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招供
沈向阳和罗刚急匆匆赶到军营，迅速把七婶死亡以及郭子平逃跑的消息向王爱民汇报了。
王爱民也同意了罗，沈二人的建议，对郭子平进行立即抓捕，而具体的抓捕就由步兵团派出人力实施。
步兵团团长李胜刚和政委陈沁稍微合计了一下，决定派出两个营的兵力，让一营和二营倾巢出动。其中一营负责在樟木镇周边搜索，二营负责控制住通往县城的那条公路。
沈向阳让薛青山回一营，让他把情况告诉营长高枫，立即安排人到樟木镇搜寻。
而沈向阳却留了下来，他要和罗刚一道去对孟六五进行突击审讯。
……
还是在同样的那个审讯室内，沈向阳和罗刚一脸肃穆，他们目光炯炯地凝视着孟六五。
孟六五也感觉到了，此刻坐在他前面的两人，不管是气势还是态度，都和上午的时候相差甚远。这让他心里异常忐忑。
“啪！”罗刚用手大力一拍桌子，肃声说道，“孟六五，郭子平已经全部招了，你也快招了吧！”
听了罗刚的话，孟六五稍微愣了下，却又迅速显示出一副诧异的模样。
“公安领导同志，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啊！”
“孟六五，你还要隐瞒事实吗？你知不知道，就是上午的时候，郭子平杀害了七婶，并被群众当场捉住，而他也承认，杀人是受你指使！”
“冤枉啊！两位领导同志，你们可是知道的，我从昨天起就一直在部队里面，都没有出去过啊，怎么能指使别人杀人呢？”
罗刚知道，孟六五到了此时还在否认，如果不放出点重磅的信息，他还会继续装下去。于是他说道，“孟六五，樟木镇后山上的石屋岭，那里你是经常去吧？”
沈向阳和罗刚都没有注意到，孟六五听到这句话后，手指头开始有些微微发抖。
“石屋岭，是啊，有时候去过，樟木镇的人有时候都回去……”
“闭嘴！”罗刚猛然站起身来，用手指着孟六五，“孟六五，你还要抵赖到什么时候？我们在石屋岭的一个熔岩洞里发现了七婶的尸体，还发现了沈春花……”
说道这里的时候，罗刚故意迟缓了一下，他注意到孟六五身体在提到‘沈春花’名字的时候，也随之顿了一下。
“我们发现了沈春花……的部分衣物，可是却没有尸体。孟六五，沈春花没有死！”
“沈春花没有死！”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猛然在孟六五的脑中炸开了锅，只是一瞬间，原本还强自镇定的孟六五就感到通体瘫软，竟不由自主地瘫倒在了地上。
罗刚跟沈向阳对视一眼，知道事情至此，基本上算是可以定案了。
……
……
孟六五年轻的时候，在小小的樟木镇里都是那个最受人不待见的，可是就是这个最受人鄙视的青年，却整日里幻想着能有一天可以吃上天鹅肉。
这天鹅肉自然就是镇里唯一的大户曹老太爷的掌上明珠曹家小姐。
这曹家小姐长得安静靓丽，在小小的樟木镇里也算是一抹靓丽的景色。
整个镇里不知道有多少正值青壮的男子都暗暗把曹家小姐作为倾慕的对象，可是大家都知道，以这曹家小姐的家世和模样，早晚是要嫁到县城里去的。
整个小镇的青年男子都是配不上曹家小姐的，他们能做的，也就是安安静静，悄悄地做一个癞蛤蟆，遥远地张望着那美丽动人的天鹅。
可是没有人会料到，时事的巨变，让其中最丑陋恶心的那只癞蛤蟆得逞了愿望。
当打土豪灭恶霸的人们冲进曹家大院的时候，孟六五却没有去抢砸泄愤，而是悄悄地跑到了曹家后宅，掳走了日思夜想的曹家小姐。
孟六五把曹小姐藏在自己家中，威胁恐吓，外加时不时的拳脚相向，终于让这个原本娇滴滴的姑娘屈服了。那些日子是孟六五人生中最得意的时候，哪怕这种得意不可告人，只能自己暗中享受。
孟六五日日夜夜向曹小姐索欢，可是曹小姐就没有一天顺从过，可是就是这样，让孟六五更是喜欢上了那种威胁加强迫，最后征服的感受。
可惜对于孟六五来说，如此好景却不长久。
没多久后曹家小姐就怀上身孕，虽然孟六五还是时不时的欺凌奸淫她，可是为了不一尸两命，却也是比之前少了很多。
到底原本是千金小姐，身子骨本来就弱，再加上家灭人亡的惨境，还时不时遭到孟六五霸凌，曹小姐早产生下孟喜福后就一命呜呼了。
对于孟六五来说，他这个媳妇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曹家小姐死后，孟六五原本想着要把那个孩子抛弃在山头让豺狼野兽含了去，可是事到临头却又想起了当年他老子死的时候交待过，一定要给他孟家传承香火的事，孟六五这才把那小小的婴孩留了下来。
