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火鸦》一
夜中梢头,皓月千里。
迷天宗·内阁堂中。
三堂六门,容纳天下英豪,迷天宗,取混天瞒地之意,多少人犯了事,只消躲进了迷天宗里便已活了一条命,正因如此,天下第一堂会莫迷天宗之属!
三流九教,八方奇妙,亦正亦邪,亦道亦间
便是“迷天宗”
一只黑鸦噗嗤噗嗤从内阁堂飞出,在夜色光影下,显得打眼得紧。可没有人注意这只黑鸦,从那里飞出,又飞到哪里去。就像许多人,许多事,明明就在你眼前发生,你偏偏去在天涯海角去追寻答案,到头来,一场空落罢!
宣府·东厂·北镇抚司内。
一个容百十来人的厅子
一珑晶琉璃宣雾罐,底座着八条黄金八爪龙,雾里散着西域进贡的犀角麝黄香,传闻此香,通窍循径,奇经八脉莫不能达,许多修为壁障,皆为能此香所破。一厘便是千万黄金不能求!
一番子恭腰来报。
“厂公,指挥使大人,信子来了!”
噢!来得这么快,这形式,看来用不着咱家点火了!
“出去!给咱家把那血衣煞领头的叫过来,”
一旁的锦衣卫指挥使道
“公公是想出手了?”
“嚯嚯嚯”
“我们做臣子的,肯定为皇上分忧了,”
“公公说的是!大胆迷天宗,披着我锦衣卫的衣裳,包庇莫多贼人!今日就要让他吃到苦果。”
一息麝香归分兮,
魂兮梦来断项颈。
浩大的天地华宇,世间的繁荣昌盛,殊不知……
雪峰山天机阁。
维问天降是何物?
为何人间一片茫!
茫然的雪白之下隐着一处。
便是――天机阁。
天机阁当今世上最神秘之派别!其传人身本领高深莫测,最神秘的莫不是有窥探天机之大能!
向来各朝各代俱有人在!在混乱中下山,以一己之力护苍生百姓!斩乱世妖孽,平定之后便归隐天山,寻找传人!
“雨儿,你观着天盘,何解?”
“回师傅,无解”
“但讲无妨。”
“太星多日未归宫,又逢紫薇西斜,可谓宫中无台灵!四方神迦,天罡地煞混一必有邪星趁机乱盘,人间上下也必有一劫。”
“何解!”
“师傅……”
“何解!”
“徒儿领令下山!”
“你出生天降一物,毁了村庄几十户人家,本这天外异石携瑞祥之兆,却偏偏让你惹上这血光之灾,我从你父母手上救下来,等得就是这一天!”
“徒儿自然明白!”
“你可知我为何不传你这天机剑?”
“徒儿生性愚钝,望师傅告知。”
“你随天石降临,本是极配这天石所铸这天机剑……”
“罢了!你下山便要去诚心拜祭枉死人家,待日再看这天机剑认你与否!”
“徒儿明白!”
“此一别,便是诀别!破这定局后自寻传人!天机阁主从现在开始便是你”
“师傅……”
“你我不必多言,想当年,我师傅便也是如此,一转眼已经是六十年了,我去追寻他老人家的步伐了,你持剑行义,好自为之!”
天地玄黄,公道人心。
天一堂·三清庙
夜色无边,只见庙里人影闪动,估约着有七八个。角落里一汉子言
“都不必这般模样了,大家敞开肚皮说个明白,也好清楚是何人在戏弄我们。”
一锦玉白面男子接到:
“对啊!大家回想这三处地方是谁人告知的?”
一时间大家都陷入沉默,显然大家都不愿说出来,几个人本来就各怀鬼胎,那里肯说出自己的秘密。等不到片刻。那锦玉白面男子不耐烦道:
“既然各位朋友不愿说,我书生剑便开个头!早在初,天一堂为中原十二贤办追凶大会,不知何处传来消息,有第四枚洛谛令出现,”
讲到此处,众人皆呼吸浅快,切不说其他武功秘籍,得一枚令牌便已有金钱万贯。人为財死,亘古不变的道理。
“书生剑”特意卖了个关子,见无人接话,只得自己又讲下去。
“实不相瞒,那日我随着一队放话人,见在三处地方各放一支神火鸦。这几日里不知死了多少人,还是无半点消息。”
角落的汉子漫叹道:
“迷天宗的神火鸦,为何要放?”
终于有人开口了!
纯正的关西口音,在苏州小苑中显得别扭得紧。众人却丝毫没注意到。
“迷天宗行事霸道得很!恐怕是得了令牌,恐带不出去,又放了三处火,分散一下刀剑。多恶的人都能进这门槛,我呸特么的迷天宗!”
众人都随之点点头。
书生剑泯了泯嘴。
又接着道:
“照着这么来说,令牌得来是各凭本事,但是这样戏弄大家实在过分!”
一稳成老声说道:
“我吃到消息,有神火鸦处,便是有令牌!可便是这迷天宗的计?”
又有几人附和道
“便是,便是!”
屋里众人又随之点点了头,屋外的人也点了点头。
大家不知怎么聚在一起,又不知怎么的散了。但都默认了乃迷天宗得了令牌又戏耍了大家!
待到夜中。
三清庙灯火迷迷糊糊,人影晃动,
“是谁?”
“书生剑”温之刃大呼一声,随身抽出剑来。
此时的油灯已是枯尽,庙外的大门被打开,眼开就要被风扑灭。
温之刃干脆吹灭了火,躲在一角,持着剑,不动,也不说话。
等待人出现。
庙外是一棵柳树“沙沙”作响借着朦胧的月光,恍惚一看就像有无数个小鬼在地上作舞或是索命,常人一看还是可怖得紧!
已是一柱香的时间,月光被乌云盖顶。屋里伸手不见五指。
温之刃不敢轻举妄动,一把剑在手中,换了十七八个守势,内劲用得七七八八了,额头上泌出了几滴汗水,也未敢搽。
他不敢动,只得等。
人最可怕的就是未知的东西,突然不知从那里刺出一剑,你便死了!什么也预料不到,死亡可怕,比死亡更可怕是等待死亡。
而温之刃已经等待了很久,他内心一直相信是风吹开了庙门。不是有人,这么久了,他连人的呼吸都没有听到。
就在一瞬间,一滴汗珠从眼前滑过,温之刃一眨眼。
一把刀已抵在脖子上。
不是别的刀,正是柳叶刀。
“剑家三诀,稳,准,狠。都说温家书生剑法最是稳!稳中之稳!我看,家父还是应该把书生剑的派头另送他人吧!”
“要杀便是,何要辱我温家剑法,是我自身学艺不精。”
话峰突然一转。
“阁下刚才所言,可是说,令牌已被迷天宗所得!”
“是……是又如何!”
今晚是算你走运,师门祭日不杀生。收刀之前带门滚蛋。
油灯添了油慢慢恢复,鬼面刀嘴里喃喃道“二枚了,讨个价应该不难吧!”
三清庙,南开十里。
“好极!好极!。不说其他几个混人,此人已迷天宗喝一壶。”
“呵呵,那大人……”
“好说,好说。已放回家中”
书生剑顾不得骂府中人无耻下流,腿肚子到现在还发软,自己险些没命。
他自知,那一剑,自己是无从抵许。自己辱没了这书生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