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间道
自从小神山之行之后，云辰便匆匆告别了圆志、圆通和苍海。至于苍齐因为伤势过重并没有随苍海离开，而是执意留了下来在格日沁部休养了些日子。小神山的善后工作婪牙也安排的井井有条。在婪牙的安排下，借着小神山连日来的大雨瓢泼，接连发生了几次塌陷，最终那腹地之中的深坑被埋没在了泥土之中。而在云辰的授意下，婪牙则带着金殿和其它人马前往了极北无极荒地的一处大泽之中，在那里继续经营魔军的势力，以供日后准备。
经过几天与苍齐的相处才了解到这个小世界与自己竟有如此的渊源，而且这个小世界也并非自己之前想象的那样不堪，传说在远古的神话时代，这里只是一块双脚一般大小稀壤，有一天一道神识落入稀壤，神识与稀壤共生共存，稀壤给了神识神体，而神识又让稀壤变得越来越大，就像母亲诞下生命给了孩子肉体与灵魂，而孩子长大后用尽一切孝敬母亲一样。又过了不知多少年，母亲又诞下了无数的孩子，而曾经的那个大孩子心生嫉妒，以远游为名离开了母亲，离开了这个世界。云辰就是当年的那个大孩子，而这个小世界就是自己曾经的家。只是过去了太多太多的岁月，就连云辰自己都已经忘记了曾经的诞生之地，也难怪自己第一次见到人类时的那种厌恶，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曾经与自己同时代的先后出生的那些大能早已不在，有造化的便打破了小世界的束缚走向宇宙深处找寻更为强大的修为，没有造化的就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逐渐的形成了无数个国家，宗派，无数的修士。在如今的小世界中顶尖的国家就属大閦朝，而之所以大閦朝能够如此繁盛，都因为在帝国的内陆矗立着三座底蕴深厚的宗门其一就是善天下神术的八部正觉寺当属天下第一，其二就是逍遥自在练就金石丹药，宝器，有预言之能的元星宫，其三就是善航海之能的十万大山。除了帝国宗门的实力，能够一较高下的就属这苍齐所拜的宗门法加山了，也是少数能够与帝国宗门相抗衡的势力之一。但是不管宗派再怎么繁多，修习的品阶确是共同的，从低到高大致可以分为知境，观境，破境，断行，妙果五重境界，又被修士们统称为五重唯识观。据苍齐所言小神山的大部分修士也只是属于知境境界而已，云辰推断之下这妙果的境界就应该算是能与帝君神主一战资格的大能了。在各宗门留下的典籍记载中，能够达到妙果境界的也就寥寥数耳，从另一个角度想，这小世界人才凋敝一代不如一代了。
云辰与苍齐两人志趣相投，又经历了小神山之行，谈笑杯酒间便结交了金兰。至于小满倒是舍不得云辰这个刚认下的弟弟，就心甘情愿的留在云辰的身边伺候起居。
等到众人稍稍安顿下来，仿佛一切又复归平静，云辰有感自己虽然是天道毁灭与重生的守护和缔造者，却也明明之中已经身在一个偌大无比的棋局之中，即为棋局便身为棋子，何不洒脱之中走一遭这人间道，看看这棋局当所为何，人心为何！经过几日的相处，苍齐心相的至真至纯，在天赋上也是难得一遇的奇才，云辰也不多讳言就将自己来自其它世界的事情和盘托出，但对小神山的内情计划，以及自己的真实身份却没有详情相告，一来，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只会为自己和朋友家人招来杀身之祸。二来，毕竟帝君神主的存在对于这小世界中的人来说，着实太过匪夷所思了，难以用常理铎之。
朔北东方部齐革属地格日沁部。云辰站在毡房的房顶这才体会到人们口中所说的“茫茫”。这眼前的一切都离自己太过遥远，且难以看透。
“大哥，今天你的伤势可好些了？”云辰问苍齐。多日来苍齐在云辰的帮助下伤势迅速得到了好转。苍齐欣慰的点了点头。
“大哥，你说人，到底是什么。我，看不透。”云辰问道。
“人，以纵向降生于世。得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所以当为最贵。”苍齐解释道。
“但通过小神山之行，我却没有看到你所谓的人‘得之德’，而是‘缺之德’。实在难为贵。”云辰说道。
“诚然，这世界之中天生德行且高贵者甚少，大多数的人都可以被称作蝼蚁，蝼蚁每天奔波劳碌也只是为了在蚁皇那里得到活下去的希望。这蚁皇就是生活，而大多数人也只是生活的奴隶罢了。”
云辰若有所思，视野深深的陷进了天际，迎着落日的夕阳，红紫色的彩霞映入眼帘。这世界即熟悉又使云辰倍感陌生，曾经的帝君神主仿佛也在这夕阳之中慢慢的烟消云散，从坠落小神山的时间算起已经半月有余，自己的神识在慢慢的与这副皮囊融合，使得自己越来越适应这小世界之中的法则，云辰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流失，很快自己也将成为这世界中的“人类”，在没有敌人任何信息的情况下，又不能盲目施展实力暴露自己的行踪，俨然这副棋局已经成为了死局，一个旨在将自己困死在这小世界中的死局。
“大哥可有兴趣，陪小弟走一遭这人间道。让这大多数，不在受少数人的苦楚，不在奢求这少数人恩惠的希望？”云辰递过一坛酒，“这是婪牙临行前，为我酿制的长山酿。在大世界中，我常常借他消磨无限漫长的岁月。今天你我兄弟共饮此酒，便是要从今以后，畅快洒脱这天地之间。”
苍齐接过云辰手中的一坛长山酿一饮而尽。夕阳西下几时回，明日长山醉朝阳。两人一番痛饮，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