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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逍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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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贼寇劫粮遭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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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胡子、黄卷毛等一众二十余山贼,正在斜坡小树林收拾好行囊,急速向西北方苍梧山脉前行。怎奈胯下驽马就那样的脚力,速度也着实快不到哪里去。众山贼虽然很着急,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突然地面开始些许颤抖,后方灯火通明。黄卷毛知道这是拐来的孩童里有大人物的子嗣,不然官兵绝不会大半夜的出动如此规模的人马。不过也有可能是前方郡府出了状况,才会有官兵大半夜如此急行军。

  小胡子他们没敢抱着前方郡府出状况的心态。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一大股官兵是来追他们的,他们这二十来号人,还不够塞听地面动静就有上百战马的官兵的牙缝。

  因此黄卷毛果断采取了声东击西和分散突围的套路。他们约定在斜坡树林外西北五十里处的驻马坡再行聚合,小胡子大板牙和其余三人带着拐来的孩童中最值钱的的鼻涕孩先行,尽量走荆棘丛林,虽然扎身,但也相对安全;黄卷毛和其余人等也分成四波分散前行。反正这些孩子带回去一个,寨子里就能要大量的赎金。

  小胡子他们就着明亮的月色,牵着驽马,一路磕磕绊绊的的行走在荆棘丛里。擦着黎明的曙光,终于走出了这些挠心的荆棘丛。期间因为在黑夜月色下的树林里行走,加之心有紧张,五个山贼一个被猎人安置的老虎夹夹折了腿;一个走身后崎岖的山林时,掉进沟里摔没了命;剩余三人也被荆棘丛扎的满身是伤。驽马也摔没了三匹,只余一匹。

  几人磕磕绊绊终于来到先前约定好的地点驻马坡。那里已经等着几个浑身都带有不同伤势的山贼,其中伤势相比于其他人略轻的一人,对刚到的小胡子他们说道:“山狗哥,其余人可能都折在后面树林了,就剩余咱们这几个了。小孩子也被夺回去了仨个。”说完便苦着脸,帮其余七个人收拾伤口去了。

  小胡子也就是山狗,收拾了一下心情,双手搓了搓脸,对大家说道:“这次咱们苍梧寨虽然折了这么多人手,但抢来的孩子肯定能换回大量银子。所以大家伙也不要太悲伤,收拾下咱们这就启程回山寨。”

  其余众山贼因死了好些平时兄弟,心中郁结。但是听到山狗说这剩余的三个孩童能换回大量钱财,便臆想着自己有了钱的日子,心情似乎也就没那么差了。

  众山贼简单收拾一番,便一步一挨的向山寨进发。沿路无话。直到次日晌午,十几名山贼来到了一片树木匆匆的山腰,两旁雄伟的山林夹着建在苍梧山脉深处的山贼窝门前。

  苍梧山脉里像这样的山贼窝,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分布在各个山涧或山头,大的有几百人,小的也有十几人。像苍梧寨只能算中小型,共有接近八十余名山贼,而且前两天又死了十余名。

  在山狗等山贼的面前,一只绑成好几节的长竹竿上飘着一面“仁义永存”的旗子,插在大石垒起来的石墙正中,石墙中间开一个高高的大门,上面夯土修建的几个箭垛,几名放哨的山贼正在打盹。

  山狗冲箭垛喊了一嗓子,那几个打盹的山贼在箭垛子子里迷糊了一会,等明白了情况,便通报大首领的、开木头栅门的四下奔走。

  少倾,寨门大开,十数个小喽啰跑出来分列两旁。一个身穿青衣,黄面净须的中年汉子,后面跟三四十余喽啰,走了出来。

  山狗他们看到迎出来的大头领,顿时心中委屈如水滔滔不绝。他和剩余的众山贼将掳来的孩童放到地上,快步来到大首领徐风跟前跪在地上,鼻一把泪一把的说道:“首领啊!我们没回来的弟兄都被梁州城的官兵杀死了……呜呜呜……”

  大首领徐风将众山贼搀扶起来沉声道:“为了山里的其余兄弟,他们的死是有价值的。你们也都累了先回寨歇息吧!”山狗他们道声“是”俱都休息去了。

  徐风对余下的众山贼大声道:“杀猪宰羊,到演武场开祭坛,咱们祷告此次出去牺牲了的兄弟。”众山贼各自领命忙碌了开来。

  傍晚,徐风将此次下山掳孩童的剩余山贼招到聚义厅里,询问了每个孩子的人家,得知掳来的三个孩童里,那个长的瓷娃娃般的鼻涕孩是梁州城最大的富商陆大义的孙子,且徐风知道这陆大义和三州驻守姬文远关系良好,心里就开始慌了。

  在询问了长的和肉球似的孩童是梁州城聚兴粮行大东家蔡和的小孙子;面白唇红的俊俏孩童是三州驻守参议邓长明的儿子。徐风便明白了这次苍梧寨捅了大篓子,能不能平安度过这一劫都是问题,更别提赎金的事了。

  想到这里徐风的心都在滴血,白折了那么多弟兄不说,可能连整个山寨到最后都要搭上。到时自己又将何去何从。

  想自己当年一介书生,在达官贵人的学堂里给那些懵懂孩童教学启蒙,得罪了大人物被赶到这荒山野岭,机缘巧合下,聚集了一些没脑子且敢打敢拼的兄弟,努力了六七年,好不容易才有的今天。

