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聚会醉酒
这是一个容易让人感到“空虚寂寞冷”的时代！
孑然一身的秦浩然，也常常感到寂寞无聊，特别是漫漫长夜，每每此时，他都会想起赵芸芸，想起和她相识的点点滴滴，但却无法联系上她。为度过那孤独漫长的夜晚，他只能经常找桂香聊聊天，但他始终坚信他爱的人是赵芸芸，而桂香只是聊天解愁的好朋友。
在“伴郎门”事件后，秦浩然反思了他和桂香的关系，他感觉应该和她保持距离，于是他选择逐渐疏远她，但在那次聚会醉酒后，两人的关系终于走到了十字路口。
那时的清泉已经进入冬天。清泉的冬天虽然不像北方那样大雪纷飞，寒风刺骨，但是只有几度的气温和湿冷的天气也足以让人感觉到冬天的气息。
那是周五的早晨，虽然有些许阳光，但人们仍感觉冷，特别是风吹起来的时候。对秦浩然来说，除衣服穿得多了些外，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变化，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一个人上班下班。
自打上班的第一天起，秦浩然便养成了每天提前半小时到办公室的习惯，他通常会利用这段时间将当天的工作分轻重缓急记录到笔记本上，如果没突发情况，便会按部就班的逐条逐项去完成。
不过那天是个例外，秦浩然一到办公室便立即打开电脑修改报告，那是领导千叮万嘱上午需要的材料，尽管他已经前前后后修改了五六遍，但每次拿上去，领导总能或多或少的指出新问题，他也有些不耐烦，但是没办法，他的工作就是要写出那些令领导满意的资料和报告，领导满不满意便是考核他工作的唯一标准。
“早上好啊，小秦，那么早在忙什么呢？”坐在旁边的老张探过头来问道。
“早上好，还不是赶着修改报告，领导急着要！”秦浩然礼貌性的回答道，但是由于实在太忙，他头都没有抬。
“哦，我听说下周领导要去深圳出差，安排你去了吗？”
“我不知道，听领导安排吧。”
“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们年轻人就应该出去多历练历练。”
“嗯。”
老张见秦浩然很忙，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他，于是便坐回位置上开始工作。
一个小时后，秦浩然终于又将报告修改好了，他又从头至尾的检查了一遍，感觉满意后才将报告打印出来，接着又将打印稿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才拿着报告向科长办公室走去。
科长办公室里传出了说话的声音，秦浩然听出是科长和同事老杨在说着什么。他只能拿着报告回座位，他又将打印出来的报告通篇检查了一遍。过了一会儿，见老杨从科长办公室里出来后，他又再次拿着报告向科长办公室走去。
“咚、咚、咚”秦浩然轻轻的敲了三下门。
“请进！”
办公室里，科长王俊正坐在办公桌前认认真真的审批资料。
“哦，是小秦啊，你有什么事？”王俊抬头见走进办公室的是秦浩然，便微笑着问道。
“科长，您昨天下午让我修改的报告我已经修改好了，麻烦您再看看还有什么问题没？”秦浩然毕恭毕敬的说道，说完，双手将报告递过去。
“哦，你看我，今早太忙，把这事都给忘了，我上次说的地方你都修改好了吗？”
“都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改好了，麻烦您再看看。”
“好的。你先坐下来，我现在就看看，局里领导还等着这份报告呢。”
听了科长的话，秦浩然便小心翼翼的在桌前的沙发椅上坐了下来。
王俊一边审阅着报告，一边用笔在报告上圈圈写写画画，秦浩然知道他还得再改。
“报告整体还不错，但局领导上次开会时强调了几点，我现在将邮件转发给你，你将邮件上的内容添加到我标记的地方，另外将我备注的内容加进去，改完后重新再打印一份，我再看看。”
“好的！科长，那我先去改报告了？”
“哦，对了，小秦。”秦浩然拿着报告准备离开办公室时，王俊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叫住了他。
“科长，您还有什么吩咐？”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来清泉考察投资的广州客商，他们今晚设宴酬谢局里领导，盛情难却，局长让我们陪他一起去吃个便饭，本来这个项目是老杨在做，我是打算让他和我一起去的，但他刚和我说今晚家里临时有事去不了，那这样，你就和我一起去锻炼锻炼吧？”
“好的。”秦浩然知道他今晚又要喝多了，但领导的命令又不能推辞，他只能接受。
秦浩然特别不喜欢和领导一起参加应酬，那简直是身体和心理上的折磨，满桌的山珍海味，你本来已经饥肠辘辘，但是领导却喜欢喋喋不休，他话没说完，谁也不能动筷子，正当你吃得津津有味时，领导突然放下筷子又高谈阔论，你也只能放下筷子认认真真的听着，整场宴席下来，你可能肚子里除了酒什么也没装。在领导面前，你永远只能是失败者，还记得第一次参加宴会时，同桌的漂亮女秘书总是保持着微笑，他刚开始认为她是对他笑，他心里特别高兴，可后来才知道，她那是冲着领导笑，他心里很失落。年轻漂亮的女人不可能喜欢年老体衰的老男人，他知道不是老男人的魅力征服了她，征服她的是男人手中的权力。
