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薛少凝
溪谷湖畔,月牙山前,座落着一栋古色古香的大宅。
大宅周围,绿草茵茵,树木枝繁叶茂。
一条三米多宽的石子路自大宅门前伸展而出一公里多,这又到了另一道钢铁大门。
这钢铁大门里宽广的一切,一树一草一木包括那栋大宅,都是私家领地。
这一大片领地,虽然地处郊外,却也价格不菲,更不要提花草树木的养护费用和保安费用。
这私家领地虽然并未用高墙阻隔外界,仅仅竖了一扇大铁门,但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和保卫,都筑起了一道更为坚实的无形的“护城墙”。
任何想要逾越这道“墙”进入内里的人,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是否足以挑战这套目前世界上最高级最先进的安保系统和多达数十人的专业保卫。
此时,钢铁大门缓缓打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呼啸着驶入领地,向大宅急冲而去——驾驶这辆野兽的,也必定是一个锋芒毕露的人。
在靠近大宅时,法拉利忽然减速,收敛起张扬,悄悄滑行一段,停在了大宅门前——似乎怕惊扰了宅子里的人。
车门向上掀开,一条踩着黑色高跟鞋的洁白美腿从车上迈下,那美丽的腿部线条,比法拉利顶尖的工业设计更为美艳,这是大自然的恩赐。
“嗒”地一声轻响,高跟鞋落地,美腿的主人——一个身着黑色套装的女人站在车前。
相比那条美腿带给人的惊艳,那只是管中窥豹的小小满足,当这个尤物整个展现在人们眼前,任何男人都无法移开视线——如果用车来形容女人,这绝对是一辆限量版的顶级豪车!
一双美腿向上,紧翘结实的臀部被黑色短裙紧紧包裹着,浑圆的臀部将美丽的腿部线条自然地过渡到了纤细的腰身,只是想一想,将这蜂腰揽在手中的感觉,就已让人血脉喷张。
更不要提那对傲人的挺拔的胸部,已经在黑色外套白色衬衫里呼之欲出——不是盲目的大,只是融入全身比例的坚挺和诱惑。
能够支配这幅身体的面容,更是美得让人快要窒息。晶莹洁白的皮肤上,鼻子、嘴巴、眼睛……就像一个个精美的零件镶嵌在上面——哦,不,用零件形容太过冰冷——应当说,就像是大师在纯白的纸张上画下的美景,每一个部位,都是一处景观。
只是,这美丽到极致的女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多的年纪,那双美目中若隐若现的寒气,却将自己置身高阁,让一般人望而却步。
此刻,她抬头仰望古宅前的门匾,上面是华夏国书法大师三生石的两个大字——薛府!
平生从不为富豪达官题字的三生石,居然肯为古宅主人写门匾,这要是让那些求字不成的精英大拿看到,只怕要气得鼻孔冒烟。
要知道,惜墨如金的三生石的一个字,在市面上已经被炒到了上百万——更不要说有钱都很难买到。
女人轻盈地转身,背对薛府,张开双臂,拥抱着面前广袤的草地绿树和空气——这一切,都属于我!
她将视线延伸出庄园,投向了溪谷湖对岸的繁华都市,那是滨江市繁华的杨口区,看那最高的一栋大楼——薛氏集团总部。
你,也迟早属于我!不,是回到我的手中!
古宅大门打开,两位女仆出门迎接,其中一人道:“小姐,您回来了。今天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准备。”
女子提腿,迈过高高的门槛,却答非所问:“老爷在哪里?书房么?”
女仆道:“在禅房。”
女人轻皱眉:“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她径直入内,来到禅房门外。
门上挂有一块小木条,上面写有“清静”两个字。
女人没有敲门,在禅房外的小厅堂找把椅子坐下,下人很快奉上热茶。
一盏、两盏……茶味渐渐淡了,女人已经等了很久,她不再饮茶,细长的纤纤手指轻扣茶桌,有了些许的不耐烦。
便在这时候,禅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位白发老者身穿黑色宽松的丝服走了出来。
“爸。”女人起身上前,握住了老者的手。
老者微微一笑:“回来了?”
“嗯,等您半小时了。”
“等等也好,任何事都不用太急。”老者意味深长地看着女儿。
女人聪明如此,怎会不知道父亲话里有话,于是也一语双关道:“有些事,已经等得太久了,不能再等了。”言罢放开了握住的手,表明自己坚决的态度。
老者不置可否:“先吃饭,等了半天,该饿了吧?”
女人道:“爸,我待会儿还有个应酬,饭就不在家里吃了。回来是找您说件事,希望您能同意。”
老者一抬手:“这件事不用提了,我不会同意的。”
“爸,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您能先听听我的想法吗?”女人有些着急。
老者叹了口气,语气却更加坚决:“少凝,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这件事你休要再提。”
“爸!”薛少凝欲待再说,老者却打断了她:“少凝,你长大了,成长得比爸爸想象中更为优秀,但是你把仇恨看得太重了。你知不知道,仇恨就像一把双刃剑,在你复仇的同时,也必将伤到自己。爸爸只是不想你越陷越深,那些事过去差不多二十年了,爸爸都能放得下,你为什么放不下?”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因为妈妈就死在我面前,您让我如何放下?”薛少凝忽然叫道。
老者背影猛地一颤,许久,才缓缓说道:“如果你妈妈还活着,同样是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薛少凝吼道:“妈妈从来不会阻止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父亲,二十年过去,您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妈妈?她的样子您还记得吗?她临死前痛苦不堪的眼神您还记得吗?我记得!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她,她就站在我面前,告诉我:‘少凝,你要快快长大,帮助你爸爸,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这二十年来,我是这么做的,我没日没夜地努力工作是为了什么?我人前赔笑四处应承是为了什么?我把长茂发展得那么强大是为了什么?您呢?这一切您都不记得了吧?都快忘记了吧!?每天躲在禅房忏悔就能弥补自己当年的错误吗……”
“你住口!”老者大喝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右手撑墙,蹒跚着向前走去。
女儿刚才的一番话,似乎让他在瞬间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