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杂耍
“好！”秦琪感动的道。
“事不宜迟，如若你出走蒙古大营的消息传回上都，你母亲恐怕就凶多极少了。我们这就上路罢！”苏扬道。
“嗯！”秦琪像个少女般，高兴的点了点头。
他二人说着，便要携手转身离开。
“喂？这还站着一个人呢！”云起无奈的叫嚷道。
“对，差点忘了这个臭小子。”苏扬皱起眉毛看着云起，仿佛一时不知该将他怎么办才好。
“再说了师父，蒙古大军压境，你和师娘反倒回到蒙古。难道成都府的百姓咱们也不管了吗？”云起哀怨道，他和他师父相处了这些时日，此刻心里突然有了一丝要被抛弃的失落感。
“成都府城墙何其坚固，更有数万守城军民，听说其他地方的军队也在往过增援。这是川蜀最后的防线了，蒙古一时半会儿攻不破的。”苏扬道，“倒是你，绝不可跟我们深入蒙古腹地。”
苏扬沉吟了一下，又接着道：“不然你先躲进成都府内，等为师七日，如若我们七日未归，你便赶紧离开成都府，顺长江而下，去苏州城找你爷爷吧。”
“好吧。那师父你们快去快回。”云起虽然心里有些不舍，但他决定不能在他漂亮师娘面前露出娘们唧唧的样子来。
苏扬赞许的摸了摸云起的头，道：“你虽聪明，但毕竟是小孩儿，须处处留心，万不可逞一时之勇。”
“徒儿记下了。”云起此刻格外的正经和严肃，因为他心里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师父和师娘，真的能够七日而归吗？
他三人商议已定，便不再耽搁。苏扬和秦琪将云起送入成都府内，便消失在了刚刚涌上来的夜色里。
云起自己走在依旧热闹的成都府大街上，突然有些茫然。无所事事的等待，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终于，云起眼前一亮，看见了成都府街上的流光溢彩——耍把式的、变戏法的、卖各式甜点小吃的，好不热闹。
“大军压境，此地仍一片热闹景象，不是成都府的军民太过自信，就是他们已把这些日子当作末日的狂欢了。”云起边这样想着，边快步跑到街边。他买了好几串“蒙古羊肉串儿”，放在嘴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这店家倒会做生意，蒙古的羊自然膘肥体壮，但这羊肉么，嚼起来却带着一股蜀地的膻气。”云起边走边逛，他大口吃着串，来到了一片杂耍的台前。
云起抬头去看，见三个穿着红色马甲，赤着上膊的壮汉正在表演“喷火”。只见他们含了一大口酒，然后将酒喷吐在手中的火把上，酒水遇火燃烧，便像是他们喷出了一团团的火焰。
台下的观众纷纷拍手叫好，云起有些嗤之以鼻，这假把式也能挣钱么？说起来，师父说我酒后会喷火，哪天须得试上一试。
云起走着走着，又见一人在说书。这回说书的却是一个须发全白的老头，这老头在热闹的夜市里，不急不噪，缓缓说来，只是身旁并没有一个听众。
因为商萝的事，云起对说书人都很有好感。云起驻足在那说书人身边，静静的听他讲了一会儿三国。
云起听完，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铜钱，递给说书人，便接着往前走。
越往里走，里面越热闹起来。云起见到，一个杂耍台子上，表演者还没出来，台子周围便围满了人。
云起见这台子上有一旗幡，旗幡上书的四个大字——“点石成金”。
云起好奇的驻足停下，心想这些江湖术士倒是想象力超群，虽是假的，倒也不妨一看。
“铛铛铛铛！”后台走出一个老道士，敲了几声锣，便引来了几颗好奇张望的人头。
“天有造化处，地有钟灵鎏。点石成金术，造化钟灵秀！各位看官，且看老道我如何变废为宝，点石成金！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那老道作揖敲锣，溜溜绕场一圈。
“你都会点石成金了，又何苦来挣这几个铜钱？”云起心里冷笑一声，乌黑的眼睛却仍紧紧盯着那老道的表演，一副很是期待的样子。
只见那老道从怀中掏出一块黑黝黝的石头，平放在台上。然后他挥动拂尘，绕着石头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口中还念念有词。
云起看着这老道的样子只觉得滑稽，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引来了周围正聚精会神观看的观众们的白眼。
那老道突然停下，用拂尘一指那块石头，那石头没有任何反应。老道皱起了眉，将拂尘用力盖在石头之上，大喊一声“变！”
全场观众摒住了呼吸，死死的盯着那老道的拂尘。待那老道移开拂尘，黑黝黝的石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块金灿灿的元宝。
“好！”场下瞬间欢呼雷动，纷纷叫好。有机灵的人索性从脚底找了一块石头，然后爬上了台，非让老道把他手里的石头也变成金元宝。
老道面露难色，道：“贫道窥了天机，一日也只能变这一次，再变，身体便会吃不消了。”
那机灵的人失望的拿着石头走下了台，其余的观众则偷偷丢掉了自己手里的石头。
“点石成金术表演结束，乡亲们有钱捧个钱场，没钱就赶紧退散吧。”那老道捡起他刚刚变出来金元宝，极为珍惜的擦了擦，然后放入了自己的袖口。
老道话一说完，观众瞬间都散尽了。只剩下云起站在台下盯着他。
老道发现了云起，道：“你这小孩儿为什么还在这里，表演结束啦！快回家吃奶！”
“吃奶么，倒是不急。倒是你，老爷爷，你刚才变的，都是真的吧？”云起狡黠一笑，慢慢登上了台。
那老道心下一惊，心想别人都当作是骗人的玩意儿，怎么偏偏这小子慧眼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