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中毒
南宫羽和侍卫展开共乘一骑,一路逃亡。
展开越来越觉得南宫羽不对劲,她的身体开始发烫。透过那龙袍竟然也能感受的那么强烈。
直到天色微亮,看到前面有条小溪,她竟然直接跳下马,踉踉跄跄的跑去溪边,直接趴在那,拼命的喝水。她嫌弃腰间的佩剑和弓弩碍事,干脆扔到了身后。
她的发髻凌乱的歪在一边挡住她低头喝水,也被她索性把发冠簪子拽了下来,扔出老远。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异常狼狈,却只为了能痛快的喝到水!
展开心想:不会吧?我是男人,搂着你能都忍了半夜。你是女人,竟然比我反应还强烈?
可很快,他就发现了南宫羽不对劲。南宫羽趴在溪边,在一直喝个不停。
他下了马,忍着左脚的疼痛,一瘸一拐的来到溪边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南宫羽说话的声音异常怪异,就像个嗓音沙哑的老男人一般。她表情异常痛苦地道:“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嗓子像被火烧一样疼,只有含着水的时候,会好受一点儿!”
展开马上意识到,南宫羽极有可能在刚才给商南往外吸毒血时中毒了,现在开始毒性发作!对他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展开,你骑马先逃吧,我可能回不去了!”南宫羽有些绝望地说道。
“不,我带娘娘回宫,太医一定有办法的!”
“别傻了,一会儿他们追来,我们就都得死了。你马上离开,总比两个人都死在这里要强,我……”南宫羽越说声音越小,直到她光张嘴,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
“不,要走,我们一起走!”展开拉住南宫羽的手道。
南宫羽一手将展开推开,她褪去龙袍,整个人下了小溪,溪水很浅,中心位置的深度也就刚好没过南宫羽半个身子。她站在溪水里努力地想对展开喊快跑。
展开却见她光张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很快,后面又开始有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展开捡起南宫羽掉到地上的弓弩和宝剑,为难的站在岸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此刻,太阳已经开始一点点升起,周围的一切景物都越来越清晰了。
南宫羽站在冰凉的溪水中,不断撩起水来向自己的脸上和喉咙里泼去。她的衣服也因此被全部打湿,露出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段。
在朝阳的映照下,披散着一头黑发的南宫羽,此刻脸颊显得异常娇艳,嘴唇也红润无比,那饱满的胸部也是随着她的喘息一起一伏。
在展开看来,此刻南宫羽被裹在湿衣服里的身体,给人感觉,似现非现,似透不透,最是撩拨人性。简直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风情万种迷死人不偿命啊!
若不是知道她是皇后,而且还中了毒,展开恐怕真的会忍不住冲上去,把她变成自己身下的女人!他给自己脸上重重的甩了两巴掌,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这时,他突然记,他有一次休假回家,买了两坛好酒与老爹对饮。
他老爹喝多了酒,拉着他的手道:“幺儿啊,你爹当年也在宫里当过差。这在皇宫里做侍卫的大多都是世家子弟,表面上看,是一份荣耀。
实则那也是皇室挟制大臣的人质。在宫里做事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千万别对宫里的女人动情。让咱展家几十口莫名其妙的死去。
当年的慧安皇后母族,也就是小皇帝的外公宇文一家,在十几年前,府內半夜莫名起了大火,竟无一人逃生。而宫内惠安皇后更是连连喊冤,一怒之下跳了望星台自杀。
那样一个美人,可惜了啊!你爹我当年就在望星台下值班做侍卫,我亲眼看见了惠安皇后临死前摔在地上后,脸却是朝上的,她望着天空,那不甘心的眼神,我这辈子想忘都忘不掉啊。
更加离奇的是太皇太后竟然下旨不准任何官员审理和过问宇文侯府,以及惠安皇后的案子。
这其中隐情,据说多少与宫帷淫乱有关。但知情的人也都莫名奇妙的失踪了。你可要千万给我记住,别给咱展家在宫里招惹下灭门之祸啊!
展开这会儿冷静下来,寻了一处野草茂密的地方躲了起来,观察溪边的动静。
这时,那些追上来的蒙面黑衣人,见了小溪中的场景,也是伫立河边,个个惊呆了。
展开躲在暗处想:大家都是男人,你们见了心里更是瘙痒难耐,五脏俱焚吧。那刚好让我帮帮你们结束这一切!
