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雨夜惊魂
深夜的街头上，渐渐下起雨来，冰冷的冬雨随着北风飘下，漫天的雨丝里，路灯影影绰绰，漫延到视线能及的尽头，背后的城市中，万家灯火，也到了寂寥的时刻。
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赵志隆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街串巷，任雨水渐渐淋湿了自己的头发，肩膀，前胸，也浑然不觉，渐渐地，走到了一座桥上，倚着栏杆，望着夜色中的河面静静地出神。
禁不住叹了口气，说不放在心上，但心里总是有一些郁结，若能全都放下，那便是圣人了。
离他三十多米远，一对骑自瓶车的母女停在那里，正在争执着什么，一直是做母亲的大声在喝斥，女儿低头在听，肩膀一抽一抽的，似乎在抽泣。
母亲约莫四十岁上下，女儿十四五岁的模样。
赵志隆只是微微看了几眼，便掉转头去。
只是心里微微有些困惑：这一对母女，深夜不回家，雨夜在桥上争执个什么呀，有什么不能到家里再说吗？
只是，关起门来过日子，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别人家的家常，他想来也管不着，更管不来。
母女连心，没有隔夜的仇，兴许，一会就开开心心回家去了吧。
正想着，只听那个母亲高声厉叫着：“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女儿，就不能争口气吗？妈做的一切，难道不是为了你吗？”
女儿哭着喊道：“妈，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该心啊！”
母亲听见女儿还嘴，更是气急攻心，道：“啊，还顶嘴？你看看你，家里千辛万苦供你读书，求爷爷告奶奶，花大价钱报各种培训班给你补差，简直就是要啥给啥，你倒好，每次还是给我考个倒数回来，开家长会时，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我还有脸见人吗我？你那没良心的死鬼父亲，什么时候管过你？我真受够了……你想死？好啊，下边就是河，跳下去啊，你跳啊！跳下去省心，一了百了，大家都清净！”
母亲情绪失控，喊得歇斯底里的，发泄完，背对着女儿站着，竭力地喘着气。
女儿的肩膀渐渐停止了抽动，因为背对着赵志隆，看不清她的脸，但想想，一定是凄楚的，生无可怜的吧！
赵志隆猛然想到了什么，全图冲了过去，但已经晚了，就见那个女孩毅然决然地爬过栏杆，纵身跳了下去。
桥很高，女孩落水发出的轻微扑通声，并没有引起母亲的注意，她还在背着身子与女儿赌着气，万万没想到，就在她背后，惨绝人寰的悲剧已经发生了！
赵志隆冲到跟前，一边脱衣服，一边猛踹了那个母亲一脚，气急道：“蠢女人，你女人跳河了！还发你b个呆啊！”
“啊！”母亲半晌才反应过来，僵硬地转过身子，发现桥上已没有了女儿的身影，只有一个陌生的男子在急急在脱衣服，顿时天旋地转，眼前发黑，瘫坐在地上，完全傻掉了，浑身的血像被冻住了一般，哭都没力气了。
“蠢货，帮我看着衣服！”赵志隆没时间多想，寒冬腊月的深夜，还下着雨，指望不上别人了，生命无价，只能自己义无反故地冬泳一把了！
脱了衣服，一个激灵，枪，枪乍办？扔桥上肯定不合适，那就只能带枪下水了。
第一次觉得带枪是个麻烦，到哪都得随身带着，周末部队来人，不如让他们带回去得了。
北冥真气运转一个周天护身，神通眼全力开启，夜视、透视，减速效应，总有一样能派上用场吧。
看着下面漆黑漆黑的水面，赵志隆心里直打鼓，自己水性并不好啊，就会点狗刨和半吊子蛙泳，救人挺勉强的。
但救人是良心债，自己遇上了，意味着上天找上了自己，已经没得选择了，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看准位置，翻过栏杆，一个纵身跃了下去……
女人终于回过劲来了，赵志隆已经不见了踪影，但桥上的一堆男人衣服告诉她，这是真实的，不是梦境，她女儿跳桥了，已经有个好心的路人下河去救，但黑灯瞎火的，女儿生还的机会……
极度的恐惧占据了女人全部的内心，崩溃之下，她坐在地上放声大喊了起来：“来人呐，救命啊，快来人呐，救人呐！……”
终于有过往的车辆三三两两地停下，几个过路的驾驶员上来一问，听女人说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吓了一大跳。
而看到这边似乎发生了大事，更有一个女瘫在桥上，哭得声嘶力竭的，更多过往的车子停了下来，人们聚焦了过来，了解情况后，面面相覤，这个，如何帮？
