真是考虑周到。”
“那里,那里。”管家低着头回答。“快进来吧!不然百姓又该迎接何老。”
小王爷见老帮主咳嗽了几声,上前去一并迎接。
老帮主站在王府门口,心里实在不敢多迈步子,儿子只敢小心搀扶,嘴里对父亲小声说着路上商量的内容。老帮主看王府的小王爷亲自前来迎接,凝固的脸上出现一丝淡淡的笑容,想我一个小帮派竟然受如此待遇。
小王爷不知老人为何顿步。
颤抖的双手不由自己使唤,抬头双眼紧看着自己的儿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小王爷看他摇摇欲坠的模样,上前想扶住老帮主。
这位老人家作出行礼的手势,双手颤抖着不停,腿脚也有哆嗦。
“老人家!不必行礼,快入内吧!”王爷向他微微行礼。“快请!”
“不可,不可!”老人说的话和他的手一样颤抖得厉害。“不可不可不可!”
“老人家不要推脱了。”王爷搀扶着他。“快点入内吧!”
邨告诉眼前这个一起搀扶的年轻人:老人家的身子骨不好,要慢点才行。
老人家又一次露出笑容。
一辈子也没被大官搀扶过,现在居然有个王爷扶自己进门,回去说起来也有面子。
有多少人见过这么大的官?哈哈哈!
老人家抬起头来,眼前宽大的牌匾上赫然【铁侍王府】四个大字震颤着躁动的内心,正门两块红木雕花顶梁门柱,花漆玉磊的内门,将老人的脸映得面红耳赤。
小王爷感觉到老人的身子十分僵硬像个石头,这?竟然病得严重大可不必前来赴宴,何必为了别人的宴席丢掉自己的身子。两人硬生生将老人家抬着上楼梯,花石构成的楼梯共三层,可有的人走起来容易,有人则要困难一些,显然老帮主是后者。
啊~这就是王爷的家吗?,楼梯走起来就有几分说不出的庄严。
哈哈哈!我也是要走过王爷府的楼梯,踏过王府门槛的人了,哈哈哈!
老人家差点将内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要踏过门槛才是真正进王府,眼前所见的让老帮主凝固的脸陷入苦涩,没想到的是正门门槛如此之高,得小心拿脚,我绝对不能踩坏了王爷家的高门槛。
王爷和邨两人也不能将老人抬不过门槛,几个下人见状,也来帮忙。
王爷甩甩袖子。
“来人,把这门槛锯了!”
小管家看见一个下人拿来两把锯子。
“快点锯,别让我久等!”
远处的端坐的傅申义心中偷想看不出来这个老帮主居然是这样的。
“万万不可啊!王爷,不能锯啊!”老人家颤抖的双腿险些跪下,“别锯,我能过去,能过去!”
下人的动作一副有条不紊的模样。
“回禀王爷,锯了!”
老帮主一步踏入王府大门,顺势坐在最近的位置,目不转睛地看着门槛被拿走,心像擂鼓似的跳得又快又响。
心想可算是安顿下来了,眼睛打转不知道来了几家人,方才竟然如此丢人,冷汗不觉冒出。
抬头望去正午时分,阳光格外的耀眼,邨替爹爹擦拭头顶的汗水。
“天真是太热了。”
邨眼睛左右晃瞟,打算四处看看王府的贵重的陈设,离开座位时却被父亲叫住:
“惹了这么大麻烦,还敢到处走动,乖乖在这坐着,别再丢脸了!”
邨抿抿嘴,想起刚才一遭,请柬还没上交呢!
这可是个重要物件。
“真是马虎!这东西还没给人家呢!”他摆了摆手中的请柬,盯着邨严肃地说。“你快给人家,一会儿该被别人当成不速之客,给轰出去,丢了咱家的脸面。”
老人家拍拍饱受风霜的苍老脸颊,用邨带来的拐杖戳打自家儿子。
邨学着爹爹模样,打趣的说道:“给,请柬!你这个管家不怎么会当啊!这时候不应该管家来收请柬吗?难不成还等着客人来收不成?啊?你到底是不是管家!真是不会做事,你不会是新来的吧!哈哈哈。”
“方才看王爷亲自邀请,还以为是贵客呢?原来你们是有请柬的啊!”小管家怯生生的小声说道。“原来是我认错了,失礼了。”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的?我是请柬邀来的,怎么不是贵客?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要你好看。”
“怎么?别人说错了?你确实不会贵客,不是吗?”傅申义戏谑的说道。“对吧!管家,他根本不是贵客!”拍着管家的肩膀说着说着声音就高了。
“是的,你也不是贵客。”
“哈哈哈”两人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