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十
“娘，您，终于，活过来了。”
“不，娘。是您终于肯睁开眼睛看看孩儿了。”
“娘，您可知道，孩儿有多思念您。”
“娘，您可知道，孩儿有多不舍您。”
“娘，您可知道，孩儿有多依赖您。”
“娘，我总是在恐惧，设若您哪天离我而去，我要如何存活于这个世上。”
“现在好了，我们母子二人，再不会分离了。”
“您救了孩儿，孩儿又救了您。这真好！”
“老天感动，老天保佑！”
“娘！我们再也不出去了，再也不出这院子了。直到，等我死了，您再死。我们就不必埋葬对方了，不让泥土将我们分隔。等我们都死了，您就这样躺着，我就这样跪着。放心，娘，我总是会抓紧您的双手，绝不松开”
“儿子无能。没能够守住自己的那玩意儿，要让陈家绝后了。”
“但请娘放心。我已经同父亲和爷爷说过了，他们都原谅了我。还让我死后也进东屋，这样，我就可以安息了。”
“但是娘，我不愿去东屋。因为父亲他们不准娘进，他们总说女人不能进去。所以呀，娘，我死了，我就不进去了，我留下，陪您，或许还能陪陪我的亲娘。”
“娘，我说这话您可别生气。我思念我的亲娘，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思念您。你们都是我的母亲，我绝不会再在屋里看着屋外的你们被月光给穿透了身体。”
“所以啊，娘。等我们都能够去死了。我就留下陪您。我会学做家事，我会努力读书，我会在院子里种下一些粮食作物，我还会养些飞禽家畜，我会好好的服侍娘。”
“娘，您终于笑了。孩儿开心，您也开心。从今天起，这世上就只有孩儿和您了，我们再不分别。”
“娘，我离不开您。”
“嗷！娘！我还忘了件事。”
“我可还要报仇呢！”
“毕竟，我们总得铭记耻辱和伤痛。那记住之后呢？除了报仇，好像也就没有别的理由了。”
“娘，您就等着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