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施救
沈春花在屋外发现薛青山的时候,他正晕倒在门前那堆柴火旁边,当时的他全身是血。
沈春花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个士兵搬到屋子里来的。
将薛青山搬进屋子之后,沈春花将床上的被褥全部掀走,只留下一个床板,最后用劲把薛青山抬了上去。
沈春花将薛青山的上衣解开,发现他的上身没有伤口。
“那他受伤的地方应该就是那里了……”
沈春花犹豫了半天,才下定决心去检查了下薛青山的下身。
此时的薛青山穿着的裤子已经齐着大腿处就没有了裤腿,这是因为他早已把裤腿撕下来包裹在了伤口之上。
沈春花轻轻地将那用裤腿包裹之处解开了来,她看到了薛青山大腿的位置还在不停的往外渗出血来。
“这伤口是春生用枪打的吗?不是都好了吗,怎么又裂开了!”
沈春花替自己男人伤人的行为感到内疚,她对面前的这个士兵感到一些愧疚。
可是要清理和包扎伤口的话,必须得把薛青山的裤子全部脱去才行。
沈春花又犹豫了一会儿,直到听见了薛青山潜意识里发出的阵阵难受的呻吟声后,她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才轻轻地伸出手去,打算将他的裤子给解开。
只是这手才一伸出过去,沈春花的脸就已变得通红,虽然她已是人妇,可是面前的却不是自己的男人,面对这种情况,她仍然十分的羞赧。
本已经让沈春花羞怯的举动,竟然还不随人愿。沈春花扯了扯薛青山的裤子,竟是扯不下来。
原来是薛青山流出的血,在干涸之后将裤子和大腿上的皮肉都粘连在了一起。
再加上薛青山本身体重,裤子臀处位置被他紧紧压住,所以沈春花用了力气还是扯不动分毫。
沈春花想着,“难道要帮他把屁股抬起来,才能脱下来吗!”
一想到这里,她的脸更红了。
薛青山大腿上的伤口还在往下渗着血,这鲜血顺着腿上的皮肤,竟是缓缓地向下流淌,就连床上木板都被打湿了一小块。
看着薛青山流血不止,脸色也是越发的苍白,沈春花一下子变得束手无策。
猛然,沈春花看到了刚才从薛青山身上找出来的那把尖刀。
“有了!”沈春花心想,她终于找到了办法,可以最方便地解开薛青山的裤子。
沈春花拿起了那把锋利的刀,顺着薛青山大腿处,由下而上地将他的裤子割了开来。
只是这断了裤腿的外裤之下竟然还有一条军绿色的短裤。
沈春花这才心里舒了口气,这短裤刚好遮住了薛青山隐私的位置,而流血的伤口正好露在了外面,现在隔着这条短裤就可以处置伤口了,她也避免了不少尴尬。
沈春花打了清水,将薛青山伤口上的污垢和血迹清洗了干净,她再在这屋里找了些草药,这些草药是每名猎户都常备着的,与之前曹猛子给薛青山敷的竟是一种。
将这草药揉成碎末后,沈春花将它们洒在了薛青山的伤口上,然后再从屋里找到几块碎布,将它们打了结后,将薛青山的伤口牢牢地缠住。
看着薛青山的伤口终于止住了流血,沈春花才重重地喘了口气,此时才放心地坐在一旁休息了下。
只是这薛青山失血过多,一时半会儿还是没有苏醒。没过多久,竟然还开始发烧了。
……
不知过了多久。
靠在床边小憩的沈春花醒了过来。她站起身,看了看躺在床上依然晕厥着的这个年轻男人,然后将手伸进摆放在床边的一个木盆之中,从里面捞起一块湿布,拧了拧,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薛青山高烧还没有退下,额头依然很烫!
沈春花已经将这个布反复打湿了几次了,可是每次都过不了多久,就被薛青山滚烫的体温蒸干。
薛青山躺在床上,时而还发出梦呓,伴随着痛苦难受的呻吟声,会叫喊着,“妈妈,妈妈,你不要走……”
“看来他也有可怜可悲的故事……”
沈春花看着这个士兵那还年轻有着稚气的脸,听着他在睡梦中的嘶喊,心里竟然有点怜惜。
……
薛青山在睡梦中看到了一个女人,白衣白裙,与他相隔很远,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却看不清具体长的是什么模样。
这个女人正向着他招手,似乎在喊着,“小山,小山……”
薛青山下意识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他的母亲。
因为这个女人已经在他的梦境里出现过很多次。薛青山从年岁很小开始,几乎每次生病体弱的时候都会做起这样一个梦,都有这样一个女人出现在他的梦中,每次都会呼喊着同样的话,“小山,小山……”
女人不停地向着薛青山招手,很久很久。
薛青山试图跑着向女人的所在的地方靠近,可是却有一股力在往后拽着他,让他离得越来越远。
薛青山试图去挣脱这股阻止他前行的力道,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可是等不到薛青山靠近,那个女人最后似乎还是累了,或者应该是放弃了,她停下了招手,默默地转了个身,向着越来越远的地方走去。
薛青山心里焦急万分,他奋力地喊道,“你不要走,不要走!”
……
沈春花看到还在昏迷中的薛青山,正痛苦地摇晃着头,不停地呓语,一滴滴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之上流了下来。
她上前摸了摸薛青山的额头,感受到已经没有之前体温高了,这烧应该是退了下来。
正当沈春花的手要缩回的时候,薛青山的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猛然把她的手腕拉住。
沈春花大惊,她没料到这个士兵竟然已经醒了,而且还是如此孟浪!
“你不要走,不要走!”
躺在床上的薛青山依然是双眼紧闭,但是他抓着沈春花的力气却是很大,一边抓着还一边反复不停地说着那句相同的话。
沈春花悬着的心这才掉了下来,她看出了薛青山这应该还是在梦中做出的举动。
“只是他梦里呼喊的那个人是谁,是他的爱人吗?”
沈春花竟然对这个有了一些好奇。
“应该是他的妈妈吧!”
沈春花想起了之前薛青山曾呼喊过“妈妈”很多次,她猜想这一次应该还是如此。
沈春花想把被握着的手抽出来,可是却被攥得很紧。她犹豫了会儿,心里面竟是一软,于是就坐在了床的边沿,自己的手任由这个男人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