在后来的岁月里，孟六五虽然把孟喜福从孩童养到成人，可是其实并不比养一只狗儿付出的耐心更多，大部分时候完全就是任其自生自灭。
世事变迁，造化弄人，任谁都没有想到，孟六五竟然沾了时政的光，会在樟木镇混的越来越好，有一天竟会当上一镇之长。
一九六九年知青到来樟木镇的时候，当孟六五第一次见到年轻的女知青王婷婷时，他虽然表面无动于衷，可是内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面前的那个王婷婷长得和当年的曹小姐简直太像了。
当孟六五看到王婷婷后，他本已磨灭多年的欲望竟又重新燃起，当年那对曹小姐的征服和欺淫带来的刺激感受又时刻在他体内灼烧，让孟六五日日烦躁，急不可耐。
终于，有一天，当孟六五得知他儿子孟喜福竟然在和王婷婷处对象的时候，他知道，达到自己愿望的机会来了。
四个月前的除夕，王婷婷在孟家团年，孟六五把事先准备好的曼陀罗加入了米酒之中，孟喜福酒量本就不大，饮了兑了曼陀罗的酒后，一下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期间身边发生的事他是一概不知。
王婷婷迷迷糊糊中倒是还有点意识，她知道有人脱去她的衣物，扑在了她的身上。
第二天，当王婷婷醒来时，她看到孟喜福睡在了身边，所以虽感到这事来得突然，可是却并不觉得讨厌。
王婷婷走下楼时，她甚至没有留意到孟六五那龌龊自得的眼神。
看着王婷婷远去，孟六五竟然得意地想着，“没料到还是个处，那小杂种倒是便宜了他老子！”
食髓知味，孟六五得尝过一次滋味，怎能就这样消停。
于是乎，才离前事不过几天，熬不住内心欲望煎熬的孟六五就带着些之前特意留下的东西，拿到了王婷婷面前，那是一快沾了血的白布，以及王婷婷除夕之夜遗失的内衣裤。
看到孟六五拿到面前的物件，王婷婷惊呆了，她崩溃了。
孟六五要挟她，让她顺从他的淫威，一旦反抗就要告诉所有人，她已非完璧，甚至当时是主动勾引的孟六五。
孟六五甚至得意的说，在樟木镇这个地方，是他说了算，他还许诺会帮王婷婷通过招工的名义离开这里，回到城里去。
王婷婷是喜欢着孟喜福的，她不愿意让自己的丑事被孟喜福知道，再加上孟六五抛出来的诱饵，于是她委屈的隐忍了。
就这样，孟六五再次对王婷婷实施了奸淫。
那些时候，王婷婷觉得她再也无颜面对孟喜福，所以她一直不知道孟喜福‘抱病在床’的事。
面对王婷婷的无助与反抗，却又压低声响，不敢吱声的情景，就如同当年的曹小姐那般可怜模样，这让孟喜福喜出望外，似乎唤起了当年在曹小姐身上施展淫威时候获得的满足感。
孟六五那埋藏多年的欲望一旦得到激发，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他怎甘心一次两次，于是隔三差五就去‘拜访’王婷婷。
沈春花跟七婶住一个房间，和王婷婷所住房间相邻，相距咫尺，哪有不知道孟六五找到王婷婷做的那些事。
可是无奈王婷婷不敢把事实向她们诉说，面对质疑只能关着门一个人伤心抽泣。
孟六五奸淫王婷婷时，做的异常小心，为了不让她怀孕，孟六五竟然每次都给王婷婷喂服了曼陀罗花粉，因为据说这种花粉可以使女人避孕。
可是时日长久，却没料到王婷婷不堪身心重负外加迷药的功效，竟然就这样疯了。
面对王婷婷的发疯，孟六五却是心花怒放，这样他就可以更方便继续自己的淫行，而疯了的王婷婷说不清楚事实，就连揭露孟六五的可能都没了。
可是没料到的是，沈春花和七婶此时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于是沈春花才趁孟六五不在的时候，去找寻孟喜福，而此时，躺在床上“生病”的孟喜福才恍然大悟。
……
……
听到孟六五如实的招述，沈向阳和罗刚一阵默然，他们看向那个尚瘫坐在地上的小老头，眼神里是充满了厌恶。
“你每天都给孟喜福喂食曼陀罗，所以他在找你对质的时候，却反而被你捆了起来？”
“你担心沈春花去告发你，所以你就先下手为强，将她杀害？”
孟六五点点头，承认了所做的一切。
“可是郭子平为什么愿意做你的同谋？”罗刚说出了这个疑问。
“嗯？”听到罗刚的这个提问，孟六五不解地望向他们，他很疑惑郭子平不是被抓了，难道没讲出来吗？
“郭子平畏罪潜逃了，我们正在抓捕！”罗刚说道，既然孟六五已经全招出来，现在说出实情已经无关大雅了。
孟六五一阵懊悔的样子。
沈向阳和罗刚却是在猜测，此时的孟六五是在懊悔之前轻信了郭子平被抓的事，还是此刻才幡然大悟，懊悔对孟喜福和王婷婷做出的那些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