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九章 美好的约定
第九十九章
母亲说过，一个人的眼睛绝对是不会骗人的，虽然人类最善于欺骗，但他们的眼睛绝对骗不了人。是真是假，稍稍一看一看便知。
此人的眼中至少此刻只有自己，两眼弯弯，笑眯眯的眼睛写进的唯有真诚。
不想这人间竟然还有如此至诚至真之人。看来他是真心情愿的别无他求。
呵！莫明不禁哧哧一笑，如今的自己还有什么可以给人欺骗的呢？从高高在上的灵蛇族的少主到现在别人眼中潦倒不堪的小乞丐，他还能骗我什么呢？
骗财吗？孑然一身，形单影只，就算将他骗去，也没有人能来给赎金。骗色吗？自己现在又脏又臭，连普通人都不愿接近自己一步。何况他看起来，似乎是个富家少爷，要多少如花美眷没有？会贪图我嘛？
由于灵蛇一族基本是与世隔绝，对于人间的事情并不了解。而灵蛇族中自古就有男男通婚结合的先例，就是现在也有男男结合。而族中之人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么。
莫明之前从未来人间，他以为在人间男男之情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他如此想，也便不为怪了。
不愿意吗？眸子一沉，心情莫名低落。
不，又或许他本就不会说话。自己有事给他买吃的，又是陪他聊天，他却一句道谢的话也没有。按说遇到这种雪中送炭的事情，理性感动的痛哭流涕，莫非他是个小哑巴？
“小乞丐，你是不是不会说话呀？”莫非根本就没有想到，莫明是因为不想跟他说话。
“你要是愿意就点点头，要不是不愿意就摇摇头好嘛？”
说完，莫非满脸期待地一直盯着莫明。
但返观莫明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摇头或是点头就更不要说了。
莫非一直盯着，眼睛不敢眨动，生怕错过了莫明的回答。
但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原本满心的期待早已消失不见，换来的是一身的落寞。
莫非嘲讽一笑，并不是嘲讽别人，他要嘲笑的对象正是自己这个天生孤独之人。果然上天不会给他机会的……
长长叹了口气，悠悠站起身来
“管家，我们……
走吧……”
“是少爷！”管家替自家少爷抱打不平。临走时还不忘狠狠剜了一眼，蹲在地上的莫明。
我家少爷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连一个回应都没有！不会说话，难道点头都不会了吗！
“真是个养不家的东西，是条狗，给根骨头还会要几下尾巴，叫上几声呢！”
“管家！”莫非厉声训斥，虽然莫明被没有答应，但他还是不愿意有人侮辱他，既然他不愿意随我去。那就各自听天由命吧？
“你才是哑巴，你才是狗东西呢！哼”
带着微微的奶声奶气，传入莫非的耳朵，令原本打算快步离开这个伤心之地的他，挺住了脚步。
“你会说话！”转身惊喜地问！他几乎要叫出声了。
“我当然会说话了！”莫明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理直气壮地说。
并没有在意莫明的态度，他肯开口说话已经让他觉得惊喜万分。
“那方才，我问你话，你为何不回我呢？”莫非不明白，自己这又给吃，又给喝的。虽然这孩子吃的优雅，看起来不饿，但实际上结果与风卷残云没什么两样，还不是吃的好干净，盘子就跟洗过了一样。
“我为何要回你？”
“额……这……我……”莫非顿时哑然，被问的不知该回些什么。
是呀！人家与你非亲非故的。饭菜也是你自愿给的，凭什么你问，人家就要回呢？
“你这小乞丐，好没良心！我家少爷好吃好喝给你买着，问你也是为你好，怕来日天寒你被冻死。你竟然如此不知趣，还敢这么说话！”管家自然而然地理解为自家少爷心善，只是想给他一个吃住的地方罢了，丝毫没有想到其他地方去。
“你才是小乞丐呢！我没偷没抢没要，我怎么是小乞丐了我！吃的是你家少爷心甘情愿给的，那些也是他心甘情愿问的。我为什么要回他？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莫明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你凶，他会比你更凶，而且还是十分理直气壮毫不畏惧的那种。
也不想想他的地位，那可是灵蛇族，一族的少主，从小娇生惯养，就算你低声下气地问又怎样。不想回就是不想回，没什么理由，全看心情。
莫非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小孩儿这副模样有些小可爱。
“你笑什么笑！”
倘若不是莫明直接说出来，莫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人的生气而高兴？今天真是怪事连连，这小孩儿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魔力，竟然会让自己心甘情愿地被骂，心甘情愿地被甩脸子。
不过莫非突然想看看这小乞丐有多厉害，所以他并没有回答，也并没有组织管家对于小乞丐的斥责。