位于清泉市中心的“清泉饭店”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后面又经过几次翻新改造，现在已经是清泉市最好的饭店之一，也是清泉市政府部门接待贵宾的地方。
清泉饭店外，服务员主动将三人迎到友谊厅。屋子中央的大圆桌上围坐着四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但却将最核心的三个座位留了下来，很显然是特意为三人留下来的。
“张局，王科，难得您们肯赏脸。”一个胖胖的男人看到三人走进包间，微笑着主动迎上来打招呼道。跟着胖男人迎上来的，还有同桌的三个男人和那个漂亮的女人。男人口中的张局便是清泉市招商局局长。
秦浩然后来才知道胖男人就是公司的老总，其余的好像也是公司领导，看穿着打扮，那女的不用猜也知道是胖男人的秘书。
“郭总，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张局很客气的说道。
“哪里，哪里。张局，王科，您们能百忙之中抽空赏脸光临，我们已经感到很荣幸。”说完，郭总将张局迎到了最核心的座位上。
郭总见三人入座后，又主动拿起茶壶毕恭毕敬的倒茶，随后又和身旁的漂亮女人耳语了几句，她便离开座位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她又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端菜的服务员，很快宽宽的桌子上便摆满了美味佳肴。
“首先感谢张局，我先敬您一杯！”郭总说完，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郭总，您真是客气了，张市长有事出差了，所以托我过来给您们说声感谢，感谢您们选择到清泉来投资，我们一定会给您们创造最优的投资环境。！”张局丝毫不含糊，说完，杯中的酒也是一饮而尽。张局口中的张副市长便是清泉分管经济的常务副市长。
“张市长真是太客气了，麻烦张局向他转达我的谢意，选择到清泉来投资是我们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相信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共赢的。”
“放心吧，郭总，我一定亲口转达。”
“王科，我也敬您一杯！”郭总又端起酒杯敬王俊道。
“郭总，您真是太客气了！”
“您身旁的这位招商局的兄弟是？”喝完杯中酒后，郭总又问王俊道。郭总的“兄弟”道出了自古官商一家亲。
“你叫他小秦好啦，他是我们科前两年招的大学生，工作很出色，老杨临时家里有事，所以带他过来学习学习。”
“虎将无犬兵，张局和王科的手下，个个都是精兵，来，小秦，我敬你一杯！”
“谢谢，郭总！”说完，秦浩然也只能喝完了杯中酒。
郭总身旁的漂亮女人总是那么殷勤，脸上还总是堆着笑容，只要见谁的酒杯空了，她总会第一时间站起来倒酒，因此每个人桌上的酒杯中始终是满的。
接着又是三个副总敬酒，一个回合下来，秦浩然已经空腹喝了好几杯。
“张局，这个项目能那么快签约，还是非常感谢您和王科，当然还有招商局的其他领导和同事，来我们大家一起敬三位招商局的领导。”
“郭总，您们真是太客气了，这个项目能那么快签约落地，是我们双方共同努力的结果。我第一次在广州遇到你，我就说了你选择清泉是不会错的，清泉有很好的工业基础，同时还有独特的交通区位优势，以后无论你的货是出口还是运往外地，那都是很方便的，此外清泉市正大力发展高等职业教育，有充裕的人力资源，你们很容易招到生产所需要的各类人才，清泉市委市政府也非常重视你们公司投资的这个项目，市委市政府已经同意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给你们足够的优惠，市委主要领导也亲自多次询问这个项目的进展。”
对于领导说的这些套话，秦浩然已经耳熟能详，但是领导说话，你即使已经倒背如流，也还必须装作是第一次听到，而且还要兴致盎然、认认真真的听。
“张局，我实话告诉您，我们初期也考察过国内好几个城市，但是我感觉清泉的投资环境最好，我也切身感受到了清泉市市委市政府和招商局领导对这个项目的重视，也感受到了你们干事的激情和办事效率，还有清泉人民的热情。”张局说完，郭总又说道。
“郭总，希望我们双方共同努力使这个项目尽快建成投产，早日产生效益，如果有什么困难和建议，尽管提出来，我会及时向市委市政府领导汇报的。”
……
整场宴会中，大部分人都只是听众，宴会的主角只能是张局和郭总。秦浩然也只是别人给他倒酒敬酒时，他才会简单的说上那么几句客套话，虽然话没怎么说，但是酒却没少喝。
宴会结束后，在送别领导后，秦浩然婉拒了郭总让人送他回去的提议，因为一方面经过几年历练，他的酒量已经锻炼出来，另一方面酒劲还没完全上来，虽然有些头晕，但他那时还很清醒，他想正好走走散散心醒醒酒。
那晚天气不错，虽然已经很晚了，但这座小城的夜生活似乎才刚开始，街上仍有很多行人，他一个人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穿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