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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仙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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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一 太白转世谪仙井,流星入梦降长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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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大足元年辛丑二月初八。是武周女皇帝武曌在位。

  西域,碎叶城。

  碎叶城位于楚河流域,乃中原通商西域的重镇,太宗贞观年设,与龟兹、疏勒、于田并称为“安西四镇”。

  碎叶城外一片短戈壁,在夜晚显得是如此漫长,星辰闪烁,明月相伴。一切都沉寂在睡梦之中。

  “快!快!”夜色里有两道黑影在这片戈壁跑着。

  “李先生,再快老身就,就跑不动了!”一个黑影呼呼喘气。

  “阿婆,若不快些,恐怕我夫人挺不住要生了!”另一道黑影急不可耐。

  月光下彻,二人现出身形,一个西域打扮的中年男子,腰间佩着一把剑,另一个则是位老妪,听方才二人对话,这位应该是个稳婆。

  “哎,真是造孽,偏偏这三更半夜的…”还没说完,稳婆便被这位李先生拉着继续赶路。

  “束!”二人没走三分钟,西边夜空隐隐闪烁,长庚金星附近一颗最闪亮的流星落下,而落下的方向,正是李先生待产妻子的所在。

  “啊!流星!孩子一定是星宿转世,阿婆快快!”李先生看见流星,更加快速度,没有顾及到稳婆的一把年纪。

  离这戈壁小路一座山的某处。

  “大哥,你看那流星,是瑞兆之征啊,说不定能在那儿找到李客。”一个黑衣人从山头上跑下来,边跑边叫道。

  山脚下有一堆篝火,旁边坐着十几个黑衣人,都戴着一个十分可怕的鬼面。

  “我已经看见了,可以去探探究竟,就算找不到李客,那星宿陨落也是一块宝。走罢!”说罢,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站起身将篝火一脚踢灭,其他黑衣人尾随其后。

  戈壁某处传来妇人的痛苦叫喊。传出的地方是间院落,这里就是李客的家,妇人便是李客的妻子。妇人在床上躺着,浑身冷汗,紧咬着嘴唇,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她的痛苦无法形容了。她的眼睛紧闭着,或许太过痛苦,或许就像神人诞生一般,母亲在做着一个怪梦……

  三十三重凌霄殿,归法拜倒紫皇前。

  天界最高统治者,玉皇昊天上帝坐在凌霄殿上,宝相庄严,帝貌尊高。

  “太白金星,朕听闻爱卿渡劫之期已至,要下凡历劫了罢。”玉皇之音如洪钟大吕在殿中回荡,万仙之臣无不觉得精神奕奕。

  自殿下群臣走出一白发男人,相貌堂堂,一副文骨儒髓,仙风道气。此人,太白金星也。

  “启奏陛下,微臣正是历劫大期。”太白金星之声略有沙哑,与其仪表有所不衬。

  “即使如此,快快下界,也好早日还朝。”说罢,玉皇一旁的天奴宣读玉皇法旨:

  昊天上福,渡劫万苦。

  敕令太白金星下凡渡劫,待劫满功成,还朝即也。钦此。

  “臣接法旨!”太白金星作礼接旨,退出凌霄宝殿。

  殿外景象果然非同凡景,星河日月各距天外天两旁,仙鹤与祥云四处飞绕。云海之上宫殿林立,时不时可看见仙女嬉戏,天奴穿梭的身影。

  太白金星乘云慢慢飘过,穿过回廊,这回廊绵延千里,通向每位主神的宫殿。

  片刻,太白金星来至主殿,匾上腾蛟起凤,书:道德中宫。

  走进宫殿,十分典雅,中间一池莲花,上应天井星空,不时落下点点星尘,美哉美哉!四周都是书架,摆满了本本古籍。

  太白金星盘坐在地,手持法诀,仙体浮升,莲池正当中现出一座高耸的小塔,有一小匾书:薛阁塔。

  太白金星眉心现光,射出一道白光进入薛阁塔,盘坐在地的身影变得虚幻透明,复而又真实起来。这是太白金星的渡劫元神。而入塔的则是他的本命金身。

  太白金星的元神向薛阁塔微微行礼,转身飘出道德中宫。

  还是绵延千里的回廊,太白金星没有看天界的任何景象,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以为平常之事了。但走了片刻,路过一口大井,他停了下来。