展开拿起弓弩瞄准他们。很快,小溪边就倒下了一片尸体。他刚要起身,却听见后面又有声音,他继续躲在草丛中伺机而动。
他如此反复了三次。见地上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尸体,后面再无悉悉索索的声音,才从茂密的野草里站起,一瘸一拐的走向溪边,对南宫羽道:“娘娘,天亮了,我们再不走,就会更加危险,你……”
他话未说完,却见南宫羽那表情很是紧张,冲他做出大吼大叫的姿态,而她嗓子里却发不出一点儿声响。
展开还在猜测皇后说了什么,却突然发现自己身后一阵寒风袭来。他转身躲闪不及,身上被砍了数刀,顿时鲜血涌出,失去了意识。
原来,倒地的黑衣人竟然有两个还活着!
他们将展开砍倒后,又向南宫羽走来。南宫羽越是着急,却越是意识模糊。
她恍惚间,看到小溪对过的树林里,走出来两个人影。南宫羽用力摇晃了几下头,眼睛却变得漆黑一片,怎么也看不清了,她无力地倒了下去。
在她隐约的意识里,竟然有双温柔的手把她紧紧抱住,从水中捞了出来。
淡淡的草药味,充斥着整个屋子。南宫羽被两个侍女放进了泡着各位药草的浴桶里。
一支优雅安宁的曲子响起,缓缓的传进南宫羽的耳朵。那是竹笛的声音,那曲子让人感觉好像一下子就至身于天地和山水之间。让自己禁锢已久的灵魂得到前所为有的解脱。
而这解脱中,为什么会带着淡淡的一点愁呢?那点愁在不断击打着自己的內心。接着那曲中又似乎想要冲破什么,一股力量在内心开始澎湃不已。
如万马奔腾的气势,更像洪水溃堤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接着一声鸣响之后竟骤然而停,不过片刻笛声又起,大有一飞冲天之势。
屋外走廊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对一个身着素衣的男子背影说道:“公子,那个男子只是皮外伤,敷了药,养几天,应该就无大碍了。只是那位小姐,从脉象上看,她中了毒。而且还不只一种。”
那素衣男子正在吹笛子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过身问道:“怎么可能?”
“是的,公子。老夫看她的脉象,像是先中了一种慢性的寒凉之毒,之后,又中了一种西域的魔兰花之热毒!
两种毒在她体内交汇,全身气血就像开锅的热水,无处宣泄。五脏六腑也如烈火焚烧一般,痛苦难耐!
老夫只是暂时让她泡在药草里,缓解那五内俱焚的痛苦,但如果再寻不到解药的话,她可能会七窍流血而死!”
“你可有办法解毒?”那公子手中的笛子掉落在地,抓着老者的肩膀问道。
“公子,如果是单一的一种,那还好说。可现在,有两种相反的毒,在她体内博弈,就不好医治了!不过也正是如此,她才能在中了魔兰花之毒后,没有马上毙命,拖到现在。”
“你听着,不管好治或不好治,你都得给我芈锐把她医好!”
“公子,咱们不过是刚巧路过,救了他们。而且咱们还是中幽国的人质。犯不着费这么大力气去救一个中幽国的陌生女子啊?”
“不管她是谁,本公子就是想要她活着!”
那个白发老者无奈的摇摇头,道:“老夫尽力而为吧,不过也是多拖延些时日罢了,这样等寻了其他法子再说!”
芈锐刚要进去看南宫羽,却见有个婢女在门口守着,“公子,那个……她现在正光着身子泡在浴桶里,您不方便吧?”
芈锐懊恼的道:“知道了。如果她有什么异常马上去书房禀报!”
“喏!”
芈锐回到书房,把南宫羽三年前落下的那把宝剑,又仔细的擦拭了一遍。
他来中幽国十年了,被囚禁在这安阳城郊的枫林小院里,内心感到孤寂而无奈。
虽然他能在都城安阳附近四处游玩,但也仅限于此,一旦超出安阳城五十里,在各个官道上的要卡,没有皇帝给他的特赦圣旨,准许他离开。
他无论如何也是跑不远的。他只能会被那些禁军抓住,看得更紧罢了。
虽然他与南宫羽不过是之前见了两面,但却让他记忆如此深刻。是因为南宫羽那双纯净无瑕的眼睛么?
还是她那次与自己痛快饮酒,袒露的心声?她与自己一样,应该是被囚禁在某个地方,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寄身于天地山水之间,而不再有任何束缚吧?
时隔三年了,他早上在溪边散步时,竟然一眼就认出了她。
若不是江枫发现不对劲,及时赶去杀了黑衣人,又或是没有她身边那个护卫全身负伤的尽力保护,她早就被那些混蛋糟蹋了吧?
若是自己今日再晚那么一步,他很难想像这个叫小羽的女子将来会命运如何!
可是芈锐转念又一想,救下来又能怎么样呢?她体内的毒又该怎么解啊?
心绪复杂的芈锐反复地擦着那把当年南宫羽落在枫树林中的宝剑,一遍接着一遍。而那力度,就像抚摸自己恋人的脸颊一般,轻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