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应澄
第三章应澄
“应澄！我记得应澄。”
唇齿触碰发出这个音节的时候，心脏竟也钝痛起来。
医生和男子对望了一眼。
女孩看了看医生，又看看男子，急切想要求证这个名字的存在。
方才冷漠的男子此刻仿佛换了一副温柔可亲的面孔，他关切的握住了女孩的手，“你就是应澄啊。是想起什么了吗？”
女孩警惕的看着瞬间变换态度的男人，亲密的肌肤相触让她背后生出些异样。她应该甩开这只手的，然而这男人却握得极紧，让她一时无
法挣脱。
他在做戏，给外人看。女孩恍然大悟。
时间有片刻的静止。微微拉开的窗帘，原来外面正是上午，阳光清朗。光线穿过薄纱洒进来，这画面美好的如同电影预设。女孩和男人专
注对视的双眼，那里面充盈着光泽，包含||着深刻的感情。美丽与英俊相呼应，让主治医生不由得感觉到自己的多余。
他轻轻的正了正嗓子，“那么许先生，您在这好好的陪陪病人，想必你们之间有许多话要说。有什么情况随时按铃找我。”
医生做好记录，对看护吩咐了些注意事项，瞬间病房里又走的干干净净，只剩下叫应澄的女孩和叫许嘉瑞的男人。
听到门锁“嗒”的一声锁上，男人迅速放开了女孩。
“你在演戏？”
“基于利益，彼此彼此。”男人随手抽了两张消毒湿巾擦了擦手。
“你有洁癖？”
“因人而异。”
女孩不禁咬牙切齿。这男人实在讨厌。女孩将话题转回正事，“你刚刚说我叫应澄？”
男子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孩，既像在判断女孩表情的真伪，又好像在欣赏她气鼓鼓的表情。而后不带感情的笑着，从果盘里拿过一
个苹果，认真的削起来。
“你还记得应氏集团吗？”许嘉瑞削苹果的动作娴熟，手指修长有力，果皮均匀的从他的指缝间滑落，微微侧着头，侧面的线条也那么流
畅。看起来确实赏心悦目。
“应氏集团？你是说旗下有众多彩妆品牌的那个应氏吗？”
“是的。”男子微微一笑，“女孩子失忆了但是却不会忘了化妆品？果然是天性。不过用‘那个应氏’来形容自己家的产业，也真是可笑
。”
“我不喜欢化妆，都是听别人说的……”从口中自然而然流出的话语，似乎完全不用经过大脑。女孩子立刻住口，这是性格使然吧？即使
失忆，这种根深蒂固的习惯还是在身体的任何角落里潜伏。她很快又反应过来，微微提高了音量，“你说什么？自己家的产业？”应澄？应氏
？看来她的身份不俗啊。也不知道这所谓集团是馅饼还是陷阱。
“吃水果。”许嘉瑞把削好的苹果切了一小段递给女孩。
“谢谢。”礼貌而疏离。
“这么客气可不像你。下个月举行了订婚仪式，在外界的眼光来看就已经算作夫妻。我们虽然是商业联姻，但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许嘉瑞的目光幽深，包含着许多不看懂的深意。
“咳咳。”夫妻？女孩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被咬在嘴里的苹果噎住，“什么订婚仪式？我正想问你，我什么时候答应过和你订婚吗？”
“这是商业联姻。你哭着喊着说要嫁给我，我免为其难的答应了。不过你奶奶是不大高兴的。”他轻描淡写的说道。似乎结婚就好像和喝
水吃饭一样平常。
“奶奶？”女孩尝试着说出这个名词，但从唇齿间碰撞发出的音节如此陌生。
女孩正要多问两句，许嘉瑞颇有些不耐的打断，“你和你奶奶的关系并不好。有些事情，不如等自己想起来。”
女孩心中疑云更甚。
“我是怎么出的车祸？”
“事故那天我刚飞法国。听说你没有出车祸，只是看见了一场车祸。”许嘉瑞拿起湿巾缓慢的擦手，这个男人总是很稳很淡然的做一样事
情，而无论对别人来说再平常的动作，由他做来都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如果不是此刻她的心神被这满脑子的问号占领，她甚至想那张纸把他的
一颦一笑都画在纸上。更重要的是，他，绝对有洁癖。
“是油罐车和奔驰？”梦里不停让她心悸的画面猛然跃入脑海，女孩惊叫出声。
“你记起来了？”男子的眼神扫向女孩。果然是假装的。他的眼神锐利，几乎要看穿她。
女孩摇摇头，“只是一直做这个奇怪的梦。梦里面我想去救一个人。”
许嘉瑞收回眼神，眼底那一刹那的波动仿佛从来没发生过，此刻仍旧淡然，“你大概想去救你的妹妹吧。她在那场车祸中遇难了。”
——她在那场车祸中遇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