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接连两天，林文平每天都会沿矿厂走上一圈，也爬到矿厂周围的山上看过采矿厂里面的作业，希望能有些收获，但是实际情况却与他期望的完全相反，几乎没有任何收获。看来，如果单凭这样的观察去了解矿厂，意义并不大。
林文平心里面也越来越着急，白天劳累不说，晚上又睡不好，虽然说离矿厂有好几百米的距离，但是在晚上，粉碎矿石的机器发出的声音仍旧能清晰地传到村子里，特别是石头被粉碎时与机械的钢板滑拉出刺耳的声音，还有那铲车将粉碎后的碎石装车的声音，都让人听得浑身发冷。
第三天下午，林文平就在那服务员所在的饭馆吃过饭后，便绕到矿厂西面的山包上观察矿厂里的情况，他感觉到山包里面发着“轰轰”的声音，整个山包好像也在颤抖，也许山包下方早已经被挖空，他没敢在上面久呆，总是担心山包会坍塌到地下，他打算从山包的南侧下来，却发现山包西侧也停着两辆重卡，前两天他以为那是已经废弃的开采区，没想到仍旧有开采作业。
林文平于是又蹲下来，想观察一下情况，但是好久却看不到有什么动静，他倚着一棵柿子树休息，没想到好久没有午休过，今天竟然睡着了。
当他睡来的时候，柿子树的影子早已偏到山包的东面，林文平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他这一觉竟然睡了将近三个小时。
林文平弯着腰向前走了十几步，看到山包西侧的重卡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四辆，矿厂内也多出好几个人，看样子是在做下矿前的准备，很多人头上却都没有戴安全帽。
当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西侧的矿洞里伸出的传送履带开始向外面吐石头，不过与东面的矿区有所不同，履带吐出的石头直接落到了那台粉碎机里面，又有一副履带将粉碎过的石子传送到重卡的车斗里面，两辆重卡车尾相抵着停在那里，当一辆重卡的车斗被装满后，这辆重卡便向前移开，直接从西侧的大门开走了。另一辆重卡便向后倒车，石子开始落到它的车斗里面，而第三辆车马上倒车过去，与它车尾对着车尾地停靠下来，当第二辆重卡被装满石子时，这第三辆重卡便向后倒退，让碎石子落到它的车斗里，林文平看到从这个矿洞里运出的矿石量远没有东侧的那个矿洞运出的矿石量大。大约有一个小时后，第一辆开走的重卡重新返回来，不过车斗已经空了，停靠在一旁，等待再一次的装填作业。
林文平在山上一直待到将近十点钟，这些重卡来来往往运送矿石不知道到什么地方，也没有其它情况发生，他原本打算在上面再待些时间，或者直接在上面过夜也行，反正回去也是在院子里休息。但是林文平发现山包上面不单是噪音很大，更重要的是蚊子也特别的多，借着山包下的灯光，可以看到草丛里的蚊子成群结队地乱飞，他胳膊和脸上已经被蚊子咬出好几个大包。
但是，想要下山又谈何容易，尽管这一带的山势不算太陡，可因为林文平为防止让山下的人发现他，他不敢打开手机上的闪光灯照明，只能借着山下的灯火摸索着下山，白天花费一个小时的路程让他走了足足两个小时，他回到住处后，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一点钟，他虽然还没有睡意，但是因为感觉到太劳累，所以躺下来后不想动弹，不知不觉地又睡着了。
林文平醒来时已经是九点钟，太阳早已经升起来了，院子里洒满阳光，他坐起来看看西屋，那服务员已经去上班，西屋已经被锁上。林文平把他从小超市里买过来的牙具从西屋的窗台上拿下来，刷过牙后又就着水管洗了把脸，然后到那服务员所在的饭馆里吃点早饭，昨晚跑了半夜，他也确实在些饿，前两天他都吃点面包充饥，今天他打算改善一下伙食，毕竟昨天晚上还是有些收获的。
那服务员正坐在门口剥大葱，看到林文平过来，冲他笑了笑，也没有说话。
林文平走到屋里，看到何仙姑也忙着淘洗蔬菜，便笑着对她说道：“老板娘，你怎么亲自下手啦？”
何仙姑听到有人对她说话，便站直腰，用围裙擦拭一下手上的水，笑着回答道：“小店买卖，哪雇得起人？什么活儿都是提前先准备好！”
因为这两天在这里吃饭，和何仙姑也熟悉了，林文平发现何仙姑尽管在客人面前有时候大大咧咧的说些荤段子，但她这个人还是挺好的。林文平对何仙姑说道：“老板娘，能不能给做点饭，老饿啦！随便炒个菜就行。”
何仙姑笑着说道：“西红柿炒鸡蛋，可以吗？真正的土鸡蛋！”
林文平同意了，又让何仙姑炒了一盘土豆丝。
菜上来后，林文平又点了一份大米，还没吃几口，从外面又进来两个人，看打扮应该是矿上的工人，头上还戴着有矿灯的安全帽。
何仙姑看到有客人来，忙走过去打招呼，有个矿工绕到何仙姑后面，顺手在何仙姑的屁股上拧了一把，笑着说道：“何仙姑，你这屁股一翘一翘的，挺招人迷，让我看着就忍不住摸一下。”