  不管怎么说,徐风还是派出机灵的兄弟前往梁州城打探消息。如果事有可为就给那些大户人家提提孩子赎金的事;如果不可为就决了要赎金的心。孩子先留在寨子里养着,或许等长大了也是打家劫舍的好手。

  果然,在徐风派出的兄弟三日后回来,禀报了梁州城最近的风吹草动后,徐风交代下面众兄弟。近日里不要出去。待在山寨里安分守己。

  徐风好歹也是教过几年书的文人,多会些文人的花花肠子,像山寨的威风凛凛的大名;像山寨里挂了兄弟,起个祭坛写个祭文祷告一下;像给小孩起个名。

  徐风在交代完寨里的大小诸事后,就给掳来的三个他打算培养成为山寨后继人的孩童起了名字。鼻涕孩大名陆尘,姓氏没改,小名小土,说是土是土了点,但好养活。毕竟山寨里现在也不怎么景气。

  肉球孩大名蔡文,姓氏也没改,希望将来有点知识,好给山寨未来的大首领出出主意,毕竟这肉球孩长得一身福相,小名就直接叫了肉球。

  俊俏娃大名邓鹏飞,姓氏还是没改,希望将来山寨能像大鹏鸟一样振翅高飞,小名没有,说是这么俊俏的娃儿叫个老土的小名糟蹋了。

  压寨夫人人长得俊俏,是几年前从离苍梧寨最近的绥安郡府掳来的书香门第家的小姐,但让山寨里大家都着急的是,压寨夫人就是不能生育。因此徐风就顺理成章的将最俊的邓鹏飞收为干儿子。

  时光荏苒,几月过去,官兵倒是围剿了苍梧山脉里几个大山寨,苍梧寨因为小且隐秘也就没有受到波及。三个孩童也慢慢地不哭不闹了。因此徐风心情还是比较愉快的。唯一的不足就是山里粮食不多了。

  次日拂晓,徐风在演武场召集人马,点齐三十名兄弟,浩浩荡荡出了山寨。因为官兵清剿贼寇的势头,在剿灭了苍梧山如此多的山贼后应该消了。所以徐风决定带一些人马到下山打打秋风,为寨子里掠些粮食回来。

  众山贼瞅准了苍梧寨西南方的仓廪镇,那里地处苍梧山脉山脉边缘,有山间溪流穿镇而过,飓风吹过后带来的土壤,生长出来的庄稼穗大而且饱满。因此仓廪镇可算是这方圆比较富饶的镇子。

  因为距离兰邢郡府比较近,府军支援很快,所以少有山贼打那里的主意。这次官兵剿匪会让这些镇子里的人稍微放松警惕,徐风就打算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徐风一行穿山越岭,行了有三个时辰,就到了仓廪镇外。他们在靠近苍梧山脉的山坳树林里商议好劫掠对象,便直奔驻镇的各大粮号和那些大户人家。

  半个时辰后,由四五十匹驽马驮着的各类物资的山贼又回到了这里。紧了一下马上驮着的货物,喝了口水,众山贼便在徐风的带领下直奔苍梧寨。

  众山贼穿行在山林中,刚刚进入苍梧山脉十数里处,头前带路的老马上的山贼探子就被一股巨力推落马下,砸在不远处的松树上,震落了一片干枯的松针。那名山贼探子胸口扎着一只羽箭尾端还在轻微颤抖,人已经口中涌出大量鲜血,抽搐了几下便气绝身亡了。

  众山贼还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成片的羽箭就朝着山贼队伍攒射了过来。大片的山贼栽落马下,一匹匹驽马嘶鸣着倒地,被箭羽穿透的粮食袋子流淌出黄橙橙的麦子…后面的喊打喊杀声已由远而近。

  肩膀中了一箭,腰胯中了一箭,早已跌落马下的徐风,望着队伍中不断从马上跌落下来的兄弟;望着从前方或后方不断冲来的骑在军马上或执弓箭、或挥弯刀的官兵,不断地将手中的兵器或砍或射在山寨兄弟身上;感受着自心底涌出的寒意,他便已经绝望了。

  原来这些深入苍梧山脉的官兵并没有回到各部驻所,而是仍然在这苍梧山脉逡巡。他们这时候出山劫粮,无异于虎口拔牙、自寻死路。

  因为箭羽透体,带走了大量血液而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在一名身负轻甲、眼神异常冰冷的的官兵将领将掌中长枪刺入他的身体之前,他便想着,上元节派人到梁州城劫掠孩童到底是错是对。

  在他还对于这个问题深深纠结的时候,他便永远无法将这个问题想的透彻了,那名冰冷将领早已经将掌中长枪狠狠掼入他的胸膛,一绞一抽带出了大蓬散发着热气的鲜血。他抽搐着渐渐冰冷的身体栽落尘埃。

  那名冰冷将领下令士兵就地掩埋了这些死亡的山贼尸体,便没有再管那些散落一地的粮食,挥挥手中长枪,一行数百骑便裹挟着来时的冷血悍勇消失在了茫茫山林。

  距离厮杀地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里,俩名早先被徐风派出去找水探路的山贼,瑟瑟发抖的目睹了全过程,或许那些官兵没有发现他们,或许已经发现了,但那名冰冷将领并没有下令射杀这俩名有可能通风报信的山贼,可能也是给那些还躲在山里的山贼的一种震慑。

  仅余的俩名山贼待那些官兵身影都消失在山林里时·,才跌跌撞撞的朝着来时的山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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