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妹妹之死
第五章妹妹之死
进来的年轻男子的高傲的叉着腿坐在沙发上，他的胡茬有些不平，眼底下是浓重的青黑。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应澄，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被称为应澄的女孩一脸愕然。毕竟她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知前因后果，仅有那不断循环的绝望片段。得知妹妹车祸遇难，心中伤痛无比。
而眼前这个黄发青年，却恶狠狠的质问：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无论是谁大病初醒被人这般诅咒，甚至冲到病房里来一脸杀气，都有理由生气。
“你是谁？理直气壮的说这种话？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够代替妹妹！”她眼角还挂着泪珠，眼睛通红的盯着黄发年轻男子，谁又知道她的心里多么无助！梦中的她好像早就知道那辆车在那个路口会发生车祸，她多么希望能够拦住那车祸！可是没有，记忆就定格在了那一刻，然后无限的循环，仿佛理智都在惩罚自己的无能为力。
黄发青年凝视她的目光冷厉噬骨，整个人带着复仇者的烈火。悲痛、思恋、愤怒、遗憾种种情绪相交织，让应澄的内心变得更加沉重。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手指不自觉的将被子越抓越紧，直至骨节泛白。
“装可怜还装的挺像。哈，不过在许家瑞面前卖弄这种风情，难道不是做给瞎子看？你蛇蝎心肠的样子难道他还见得少吗？”
黄发青年冷眼看着应澄，仿佛看一场拙劣悲情表演，尽管这场表演效果真实。
“我不明你在说什么。”青年言语间流露出她借机勾引许嘉瑞的讽刺，应澄一阵难堪。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抬头直视青年，目光坚定澄澈。
那双眼中竟然那么坦然！
她的表情竟然还能够这般坚定！
太可笑了，美好的被迫逝去，却把肮脏留在了人间！
黄发青年的目光也开始发红，“不明白？你的妹妹，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替你死了！”他激动的站起来，“还要我说的更清楚一点吗？林徽，她，被炸死了！尸体四分五裂，烧的焦黑！从残渣中都拼不回完整的骨殖！林阿姨几次哭晕在墓碑前！而你，却在这里一脸懵懂的说我不明白！”
妹妹是替自己而死？！应澄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
“替我而死？”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她何尝会跟那些人走？你以为自己能有几分斤两，掺和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偏偏是那辆车，偏偏就遇上了车祸！”
黄发青年的心脏剧烈的起伏着，三个月醉生梦死，酒精麻痹着他，悲痛让声音也有些嘶哑了。
那个女孩也是他的妹妹，虽然因为彼此母亲的关系他们并不常见面，但比起应澄的激烈刻薄，林徽公正而平和。
他曾允诺林徽，等她大学毕业完成带她游学欧洲的愿望，可是，终成空！
黄发青年此刻的表情痛苦而疯狂，如果他早知道她等不到毕业的那一天，哪怕与应澄关系多么紧张，他也不会装着冷漠让她伤心。黄发青年想起那个如春风的微笑，大大咧咧的露出整齐牙齿的林徽。想起她用遗憾的表情说“我都十八岁了为什么还是没有男生向我表白呢”那时他心底希望她幸福的保证与许诺。
人生，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就是刚刚好让你痛不欲生。
他很后悔。与其说痛恨应澄，也痛恨着自己。
应澄看着青年男子，胸口又酸又涩。
如果说得知妹妹的遇难悲痛将要压垮她，此刻因为太过沉重而变得不愿意去相信这样的事实。
可是，这一切似乎那么吻合。
车祸真||相，这般惨烈。应澄想，她是不是全部看到了，妹妹在爆炸中成了碎片的那一幕？因为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于是永远做着一个去拦车的梦？因为无法接受妹妹替死，于是保护自己般的忘记了所有的过往？
心脏被一只手狠来回撕扯。
心痛到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