何仙姑也没有生气，笑着骂那人：“你怎么没被那石头给砸死，像你这样的色鬼该摸阎王爷的屁股去！”
那两个矿工听后哈哈大笑起来，那个矿工又绕到何仙姑的前面，瞅了瞅她的胸部，笑着说道：“阎王爷有屁股，可他还缺少何仙姑胸前的这两个瓜瓜！”
说完，他就伸手要摸何仙姑的，却被何仙姑在他手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那人连忙笑着将手抽了过去。
那两人要了一瓶白酒，点了两个菜，坐下来边喝边聊，过了一会儿，他们又喊着要壶水，何仙姑去后厨做饭后，那个服务员便接替老板娘淘洗蔬菜，听到两个矿工要壶水，那服务员连忙跑到柜台，拿了一个铝制的小水壶在保温桶那里接了一壶开水，去送到那两个矿工的桌子上。
那两个矿工看到服务员过来，其中一个便要她为他们倒酒。
那服务员没有吭声，便拿起桌子上的酒瓶要给他们倒酒，却被一个矿工拦腰抱到怀里，那矿工笑着说道：“小妹妹，让我帮你检查一下，看你长大了没有！”
说完，那矿工便伸手往那女服务员的怀里摸，那服务员连忙挣扎，却没敢发急，另外一个矿工借机也凑上来要对那服务员动手动脚。
林文平放下手中的筷子，走到他们跟前，有些生气地说道：“要想吃饭，就坐下来老老实实地吃，吃完后就快点滚蛋！”
那两个人看到林文平虽然说个子比他们高，但是长得却很瘦，何况他们又是两个人，于是仍旧没有放开那服务员，有些胖的那个人对林文平说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鳖孙，竟然跑出来装乌龟，老子就偏不老实，你能把我怎么样？”
林文平从地上拿起一把椅子，抓着椅子腿儿，将椅子放到他们的桌子上，对他们冷冷地说道：“三、二……！”
那两个人知道林文平马上就要干什么，连忙放开那服务员，每个人都随手拎起一把椅子。
那个胖子很蛮横地说道：“想打架？爷奉陪！”
林文平却把椅子重新放到地上，对他说道：“我不想打架，但也从来没怕过！你们两个商量商量，这架该怎么打，要是我被你们打趴了，你们随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在后面的忙炒菜的何仙姑听到他们争吵，从后厨跑出来，忙向那两位矿工赔不是，但是矿工却一把将何仙姑推搡到一旁，恶狠狠地盯着林文平。
林文平对何仙姑说道：“老板娘，今天借你的地方用一用，待会儿打坏的东西我赔，一分都少不了你的，麻烦你和服务员站到一边。”
那个胖子听后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能扛这个雷，咱们仨个人今天就活动活动筋骨！谁要是不打就是王八养的。”
林文平笑笑，说道：“开始吧！”
林文平打量了那两个矿工，发现有个矿工眼神里没一点要耍狠的斗志，而是充满恐惧，只有那个胖点的矿工一个人在叫嚣着要打架，便拎起一把椅子狠狠地往那胖子砸去，那胖子连忙用手中的椅子挡住林文平砸过去的椅子，林文平趁机朝那人肚子上踹了一脚，胖子向后趔趄几步后坐到地上，林文平又拎起一把椅子，走到他跟前，说道：“还打不打？”
那胖子没吭声，林文平便又拎起那椅子砸到那胖子背上，那胖子疼得“哎呀”乱叫，椅子腿儿也被砸掉了一个。
林文平接着问他：“还打不打？”
那胖子知道自己不求饶的话肯定还会被打，连忙摆手，说道：“不打，不打！”
林文平又看看旁边的那个矿工，问道：“你呢？咱两个人再来一场？”
那个人连忙摇摇头，说道：“我服，我服！”
林文平让他把那个胖子扶起来，坐回到他们的位置，说道：“老老实实地吃饭！”
那两个人却没有吃，一直看着林文平，生怕他冷不丁地再用椅子砸他们。
林文平又让他们吃饭，可他们仍旧不敢低下头吃饭，一直防备着林文平的偷袭。
林文平冷笑一声，对他们说道：“瞧你们两个熊样儿！我不会坏了名声趁你们不备打你们，你说你们两个要是有能耐还会窝在这地方？好好的当你们的矿工就挺好的，竟然还想在这里装大爷。”
那个被打的矿工低着头说道：“别人来了都这样……”
林文平看看他，有些生气地说道：“你们咋不跟那些老实的矿工学学？要真忍不住就摸你亲妈、摸你闺女的去，少祸害别人！人家在这里开个饭馆也不容易，都是苦命人，你们欺侮她们干啥？你们说自己做的这事儿坏不坏良心？”
林文平看那两人低头不言语，便对他们说道：“把你们的身份证掏出来！”
那个胖子说道：“身份证都被领导拿着，只有我们回家的时候才会给我们。”
林文平掏出手机，让他们都抬起头，给他们两人都拍了照，然后说道：“没身份证也没有关系，矿上的人肯定有认识你们的，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趁我不在的时候为难老板娘，我就是跑到你们老家也会狠狠地收拾你们一顿，滚！”
那两人听后站起身便要走，林文平说道：“把账先付了！”
那两人看看老板娘，老板娘对他们说道：“算啦，算我请你们。”
那两人忙离开了饭馆。