桥下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这个时间点，这个气温，就算有人愿意出力，但都束手无措啊。
大伙只好做了自己能做的，拿出了所有能照明的东西，对着桥下水面狂照，报警的报警，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当然119也没忘，这种事情，还是119更专业一些，可惜的是，等他们来了，黄花菜早不知凉了多少回了！
唯一的希望，就是刚才第一时间跳下河救人的小伙子了。
从高处直落水中的赵志隆，差点被呛了水，常温的身体，被突然的体温一激，禁不住连打了几个寒战，毫毛头发都竖起来了，小小赵志隆更是瞬间硬梆梆的，比什么壮阳药都有效！还得幸亏有神功护体，才没冻死！
自己这个被逼赶鸭子上架的，突然极度佩服那些个冬泳爱好者，那些个个都是人间猛士啊，猛得一塌！羡慕妒忌恨！
思绪只是一刹那的功夫，感受了一下水流的方向，来不及多想，一个猛子扎下去，向下流方向搜索……
水很浑，透视不远，夜视也受限，几个呼吸之后，没找到人，赵志隆心里就有点慌了。
自己有神通不假，不怕找不到人，但这个任务是有时间限制的呀，抢的是时间，晚一丢丢都要凉凉。
人的大脑能够承受的缺氧时间也就五分钟左右，生命机能能够维持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要是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才找到人，还有个屁用，冷冰冰的女尸一具，搜尸队干这活可比自己专业多了。
心里发了狠，一个猛子下去，向水流方向快速游动十多米，终于，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人体轮廓的影子，再往前游了几米，就发现了漂浮在水里的女孩，她此刻一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不知是昏迷了，还是心死了……
为保万无一失，避免发生意料之外的情况，赵志隆上到水面换了口气，才一口气游到女孩身边，一把揽过，拖出水面，向岸边游去。
回头望了一眼桥面，上面影影绰绰的全是人头，可是，只有赵志隆看到他们，他们谁也看不到赵志隆。
此时既女孩落水已过去近三分钟，生死时速，刻不容缓，赵志降把二吊子蛙泳发挥到极致，仍然只能一点一点往岸边挪，只得度一点真气过去，护住小姑娘的心脉，希望有用吧！
还真是，事非经过不知难，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心里暗暗发狠，夏天一定要把游泳这种实用性技能练练，练到蛙泳、自由泳、仰泳、蝶泳全精通，艺多不压身嘛，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有人落水了，嗯，用得上！
好不容易爬上岸，来不及做别的，第一时间，把小姑娘躺平，松开外衣襟，垫高背部，进行压迫式心肺复苏，待女孩清空腹腔的积水后，心肺复苏的同时，进行嘴对嘴人工呼吸。
小姑娘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人见人怜，赵志隆心生悯意，只希望她生死边缘走一遭以后，不要再那么冲动了吧。
人工呼吸一点怪异，小女孩那么小，身体还没长开，幸亏自己的初吻给了安安，不然更尴尬。
救人如救火，来不及感慨，赵志隆在寒风中赤着身子，一板一眼地做着手上的事情，心肺复苏，人工呼吸，再心肺复苏，再人工呼吸，周而复始……
一道手电的光束从身边扫过，然后又回过头来，在赵志隆身上定住，只听桥上发生一阵欢呼，人群开始跑动起来，向这边跑来。
也就在此时，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
救护车来了，看来附近就有医院，这时候，救护车的确是最迫切需要的。
人群慢慢围到了赵志隆身边，静静地看着，孩子的母亲失魂落魄地站在人群后面，浑身战栗着，泪如雨下，双手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来，生怕影响了赵志隆一丝一毫。
所有人都自觉地保持着安静，自发地开着手电，给赵志隆照亮，在这时候，没人能代价赵志隆的工作。
赵志隆一丝不苟地忙碌着，面色冷静从容，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小姑娘啊，你快醒过来吧，叔叔从没干过这活啊，快要急死了！
终于，溺水的小姑娘发出了一声呻吟。
长舒一口气，总算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