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表哥……你怎么会这样？”蛇申侧躺在地上，眼看着这一切，十分诧异。
牛魁闻说，回头道：“怎么，你与他相处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这灰蛇和他的外表一样么？”
“这才不是我表哥！他上位到现在，一直都是温文尔雅……为我们白蛇城着想……一定是什么弄错了！”他蜷缩着，捂住腹部的伤，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
从头到尾，牛魁脸上笑眯眯的表情都没有变过，他如此对蛇申说：“你果然还是个大少爷。没有见过世间各种各样的人，不知道他们戴着的面具，到底有多少。许多人在面对不同的人、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情况，都会用不同的面具。我也有个面具，就是这张脸，它遮盖了我的丑陋。当然，肯定有人拥有两个、甚至更多的面具；换来换去，大概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哪一个是面具、哪一个是自己的真正的脸了吧。带着若隐若现的面具哪，我现在的头领也是如此。”
蛇申把额头贴在地面上，再没有说话，似乎在琢磨他刚刚说的话。
灰蛇继续舞起镰刀，向他发起进攻。夜冥再不敢大意，连忙跳开，随手抓起一块碎木头扔过去，被灰蛇一刀便劈开了。他忽然道：“喂，我有个问题。你是怎么做到在无声无息之中，把那些反对你上位的平民们处理掉的？只靠你一人的话……”
“的确啊，的确啊！”他突然兴奋地大叫，“我身后，的确有一个大型帮会！……小子，听说过骇缅么？”
夜冥一脸懵懂：“海绵？吸水力很强的固体棉花？”他像暴怒了似的，一脚踏起了灰尘，刀起处，挥断了夜冥几根头发。他就像个猴子似的，左躲右闪，一直砍不着。
“骇缅！”灰蛇大吼，“我乃骇缅第十九部二十队队长！壹玖-贰零-壹！”
“什么一九二零的……一堆数，你还真能记得住！”夜冥还是一副不明不白的样子。
“骇缅？！怎么能加入这样的帮会！”蛇申在那边的地上听见他们说，大惊失色道，“现在势力最大、最冷酷的门派！你竟然在那里还当了个队长？！…………咳咳……”他过于激动，竟呛一口唾沫，咳嗽起来。
灰蛇轻笑道：“背叛骇缅的人，他们的亲人也绝对不能活着！那个土匪，他的父母亲应该在小时候就被刺客杀了吧。这当然是有原因的……他的父母，也曾是骇缅的一员！他们来到那个镇子上，也是为了执行骇缅的任务！谁料到，这两人竟敢策划着脱离我们！他父母死的那天，却没有找到那一对儿女，于是在多年后，我们还是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当时土匪和申是‘好’朋友，骇缅便派我去处理‘掉叛徒的残余物’。让我登上了白蛇城掌管！”
那边，牛魁没什么反应。蛇申却听得又大惊失色，几乎要哭出来了。
“这样很糟糕吗？”夜冥仍是不知深浅地问道。
“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骇缅到底有多么强大？！”灰蛇挥着镰刀，那面发灰的脸显得更加阴沉，“这个帮会，在天下的四面八方都安置了比我们白蛇城大十倍的城都！每个骇缅的城池，都有十万以上精兵！像你这样微小的‘旅行社’，说不定哪一天就被无意间踩了个稀巴烂！”
夜冥擦去脸上的刀口所流出的血，摆出要认真打的架势：“别太小看人了，灰不溜秋！”
灰蛇抡起双镰刀迅速向他甩出：“是你太看大自己了！”
他一连几个后空翻，躲过了这一招，又顺势拔出腰间那柄剑，像灰蛇砍去。灰蛇用一只镰刀的刃末端卡住了他的剑，另一只便向夜冥劈过来。他一闪身，踢到灰蛇的小腿上，让这家伙在那一瞬间没有站稳，让夜冥趁机收回了剑。他再次舞起镰刀，甩向他。夜冥见状，猛然纵身一跳，不偏不倚地竟落在了灰蛇甩来的镰刀上，并急速踏着刀柄以下的铁链向灰蛇的脸踢去。灰蛇只好扔下手里的镰刀，一只手挡住了他的攻击。夜冥踩着他的胳膊又一跳，用手撑住了地面，正是这一瞬间毫无防备的倒立的时候，灰蛇居然能找准机会，在他背上狠狠砍一刀。
“呼~好险好险！还好我穿得够厚！”夜冥终于有个理由，把那又厚又笨重的大外套脱下来了，它已经完全被砍透了。夜冥把剑收进鞘里，只穿着从百鹿林出来时的那一件，轻装上阵。他在手里捻出一把火，快速地砸向灰蛇，轰得他松开手，正当镰刀掉落的那一刻，他立刻冲过来，在灰蛇心窝上踹了一脚，接着踢开了那两个危险的镰刀。
灰蛇在他三丈远的位置站住，鄙夷地说道：“你是想跟我比妖力吗？”
“比一比有何不可？”夜冥已经摆开架势，准备“肉搏”了。
“那你真是太自以为是了！”他挥起拳大步一跨，飞打过来！夜冥抬起胳膊去接，却猛一阵剧痛——没想到他这一拳竟把夜冥的胳膊给打断了？！灰蛇又马上使劲打来一拳，直打在他的腹部，突飞出去，撞到了一边的墙上，墙壁上立刻出现了裂纹。夜冥吐出一口血，捂着肚子，强忍着疼痛爬起来，定睛一看，原来这灰蛇的左脸颊上，出现了一条奇怪的橙色三角形印迹，正闪闪地发着光芒。
“那是个什么东西？你刚刚做了什么？”他惊异地问。
灰蛇一听，讥笑道：“小子，你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哈哈哈——你身为一只妖怪，还不知道‘妖纹’，我可知道你有多么弱小了！也不过就是个说大话不脸红的无耻之徒罢了！”
“不知道‘妖纹’，你也的确是有些落后了，冥。”牛魁解释道，“所谓‘妖纹’，就是一只妖怪，修行或力量达到了一定的强度，就会出现妖纹。通常最开始是在脸上出现，最开始是淡黄色，后来逐渐成为深绿色、青色、深蓝色、深紫色、大红色、黑色。在出现青色后，脊背上也会逐渐出现些小小的纹路。”
“什么东西啊！”他一点也不明白，或者说他一点也没听，“……总之只要好好打败你就好了嘛！”
“别太自傲了，臭小子！”灰蛇大怒地吼道，随即又一巴掌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