  大井锁链连环,云雾腾腾,口内时不时有电闪雷光,声音回荡。

  井的一旁云雾散开露出一座玉碑,上书:谪仙。

  又有两行小诗:含光混元虚空井,神形俱灭万仙墓。

  忽然天外天西处聚集朵朵黑云,按说这三十三重天圣法宏威,有紫皇帝尊之力,天地聚元之灵,怎么会出现这不同非常的黑云?

  “你终究还是来了。”太白金星似乎知道那黑云的到来,低声笑道。

  “你马上就要下凡了,杀你岂不要等个几十天,那漫漫长夜无以解愁啊…”黑云内传来声音。

  “我身居要职,而你只是天边星宿,恐怕难以有个了断!”

  “呵,素闻太白金星位西方为长庚金星,主杀伐,今日我天狼星还真要与公比比杀伐!”

  话音刚落,未待太白金星反应过来,那团黑云散落,自空中落下一人,身披狼皮甲,不论什么东西都与狼有关,就连那眼神也如狼般冷酷凶狠。此人,天外星之一——天狼星也。

  天狼星掏出一把狼刀,横于胸前,冷冷笑道:“老倌儿,论道行我的确与你差距甚远,不如来点凡人的玩法,真刀真枪的来比一场!”

  太白金星没有动,只看看天色。

  若再不去南天门,岂不错过时辰?太白金星心下拊道。

  “唉!”太白金星一声叹气,从虚空之中拔出一把剑,此剑花纹匠心独具,精雕细琢,通体碧色,可肉眼见得乃是一柄玉剑。

  不过,到底是仙,用武器是极少的,而天狼星既有如此提议,必然胸有成竹。

  二人交兵数十回合,果不然乃是太白金星偏走下风,为天狼星所压制。

  但一味求进必露破绽,太白金星随即察觉,剑作撩剑式,挑起天狼星狼刀飞入空中,天狼星见势不妙,虚空一弹指,将刀打入了谪仙井。

  太白金星看见刀落入谪仙井也就想起正事,历劫之时!若如此持久下去,恐怕不但误了转世的时辰,还害死了一条性命!

  于是反手一剑加之法力重创天狼星。

  “太白金星!没想到你竟违反规则!”天狼星捂着伤处恶狠狠地盯着太白金星。

  “哼!今日乃是本部历劫大期,与你纠缠不得,就此别过吧!”太白金星甩袖反身朝南天门走去。

  “哼!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

  未待太白金星反应过来,天狼星一把抱住他,纵身投入谪仙井…

  李先生的夫人躺在床上,腹痛难忍,有生的感觉,却又难以生产,极为难受。

  “嘎吱”房门推开,李先生和稳婆跑了进来。李先生见夫人徐氏如此痛苦,急忙跪在床边摸摸徐氏的头摸摸徐氏的手,一脸的焦急。

  “李先生,还是让老身来罢。”稳婆拉开李先生,李先生也本不懂生育之道,也就识趣地坐在一旁。

  徐氏还是在痛苦的呻吟,冒头冷汗,她的脑子里无限在重复那个来自天上的白发男人掉入井里化为一颗闪烁流星朝自己飞来。

  “咚咚。”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徐氏听见了,放低了声音,汗出的更多,她在强忍着痛苦。

  李先生心中也十分难过,虽说他已来碎叶城经商五六年,与徐氏过的也很平平淡淡,只是近来似乎总有人跟踪监视着他,他还依稀看见那些人戴着可怕的恶鬼面具。

  “谁啊?”李先生大声问道。

  “是李客李先生家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进来,听起来是个老实的人。

  李先生没有做声,轻轻地退出房间,趴在院中墙头上偷偷观望,果不然,是那些鬼面人!