“你这小乞丐，不仅不知趣儿，还气焰嚣张。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呀？不过是一个沦落街头、没人施舍的小乞丐罢了？还以为自己是被众人宠爱的小少爷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一脸的脏东西，衣服都烂成一条一条的了，竟然还敢嚣张。”这种骄纵的小少爷，管家可是见多了，一旦离开父母的庇护，什么都做不成。但是脾性依旧不改。
莫非静静地看着小乞丐，他突然很期待小乞丐下来会说些什么？
“老伯！”
莫明一开口就让管家想要吐血，他不过也就三十岁出头罢了，就被叫老伯？？
看看，看看，看看自家少爷呀！胳膊肘直往外面拐，自己帮他。他呢？恩将仇报，三人之中笑的最开心的就是一家少爷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管家……管家！”
莫非直接笑的说话都说不顺溜了，一张俊脸憋的通红。
“少爷，你！”管家欲哭无泪，又无从控诉。
“好好好”莫非连忙摆手“我错了我错了，我不笑了不笑了！”
紧忙捂住嘴，但是哧哧的笑声还是从指缝之间流了出来。
莫明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道。这少爷怕是个傻子，怎么动不动就无缘无故地笑呢？
“你你你你！你看我像老伯吗？”管家指控着莫明。
“你你你，你什么你呀！你要不是年龄大了，怎么会连我方才说的话都记不住呢？我方才已经说了我不是什么小乞丐，你倘若不是耳聋或是耳朵不好又怎么会听不到呢？又或者你已经老到记忆退化了。否则怎么会这样？”莫明一副大义凌然，好不考虑被他怼的管家的脆弱心里。
“你……我……”管家几乎气炸了！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小东西！
“哦，对了！还有一点我还忘记说了呢！你是不是眼睛也不好？”莫明一副好奇乖宝宝的模样。
“哈？”这跳跃，他有些跟不上。
“不然你怎么会那样说我呢？我从小就被教授礼仪的，又怎么会是你说的那样呢？”莫明认真的解释到。
“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莫非直接拍腿大笑。这简直就是一个难得的天才呀！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呢！
真想捧在手里，揉在怀里，好好疼爱疼爱。
“嘿！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你，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厉害，非得把你这性子给你帮忙收敛收敛。”
说着就要一拳头砸过去。
“管家！”
“少爷，我……”
“退下！”
“我……”
呵？老子这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了，两头受死了还？
莫明可真不怕他，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就算不用法术，单单是拳脚功夫，也能把他打趴下。
还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
“好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不要伤了和气。”莫非出面打圆场。
“小兄弟，你说你不是小乞丐，那你怎么会在这儿呢？我看你举手投足之间有富家公子的气质，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莫非耐心询问。
耐心的询问，换来的是一阵的沉默。
本来还能暂时地忘记那痛苦的记忆，可现在却又被勾了起来。
突然沉默的小孩儿让莫非有些心疼，到底是什么样的灾难让他变得不好跟人说话，使得一提起，就能让他彻底沉默不语。仿若落了单的大雁，被猎人打伤，只能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独自舔伤。
“对不起，我……”莫非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小孩儿。
“我跟你回去！”
莫非的脑子顿时“轰”的一下，方才他……他说什么？难道是我听……听错了？
“怎么？你又不想了？”
莫明低下头，闷闷地说“果然，这人世间哪儿有什么好人，算我眼瞎了。哎呦，这蹲久了，退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拍拍身上的灰尘，打算离开。
“等等！”
莫非跑到莫明的身边，一把拽住即将远去的他。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反悔了！我只是方才太高兴了，一时间愣住罢了。”吐着轻松的语气，解释着方才自己的失态。
莫明转过身，双眼朦胧，早已是泪流满面。原来是真的，母亲说的真的没错。
鼻子一吸一吸的，捻着哭腔，委屈地问。
“真的？”
“真的！”
莫非两眼弯弯，笑的温柔。
分明已经答应了，但不知为何？莫明眼里的泪水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了，早已流成一条长线，簌簌落在泥土之中。
莫非并没有安慰，只是捻起衣袖，一下一下为莫明擦拭着眼泪。
“哭完这次，可就不能再哭了。答应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