  李先生退到院中取下挂在墙上的剑,平复心情,道:“在下是李客,不知足下有何要事?”

  “不知可否方便让在下进来说话?”还是那个老实的声音,不过事实却是那个鬼面人。

  “贱内正在生产,不太方便,多多海涵,还劳烦足下门外说话!”

  “那就不好意思了!”

  “我也不好意思了!”李客一声闷吼,侧身一翻,跃出墙外,未待鬼面人反应,剑光闪烁,分别刺穿两个鬼面人的胸膛!看来这小小的西域商人反应速度、臂力指力都极为不错,不容小觑啊。

  其余的十个鬼面人亮出银叉。李客反身作劈剑式,看似莽夫之力,实则暗力极巧,而李客有所智谋,不止一劈与银叉相碰,碰中听声,寻之兵体破绽,一击便破。银叉断裂的同时,鬼面人胸前也多了道绽开的血痕!

  未一炷香的功夫,李客便灭鬼面人十余,不过还剩下那个鬼面人的头头。

  “李客,应该有十几年了罢,我们找你可是辛苦的很。只可惜我没有把你的消息告诉他们,我以为我能够报仇,没想到这功劳我还是抢不到。”鬼面人慢慢后踱,装作淡定的样子,已经做好脱身的准备。“李先生咱们后会有期!”说罢,鬼面头头脚底生烟,轻功了得,一眨眼离李客已有一里开外。

  李客却十分冷静,将手中宝剑一抛,抓住作掷枪状,盯准那鬼面人。弹指瞬间,一道白光在夜里穿梭,穿过一道黑影,黑影随即跪倒在地。

  李客收拾狼狈的现场,走到沙丘上。剑上的血迹被沙风吹干,鬼面头子还跪在那儿。李客摘下他的面具,李客脸上有些惊讶,又有些悲痛。看来他认识这个人。这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从话中也难以听出来。他是个会隐藏的人。小伙子相貌标致,加上那急功近利的性子,或许李客猜了出来他是谁。

  没想到,他竟然背叛了。朱亥在天也难以瞑目罢。李客心下拊道。

  将小伙子遗体妥善埋葬,李客深深叹气,转身而去。

  回到家门口,没有再听见妻子徐氏的呻吟。

  难道,遭遇了不测?

  李客急忙踹开两道房门,只见徐氏躺在床上满脸笑容,怀中抱着个十分可爱的孩子,孩子手脚不停地动着,却是眯着小眼睛,待李客走近,孩子缓缓张开眼睛,对着李客一脸天真笑容,天籁般的笑声在房中回荡。

  徐氏见是李客,满脸幸福,笑道:“老爷,是个男孩儿。”

  李客也十分欢喜,握住孩子的小手,大笑不已:“老天保佑,老李家有后,这孩子灵性大得很,以后必光耀门楣啊!哈哈…”复而问道,“夫人,那稳婆呢?”

  “方才城里的古贺婆婆来接着去给她儿媳接生去了。”徐氏缓缓说道。

  李客点头,“这老婆子,过几日给她些银子罢。”脸上神色又转为笑容“夫人,不如为孩子起个名字罢。”

  “嗯,方才痛苦之际,我梦见西边长庚金星有颗最亮的流星落下,不如叫他,长庚吧。”徐氏说罢又摸摸孩子的头。

  生产之匆忙,没有取名的准备,这也算是个乳名罢。

  长庚,启明人生而文采众长,杀伐果断而体恤苍生。既应时景又应文意,也是无心之妙也。

  “长庚…”李客口中默念,复而对着孩子笑念,孩子呢听了也哈哈大笑。

  “看来他很喜欢呐!哈哈哈…”说罢,李客将小长庚抱入怀中,看来方才的小风波仿佛没有发生过,一家沉浸在欢愉幸福当中。

  “长庚啊!我是你爹,哎呦!别拽我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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